骆知秋把牛奶送到老夫人房间门口,罗拉望见骆知秋通红的手背,问了句“哎呀,夫人,你这手是怎么了?”
“刚刚不小心烫到了,没什么事,麻烦你帮我把这杯牛奶送去给老夫人。”把牛奶递给罗拉后,骆知秋举起自己的手,“未免老夫人担心,我还是不进去的好。”
“好,快去涂药膏吧。”
老夫人坐在床边看书,看到书里写着“游乐场”三个字,老夫人就想起和木小宝一块度过的愉快时间,目光顺着书页挪到放玩偶的柜子,柜子关着,看不到里面的玩偶,可却挡不住被木小宝勾起的思子之情。
老夫人摸过手机,拿起老花眼镜戴,手机里的码还是木小宝帮她输入的,老夫人点击手机码,刚拨出去老夫人就挂断电话,叹了口气,满脸心酸放下手机。
“老夫人,这是夫人让我给您送来的牛奶。”
此时的老夫人就如同一个孩子一般,说话都是带着脾气,躺下床后背对着罗拉,“我没胃口。”
罗拉知道老夫人心情不好是因为什么,放下杯子,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在床边给老夫人整理被子。
老夫人刚躺下就听到窗外传来汽车紧急刹车声,大概过了四五分钟后,几道仓促凌乱的脚步声经过房间门口,不用看老夫人都知道那道声音的目的地是哪儿。
老夫人身后的罗拉轻声嘀咕一句“听脚步声,好像是纪总的声音,跑的那么快,该不会是雅宁夫人出什么事了吧?”
同样被脚步声吵到的纪佳梦,穿着真丝睡袍抱着胳膊站在门口,一边涂抹护肤品一边嘲讽斜对门戏多的老女人,刚说了没两句就被魏生津拽住,“还嫌事不够大是不是,少说两句。”
听到这句话纪佳梦就恼了,用手戳魏生津的胸口,“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因为我里面才出事的?”越说越气,“没用的东西,就会做缩头乌龟,你那么怕事是吧,那今晚就滚去花园睡练练胆子!”魏生津被纪佳梦从房间推了出去。
魏生津连连后退两步后一脸狼狈从房间离开,路过董雅宁房门时问了句门口的费亦行,“里面出什么事情了?”
就算知道也不能说,毕竟谁知道魏生津安的什么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谢谢魏总关心,我也不清楚。”
“……”魏生津知道费亦行是防着他所以才说不知道,魏生津没有多停留抬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当时纪澌钧的车都快到门口了,突然接到丁如意的电话说董雅宁受伤昏迷倒在地上,纪澌钧只能派人看住木兮那边立刻赶回来。
纪澌钧赶到董雅宁房间的时候医生和丁如意正在帮昏迷的董雅宁处理伤口,董雅宁的胳膊,衣服,就连床单都染上伤口流出来的血,纪澌钧的目光顺着血迹挪到地板上,望见遍地带血尖锐的碎玻璃,浑身的血管都跟着收缩发紧,拳头紧紧拽着。
除了愤怒,望见昏迷不醒受伤的母亲,纪澌钧心里还有更多的自责和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没照顾好母亲,母亲也不会受伤,纪澌钧就像小时候那样,浑身肌肉紧绷,沉着脸一动不动站在这里看着母亲受伤却无法替母亲分担伤痛。
吴玲说话的语气有些哽咽,身体微微颤抖好像受到惊吓,“纪总,这件事和您没关系,您不用如此自责,您走的时候夫人还是好好的。”
“医生,我妈身体现在什么情况?”
“回纪总话,根据我初步诊断,是因为雅宁夫人受到刺激所以才会导致昏迷过去。”
“刺激?”纪澌钧目光落在吴玲身上,“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纪总你离开以后,夫人就让我去楼下浸泡明天要炖给四少喝的桃胶,我回来远远地就看到姑小姐从夫人的房间出来,我还没走近房间,就听到杯子打碎的声音,等我赶到房间的时候雅宁夫人就昏迷不醒躺在地上胳膊流血。”
在吴玲说这句话的时候纪澌钧望着地上残留的一滩血,牙关咬的咯咯响,想起今晚纪佳梦讽刺和羞辱母亲的话,再加上现在发生的事情,纪澌钧心里那团怒火不断在燃烧,最后那座火山爆发了,用力握紧拳头提步冲出房间。
“纪总。”丁如意看到纪澌钧怒气冲冲好像要杀了纪佳梦,丁如意快步追出去,刚绕过床尾就被吴玲拦住,“丁小姐,快去帮忙照顾夫人。”她怎么能让丁如意坏事。
“是。”丁如意知道吴玲为什么拦着她,因为吴玲说这番话无非就是想让纪总恨姑小姐,最好是一怒之下把姑小姐赶出纪公馆。
魏生津离开后,费亦行回头望了眼里面正想看看里面怎么样,结果一回头就对上纪澌钧浑身杀气冲出来像是要找谁算账,赶紧拦住人,“纪总。”
“让开!”纪澌钧推开费亦行。
完了,完了,纪总去姑小姐的房间,难不成这件事是姑小姐干的?纪总要去找姑小姐算账?
纪澌钧急匆匆冲进房间,不用说肯定是董雅宁演苦肉计,这种老把戏她早就看了千百回,懒得看还是回房睡美容觉重要,纪佳梦打着哈欠,门关到一半就像受到阻力无法关上。起初纪佳梦以为门卡到什么才关不上,往里拉不上,外推也不行,纪佳梦目光从门后扫到门外时看见藏青色的西裤,顺着西裤往上望见一张布满戾气的脸,吓到纪佳梦撒开抓住门的手,“你想干什么?”
门被用力推开,撞到墙壁发出响亮的碰撞声“砰——”
这是头一回纪澌钧在她面前表现出愤怒要收拾她的举动,纪佳梦被吓到肩膀颤抖,往后退了两步,“纪澌钧,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澌钧逼向纪佳梦的脚步就如同一道压迫力压得纪佳梦喘不过气来,纪佳梦连连后退,最后整个人摔坐在沙发上,摔下后,瞬间因为高低距离那个高大身材魁梧的纪澌钧变得更让人可怕,“纪澌钧,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动手,看谁吃亏!”
男人紧绷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幅度,“姑姑,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
“有本事你就动我看看,别说这些废话!”纪佳梦从沙发爬起身,昂首挺胸对着纪澌钧。
在他进门以后,他改变主意了,“我想姑姑是误解我的意思,我是来跟姑姑谈合作的。”
合作?
听到纪澌钧主动提要合作,纪佳梦瞬间底气硬了,抱着胳膊用根本看不起纪澌钧的语气说道“就凭你一个私生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合作,别忘了,你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纪家给你的,谁给你那么大的口气跟我说话?”纪澌钧进门前一副还想杀她解恨的模样,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到底纪澌钧葫芦里卖什么药?
“按照家规,出嫁的女儿是应该搬离纪家,姑姑想现在搬还是一个小时后搬跟总管那边支会一声就可以。”纪澌钧知道纪佳梦是软硬不吃,是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既然这样适当的时候就应该来点真格。
“纪澌钧你居然敢赶我出去!”纪佳梦没想到纪澌钧居然敢这样对她,气到追过去要揪住纪澌钧。
纪澌钧停住脚步,回头看着纪佳梦,“对了姑姑,忘记提醒你一件事,你房间以及身上的衣服首饰银行卡里但凡是属于纪家的财产是不能带走一律按照规定扣留,听说最近姑姑买的那几只股跌的厉害,我大概替你算过了,扣除纪家的钱外你账户仅剩的余款支付完补仓的钱,大概会剩下十来块,以姑父和胜勉在集团的工资维持一家三口开支,想要在市区二环租个一百平方中下小区是没有问题。”
“纪澌钧,你有种,你敢这样对我,我就告到老夫人那里去,看看是你这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该走,还是我这个亲生女儿要从这个家出去,你给我等着!”
“我还要回去照顾我母亲,今晚恐怕没空见你,有事给我助理打电话预约。”此时的纪佳梦已经被激怒就像在抓狂的野兽,顺利掉进他的陷阱。
“你,你给我等着!”纪佳梦从来没受过如此大的委屈,一怒之下连睡衣都没换就直冲冲去找老夫人。
纪在上演六国大封相,实在是忍不住就过来瞧瞧大戏,刚走到董雅宁的房间门就被迎面走来的纪佳梦一把推开,纪优阳往后退了两步,用夸张的叫声喊道“哇哇哇——”
用手肘撞了撞费亦行,递了眼纪佳梦离去的方向,“是六国大封相还是狼人杀?谁先开战?”
费亦行往后退了一步,“四少,我们没熟到可以谈笑风生吧。”
“切,不懂情趣。”调侃完费亦行后,纪优阳就看到从纪佳梦房间出来的纪澌钧,像个拍马屁的小弟快步朝纪澌钧走去,“哟,二哥,直接上门,光明正大宣战可不是你的个性和游戏规则。”
纪澌钧路过纪优阳的时候,盯着纪优阳脸上的面膜,庆幸有这块面膜遮挡住纪优阳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否则他还真不想看到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和人交手用人的办法,和兽类交手自然要改变游戏规则。”
怎么听着这话,像是在连损带警告他?见纪澌钧要进董雅宁的房间,纪狐狸在抓取猎物的时候,通常都会采用狡猾的伎俩,不知道二哥对女人是不是也这样,心里想着一个,外面再吃着一个?”
下一刻,费亦行就看到一只胳膊扫过,“咚——”
纪优阳脖子被掐住,整个人后背都贴在墙壁。
脖子被掐住发出的声音也变得低沉和沙哑,“二哥,别一言不合就壁咚,那么亲密的配我可受不了。”
纪澌钧低头,近到纪优阳脸上的面膜精华都沾到纪澌钧鼻子上,两张相似的脸庞鼻尖对着鼻尖,凌厉的目光里犹如热÷书满数不清的利剑,随时都要把纪优阳碎尸万段,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从牙缝挤出,“禽兽都有底线,别连禽兽都不如!”
纪澌钧本来就恨纪优阳,可这个不怕死的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招惹挑衅他,特别是还提到木兮,纪澌钧愤怒到掐住纪优阳脖子的虎口用力收紧。
纪优阳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快要被掐断了,即使这样,纪优阳所竭尽全力发出来的每一个单词都像他的人生处境,在险峻中带着笑容走下去,“这样的死法太便宜我了,下一回二哥试试我之前送的那份礼物。”
纪优阳的话令纪澌钧想起那个盒子里被一刀刀划开,布满血迹的女性玩偶,正是这个玩偶让纪澌钧双眸被怒火占据,一度被仇恨冲昏头快失去理智,“纪优阳,你这个畜生!”
此时此刻的纪澌钧绝对会干掉他,可是他不能死,他得跟纪澌钧耗着,为了报仇,为了替母亲讨回一个公道,他得活着不是?纪优阳拿起手机,摁亮手机后,手机屏幕出现一张相片,是木兮牵着木小宝手的照片。
看到纪优阳用她们母子来威胁他,因为愤恨纪澌钧面部肌肉在抖动,在虎口收紧时,纪,这就是某种暗示甚至是威胁和警告。
透过纪优阳那双眼睛,纪澌钧看见了自己布满怒火失去理智的脸,意识到自己已经上当,一旦就这样除掉纪优阳岂不是便宜他了,纪澌钧一点点松开掐住纪优阳脖子的手。
掐住脖子的手松开后,涌进鼻腔的空气导致纪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触碰纪澌钧受伤的那只胳膊,“二哥,别误会,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说到底也是我第一个侄子,看在血浓于水的份上,我这个做叔叔的必须得提醒你一句,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让你母亲知道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相信我,对于你母亲来说,一个私生子会给你造成巨大影响,为了完成她的野心,让你坐上纪家掌权人的位置肯定会除掉我那个可怜又令人心疼的侄子。”
“你不觉得你惺惺作态的模样很虚伪?”纪澌钧反问一句时垂落的眼眸对上纪优阳的眼神。
“二哥……”纪道“二哥,这虚伪的人一眼就看得出谁是同类,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相信这句提醒。”
“……”纪优阳句句都在针对董雅宁,从小到大纪澌钧从未见纪优阳有过一份善念,让他如何相信一个陷害诬陷对付他们母子又害死寻夏,如今又用她们母子性命来威胁他的纪了句“我佛慈悲”的话,不觉得很假又尴尬可笑吗?
费亦行不想纪优阳再去打扰纪澌钧,所以在纪澌钧进去后,费亦行立刻拦住纪优阳的去路,“四少,您这张脸和寻常人不一样那脸皮的厚度一块面膜搞不定,得五六块才能精华渗透,我建议您还是回去继续敷面膜吧。”
这一口一个您,还变着法子嘲笑他,这圆滑中带着利齿咬人是够狠,果真是纪澌钧养得一条狼狗,比姜轶洋那个一脸雄心虎胆浑身戾气的人阴险多了。纪优阳递了眼纪澌钧离去的背影后俯身看着费亦行,“小狼狗,你主子不识好人心,不听我话,总有一天会后悔,不信,我赌三百万外加十万赌你退休,你还在穿小猪佩奇的nk,信不信?”
小猪佩奇惹他?费亦行特别恼火说话时眼睛瞪着纪优阳,“四少,我这个人控制力差,脾气也大,我发癫的时候纪总也控制不住,我建议你最好离我远点,别让我咬的半死不活下半辈子瘫痪在床,上厕所都要靠尿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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