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电梯到了一楼,一开始,男人看到木小宝背着手,走起路来跟个小老头似得,没想到快到门口的时候,遇到记者,木小宝就变样了,先是蹦了几下,然后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样子了。
蹦蹦跳跳往外走的木小宝,遇到那些扑过来的记者,特别热情还主动打招呼,“大家好,辛苦了,谢谢你们关心我家老纪。”
分散在各个角落的保镖,看到人下来了,赶紧过去保护人。
围过来的记者,挡住了木小宝的去路,为了拍到最佳角度,因为木小宝身高的缘故不少摄影师都跟着弯腰。
“纪少爷,请问纪总现在怎么样了?”
“是在重症监护室吗?”
“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为什么不接受探视,是不是因为病情严重,怕被人知道?”
“你妈妈现在情绪怎么样?”
“老夫人说不接受采访,为什么前后不到十分钟,你母亲就下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相信,你四叔为了争夺财产找人开车撞你爸爸吗?”
送木小宝出来跟在后面的男人一直用手挡着,“不好意思,请各位让让。”
即使周围都有守在楼下的保镖拦着,但还是在拥挤中,圈子越缩越小,看到保镖拦不住人,衣服都快被扯烂了,木小宝停下脚步,“你们不要拦着她们,大家也是关心我。”
木小宝虽然发话了,但是保镖不敢放人,就怕木小宝这矮小的身影在拥挤中,被人踩成肉饼了。
重新提步往外走的木小宝,在下台阶时,低着脑袋看地上,还不忘回答大家的问题,“我爹地已经动完手术出乃了,我妈咪正陪着他呢,他不会有事的,很快就会好了。”
刚刚教训姜轶洋的时候,那流利的口音,用词犀利,怎么到了现在就奶里奶气跟个小孩子似的?这前后变化,还真是纪家出来的,小小年纪就懂得玩心眼。
跟在后面的男人,目光谨慎打量四周。
“他醒来了吗,他知道是谁找人撞他吗?”
“他相信四少是清白的吗?”
“明天纪氏就要召开董事会了,你爹地有没有说什么?”
木小宝刚抬头望着周围,大家纷纷安静下来等着木小宝回答。
木小宝眨巴着小眼睛,用手挠了挠脑袋,一脸懵望着周围的人,“董事会是干什么的,是老师留堂的地方吗,为什么我爹地要说什么,是不是他不懂事要被老师叫去留堂?”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才想起来,木小宝是小孩子,有可能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但是大家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兴许能从木小宝嘴里问出几句什么关键话。
“什么叫清白啊,我四叔特别白,他是我们家最清白的人,这是我老祖母说的,她说我四叔是在幸福长大的向日葵,所以皮肤白白,不像我爹地,整日干活,皮肤就不好,不过,我也很清白,你们看我的手,是不是很白。”
木小宝举着自己的小手对着镜头,“这是要上电视吗,你们要把我拍的漂亮一点哦,大家好,我是木小宝啊,我现在改名字了,本本上的名字叫纪冷,我在幼儿园读书,我平时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跟我爹地妈咪一起下地干活,我爹地说用汗水浇灌出来的果实最美味了,我们家还养了很多的鸡……”
下到地面,木小宝装傻充愣,把这群人耍了一会,才继续干正经事。
“不好意思,我要去找我新叔叔,不能打扰你们工作了,再见,再见。”冲着大家挥着小手。
姜轶洋有吩咐,不能让记者继续跟着木小宝,保镖立刻把人拦住。
木小宝走了几步后,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还跟在自己身后的保镖,“你不要跟着我了,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很快就回来。”
“宝少爷,姜哥让我跟着你。”
“你怎么那么啰嗦,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跟着我了,小师师都比你识趣。”
嘀咕了几句,木小宝握着拳头就跑了,正好对面的马路亮起绿灯,木小宝一个劲的往前跑,没想到后面那家伙居然追上来了。
木小宝只好假装没看见,都是小洋洋那些只说了一半的话吓着他了,让他无时无刻都得演坏人。
跑到对面马路找人的木小宝,看到不远处的车门打开了,木小宝立即往那边跑去。
怎么跑得那么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的乔隐赶紧下车。
“小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你爹地……”
木小宝挥了挥手,喘着大气,说不上话。
乔隐瞥了眼不远处追过来的人,不是师少择跟着吗,怎么换了一个生面孔了,还只有一个人跟着,费亦行怎么会那么大意?
就在乔隐准备起身去问后面的人时,就被木小宝拽住了裤脚,“小洋洋说,让你,让你回去。”
“你爹地怎么样了,还好吗?”电话里说的再清楚,也不如过来了解的清楚,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他很好,现在需要休息,不能打扰,等他醒来了,你再过来看他吧。”其他人不能来他能理解,可是新叔叔是老纪的弟弟,为什么弟弟都不能来,小洋洋那家伙,奇奇怪怪的。
他还以为纪澌钧出什么事了,只是,木小宝这急匆匆的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劝他回去?总觉得这件事不可能那么简单,这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木小宝冒着被记者围堵的风险过来?
过来的男人,同样跑得有点气喘吁吁,反复深呼吸调整气息时,乔隐那不时盯着他看的眼神,让他心里特别有压力,为了不给乔隐怀疑他的机会,立即说道,“乔总,姜哥让我送宝少爷下来。”
“我知道了。”姜轶洋心里对他有所保留,可他对姜轶洋是完全信任,若不是信任,他也不会配合姜轶洋的计划,在这个时候给人一种,不理会纪澌钧死活的误会。
“小宝,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他注意了一下,除了眼前这个男人外,四周围没有其他人保护木小宝的安全,一开始他还误会了,以为是费亦行安排的,没想到是姜轶洋,姜轶洋不是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如此谨慎的姜轶洋,这么做,让他不得不怀疑,姜轶洋是不是把木小宝也算计在里面了。
“我几道了,你快回去吧,不会有事的,老纪手术特别顺利,很快就会好了。”小洋洋这回是找对人了,也就只有他才能应付得来这个场合。
担心木小宝的安全,乔隐特地叮嘱了一句对面的男人,“照顾好他,把他安全送回医院,出了什么事,我拿你负责!”
乔隐这句提醒,让男人不敢直视姜轶洋的眼神,低着头回应一句,“是。”
而此时,站在窗户旁的姜轶洋,正望着楼下对街的情况。
目不转睛盯着跟在木小宝身后的人,直到木小宝重新出现在安保范围内,姜轶洋才松了一口气,恐怕连纪总都不知道他会来这招吧,这绝对是一步险棋,就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把木小宝的安危交到敌人手上,可,如果他不这么做,怎么能试探出那些人下一步的计划。
听到身后走来的脚步声,姜轶洋立即将视线挪开。
“老姜,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要让费亦行知道,他没经过纪总的同意私自拿木小宝出去做诱饵,恐怕以费亦行那“护犊子”的性格,会宰了他吧。
“没什么?”没什么还看得那么认真,那么严肃?这个老姜,平时不带宝少爷,怎么现在就把人抱出去,他就知道有古怪,担心木小宝的费亦行赶紧过去,刚路过姜轶洋就被人抓住了胳膊。
瞧瞧老姜这心虚的样子!
看来,他有的是问题可以挖了,望着姜轶洋的眼神,特别不屑,就姜轶洋也能逃得过他的火眼金睛?
抱着胳膊的费亦行,锐利的眼神盯着姜轶洋那张写满秘密的脸,步步紧逼,将人逼到墙角。
“你,干什么?”
“为什么只安排一个人陪着宝少爷去找乔总?”以为这里里外外的安保全都是他姜轶洋的人,他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怎么安排,用得着跟你汇报?”他现在多的是事情要干,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整盘棋局的走向,没有时间陪费亦行浪费,就在姜轶洋准备绕过费亦行离开时,一只手拦住他的去路。
单手撑着墙壁的费亦行,拽住他的领带,绕着拳头打了几个圈后,用力揪住收紧,“老姜,你这个人忒没有良心,占了老子的便宜,你心里就没点愧疚?”他就搞不明白了,平时里,他可是纪总所有计划的核心人物,怎么这会子就被抛弃了?
费亦行可从来都不是个在乎小节的人,不就是想拿那件事,用愧疚逼他主动坦白,“那我拿我的一次还你,咱俩互不相欠。”
看来,老姜是死活不肯开口了,“啧啧啧,你?”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哎哟,你还有呢?”要是真让他查出来,老姜对宝少爷不怀好意,他一定要把老姜骨头都拆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两人,都借着其他话在打太极。
“要就拿去,不乐意,我也没办法,钱都被你拿走了,我就剩这些了。”要他坦白,是不可能,他宁可被费亦行一刀宰了,也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嘴还真够硬的,往前迈步的费亦行,咬着牙齿,手指抵在姜轶洋眉间,沿着那高挺的鼻梁滑落,那戏谑的眼神,带着对姜轶洋的不满,“老姜,你嘴硬,我更硬,你以为我撬不开你的嘴?”
费亦行是硬骨头,他就不是了?
姜轶洋没有接这话,而是爽快来了句,“接不接受,一句话,过了就算你主动放弃,别再追着我喊。”
看来这件事,是够严重的,不然老姜怎么会连尊严都不要,还要保住这个秘密。
他费亦行,对女人没兴趣,对男人更没兴趣,不过,看在老姜那么豁出去的份上,不吓唬吓唬老姜,可对不住老姜的牺牲精神。
落到姜轶洋下颚的手,用力掐住姜轶洋的下颚,低头就凑过去。
见姜轶洋眼睛都不眨,就这样看着他,幸好收住了,不然他怀疑自己今晚会做噩梦,夜宵都吃不下了。
“老姜,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年,我一直很反感女人吗?”
说着话的费亦行,不断往前拉近两人的距离。
“因为,我喜欢纪总,后来纪总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能拆散他,只能祝福他,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你跟纪总长得特别像,所以我……”
费亦行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正是因为知道费亦行不知道,所以在听到费亦行说这些话时,还用着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姜轶洋顿时头皮发麻,不自觉往后退,退无可退,他才发现自己没有退路。
抵在墙上的手落下,用力将人抱住,“老姜,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咚——”
他还没放大招,对面的姜轶洋就被他吓得站都站不住,摔在墙上。
在心里冷笑一声的费亦行,鼻尖轻轻点了点姜轶洋那紧张到冒汗的鼻头,“等纪总醒来了,我就跟他说,你要对我以身相许赔罪的事情,这辈子,你就是我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