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看了一下两份材料,气的一拍桌子,心口直发闷。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他将那东西朝云翼的面前一扔,“你的王妃到底是什么了?有没有疯?”
云擎这下可是开心了,高兴了,他略带得意的看了一眼云翼。
“父皇容禀。”云翼不慌不忙的一抱拳,“这是有人在陷害儿臣。”
“陷害你?”景帝怒道,“陷害你会朝你死去的王府肚子里塞药?你倒是说说看,是谁在陷害你!”
“谁见不得儿臣好,谁就在陷害儿臣。”云翼说道。
云擎觉得自己发丝都要立起来了,“五弟这意思是我在陷害你了?”他说完也朝景帝一抱拳,“父皇,儿臣办事一切都是按照刑部的程序执行,并没任何私心在里面,父皇若是不信,一问便知!”
文书都做的公公整整的,哪里有半点的错漏,反正云擎现在底气足的很,在他看来,云翼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父皇,”云翼也不甘示弱的一抱拳,“有些事情是儿臣的家事,儿臣一直觉得这些事情拿出来和父皇说是不光彩的,但是事到如今,儿臣也不得不说了。”
“你说!”景帝觉得自己的心口气的都快要炸开来了,他强忍着心痛,用颤抖的手指着云翼说道,“今日就给你机会,让你说的明白透彻的。”
“儿臣自从娶回张宛仪之后,一直对她多有纵容,”云翼说道,“儿臣的宅院之中并非只她一人,但是张宛仪一直善妒,儿臣的姬妾之中单凡是怀上儿臣的孩子的,都会被她用一些手段除掉,儿臣不是不知道,但是因为她是儿臣的正妃,儿臣不得不一忍再忍,想着让她先诞下麟儿,一切就都好了。所以当传出宛仪怀有身孕的消息的时候,儿臣比谁都高兴,比谁都珍惜那个孩子。”
云擎脸上带着冷笑,听云翼在这里说的情真意切,说实在话,若不是他认得云翼这么多年,背地里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简直都要被他这一番恳切的话给蒙骗过去了。
他母亲就是会说话,玲珑八面,才一直得宠到现在,没想到老的能说会道,这小的也不赖。倒是自己母亲那古怪的性格,唉,云擎想到这里只能在心底默默的叹息了一声,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果然景帝的神色略有点缓和。
云擎暗叫了一声不好,景帝虽然贵为天子,但是也首先是个人,还是一个老人,如今云翼说的事情涉及到子嗣的问题,景帝又怎么不会心软。
云擎在心底暗暗的将云翼从头骂到了脚。
不过随后他就释然了,即便云翼再怎么能说会道的,事实已经摆在那边了,不容狡辩,他倒要看看云翼能说出个花来?
云翼继续说道,“所以宫里出事,张宛仪的孩子掉了,儿臣简直伤心欲绝,后来张宛仪回了王府,儿臣找了宫里太医看了看,太医只开了一些药去治疗她的烫伤和女人的毛病,但是儿臣不放心,又找了一名民间的大夫来看,那大夫却是说宛仪她精神有点不好。”
“这难道不是你授意的?”云擎忍不住插嘴道,“那大夫可是亲口认了的。”
云翼连看都懒得看云擎一眼,继续对景帝说下去,云擎碰了一鼻子的灰,重重的哼了一声,当着父皇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耐心的听下去。
“儿臣就信以为真的,因为宛仪那几日的表现真的很暴躁不安,见什么打什么就连儿臣靠近她都被抓伤了。”云翼一抬自己的脖子,“父皇请看,现在还留了几道疤痕在这里。”
切,云擎不屑的哼了一声。
好意思!被一个女人抓伤了,还到处给人看。不过他转念一想,心思就沉了下去,这云翼的确是会做戏啊,他被张宛仪抓伤的事情,就连他都有所耳闻,更何况是父皇呢。
果然景帝的神色又缓和了一些。
云翼越来越沉稳,而云擎却有点暴躁了起来。
“父皇,儿臣没有多想就找人照顾张宛仪,并且去和张丞相夫人请了罪,是儿臣没有照顾好张宛仪才导致现在的情况发生。”云翼说道。张家的丞相夫人去了静王府看女儿的事情也是人尽皆知的,这倒不是云翼说谎。人家做母亲的不至于构陷自己的女儿疯了吧。
“张丞相夫人可以作证,当时的张宛仪的确是有点不正常。”云翼继续说道。
景帝按下了心头的怒火,这云翼的说辞也是有道理的。
就连张丞相夫人那样爱女心切的人都已经认了自己女儿疯了,又怎么能怪到云翼的头上呢。
“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景帝问道。
“父皇。”云翼一抱拳,泪水就从眼眶里面掉了出来,云擎一看,呦,这么不要脸啊,说哭就哭上了。
“儿臣的王府昨夜死了一个姬妾。”云翼朝景帝拜了一拜,“这是儿臣在她的房间里面发现的。”说完他也从袖子之中掏出了一张纸来,让人呈递了上去。
那居然是一封遗书,上面写明了她是怎么被张宛仪弄掉孩儿,如何被张宛仪陷害,又如何对张宛仪起了报复之心,怎么买通那大夫一起给张宛仪下药,怎么让张宛仪疯掉,事无巨细全数写了一个明白。最后她还另外再表达了一下她的愤慨,同时表达了她对不起云翼的愧疚之情。言辞之间,情真意切,催人泪下啊。
景帝看完,长叹了一声,”将那大夫带来朕的面前,朕要亲自问问他。”
云擎已经有点傻眼了,不过一会的时间,事情就要逆转了吗?怎么父皇的声调都变的不一样了?
“是。”既然父皇开口了,云擎不得不应了一句。
他让人带着他的令牌去大牢里面提人。
没有很长的时间,人就被带到了景帝的面前。
景帝一看,这血肉模糊的,简直......他一皱眉,“你对他用了大刑了?”他转眸看向了云擎,寒声问道。
“是,”云擎这倒不狡辩,“他开始嘴硬不肯说。”
“恩。”景帝没有做什么评价,只是叫人将瘫软在地上的那个大夫拉起来,“这份供词是你的?”
随后景帝让人将大夫昨夜的供词在他的面前展开,大夫看了一眼就神情激动了起来,“陛下明鉴啊!”他虚弱的喊道,“草民是被屈打成招的。”
云翼敛眉跪在一边,微微垂着自己的眼皮,眼底已经流露出了一丝轻笑。
“你且慢慢说。”景帝看了云擎一眼,缓声说道。
云擎现在真的很想上去掐死那个大夫。
“草民的确是做了坏事。”那大夫哭喊道,“草民不该见钱眼开,收了静王府侍妾的钱财就胡乱的开出了药方谎称静王妃娘娘已经疯了。草民不知道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是静王府的一个侍妾叫你这么做的?”景帝又问了一句。
“回陛下的话,草民今日都已经落到这个田地了,自知难逃一死,所以还请陛下明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草民现在说的句句属实。”那大夫说道,“的确是静王府的一名侍妾给了草民一大趣÷阁银子叫草民去构陷娘娘的。草民是被鬼迷心窍了,一时贪财就应了下来,草民该死,草民罪该万死啊!”
“那这供词之中指证静王殿下又是怎么回事?”景帝问道。
“这是....”那人略带惊骇的看了一眼云擎。
云擎的火爆脾气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就要去揪那人的衣襟,可惜他这边一动,就被侍卫给拦了下来。
“定王!”景帝吼道,“你要做什么?当着朕的面去打人吗?”
云擎马上垂下脑袋,“儿臣不敢。”心底恨的啊,明明不是这样的!云翼这个混蛋!
“你继续说!”景帝说道。
“是。”那大夫战战兢兢的说道,“是这位王爷昨天打了草民一夜,非要让草民在那供词上画押。”
“难道那供词不是你亲口说的吗?”云擎急了,本来是他告云翼的状的,怎么变成了云翼告他的黑壮了!
“草民若不是不这么说,岂不是已经被这位王爷给打死了!”大夫颤巍巍的说道。“草民自知罪灭深重,还请陛下给草民一个痛快的,不要再让草民受这么大的折磨了。”
“来人!”景帝说道,“将这个人押下去,推出午门即刻斩首!”
“多谢陛下隆恩啊!”那大夫哭着跪在了地上,不过没跪多久就被人给拖了下去。
“静王起来吧。”景帝对一直跪在一边的云翼说道,“你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
“多谢父皇。”云翼谢恩转身,在转身的瞬间看了云擎一眼,眼底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云擎被气的脑子发热,伸手就要揪住云翼胖揍一顿,却被景帝给吼了,“定王!”
云擎恨的后槽牙都在疼,但是父皇在一边虎视眈眈的,他只能作罢。
“你给朕跪下!”景帝怒道。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通传,“安亲王殿下来了,陛下是见还是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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