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过分要求(1 / 1)

看着丁香的照片,齐灿的思绪慢慢拉回现实。现在时过境迁,仔细想来,他对丁香其实一直都是亏欠多于爱情啊。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一系列的事情,自己或许会爱上她,因为她是温柔的,体贴的。但造化弄人,在他正准备一心一意接纳丁香时,竟然发生了那样的意外。

对丁香到底算不算爱呢?齐灿心里迷茫了,虽然之前误会丁香因他而死,他对丁香充满了歉疚,也因此而意志消沉直接去了国外留学,但那也只是对人性的失望,也没有到无法活下去的地步。但现在对叶秋的举动,他却真的感到绝望和痛心。他不能欺骗自己,或许他第一次爱上的人是唐蒙,或许真正最爱他的人是丁香,但真正让他感到爱情,感受到幸福和相爱的人却是叶秋,她让他真正体会到了爱情的酸甜苦辣,让他明白了真正的爱情是两情相悦,是让人充满希望和力量,而不是单方面的疲惫的付出或索取。

冷静下来,齐灿仔细想明白了所有发生的一切事情,其实既然叶秋仍然愿意回来,愿意见他,这说明她并非不爱他,虽然他们的开始是错误的,但是结局不能再错下去了。现在这种情况,可是因为丁香的原因,所以她才不能接受他。看来一切的关键在于丁香,爱情不是同情和转让,那样只会让三个人都彼此痛苦,或许他真应该去见见丁香,打开他们三人之间的心结。

看了看照片背后的地址,齐灿暗下决心,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好好补偿丁香这么多年来受到的委屈和伤害。

***

几日后,齐灿尽快将手头上的事情交待处理完,便直飞美国去了,该面对的事情总归是要面对的。

在美国一家环境幽静的疗养所,齐灿终于见到了五年未见面的丁香。只是眼前的情形却令齐灿有些无法接受。

“齐灿?真的是你?”丁香看到眼前穿着整齐西装,高大帅气的男子,仿佛如同梦境一般显得那么不真实,明明记忆里的齐灿还是那个穿白衬衣的青春少年。丁香不由湿了眼眶,这么多年不见,他早已褪去青涩,变成了一个成熟而有魅力的男子汉。

“是我,你还好吗?”丁香似乎跟以前变化不大,仍是那样的柔美娇弱,她穿着素白的长裙,显得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但当齐灿看到丁香的轮椅时,他顿时觉得有块巨石压在了他的胸口上,令他喘不过气,这就是她没有死,却没有联系他的原因吗?原来是因为她的腿再也站不起来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你弄成这样了,他们都没有告诉我……。”齐灿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很多事情,当初他就不该把丁香当成唐蒙的替代品,企图在她的身上找到一些自信和安慰。

“不要怪伯父伯母,这些都是我的主意,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任何人无关。”丁香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原来他们都知道!你是为了我才成这样的,怎么和任何人无关?”齐灿又气又恼,拼命抓自己的头发,但更多的是气自己,他的父母这样做,虽然很自私,但却也只是为了爱他,这些年来,他们也一定一直受了良心的谴责吧。

“很感谢你今天能来看我,我以这为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丁香的笑容很苦涩,虽然齐灿似乎忘记了她,但是她却一天也没有忘记过他。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齐灿心想,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给丁香最好的补偿。

“我现在一切都很好,你应该见过小秋了吧,听说她就在齐氏上班,她待我很好,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丁香从来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听丁香的意思,她好像并不知道叶秋和自己之间所发生的事情,齐灿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只是突然觉得和丁香之间变得尴尬了起来,无奈只好找了一个话题。“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为什么从来没去找过我?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谢谢。”听到他说‘朋友’这两个字,丁香再怎么有心理准备,却也是觉得很痛心,但仍是微笑着说,“其实你也不用介意,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五年前出事之后,我弟弟被警察抓了起来,我的养父母变卖了家产,将我丢在医院,不辞而别了,但是我也理解他们,因为弟弟的事情,他们对我有怨恨。后来齐伯父帮我付清的医药费,帮助我重回孤儿院了,我一直在那里生活工作,照顾孩子们,过得还不错。不过没想到突然有一天,竟然遇到了从美国回来的小秋,她是小时候和我同睡一张*的小姐妹,她知道我的腿因为长期的劳累出现了恶化,所以就安排我到美国来治疗,她真是一个很好的妹妹,我很感激她。一定是她通知你来看我的吧,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都说过让她千万不要去找你的,没想到,她还是把你找来了……”

听了丁香的话,齐灿更加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情况了,只好沉默不语。

“对了,你见过小秋了吗?她前几天刚好也回美国了,她一会儿应该也会来的,她真是个好女孩,只因为小时候的一点小事,一直都挂念着我,其实我更感激她,感激她重新将你带到了我面前。”说到小秋,丁香的脸上都是笑。

正说到叶秋,她却真的提着一些水果和汤出现了,令齐灿不禁失了神。

看到齐灿,叶秋同样震惊,但她仍然强装镇定,努力微笑地跟他打了个招呼,“你来了。”

“嗯。”离上次吵架,两个已经十多天没见过面了,再次见到叶秋,齐灿之前所有的怨恨竟然就那样全都烟消云散了,眼前的叶秋,仍只是穿着随意的t恤和仔裤,只是她看起来好像清瘦了不少,身体单薄的只要风一吹就能吹倒似的。

“你们聊吧,我先把东西放进病房去了。”叶秋没想到会突然这样见到齐灿,觉得心酸又难过,只想尽快逃离这让人难过又无奈的地方。

“叶秋,抽点时间,我想跟你谈谈。”齐灿现在同时见到叶秋和丁香,更明白谁在自己心中的份量重,他不能自欺欺人。

“哦。”叶秋只得停下脚步,这次轮到她不自在了,她没想到,齐灿仍会愿意理她,仍是这样亲切地叫她,此刻她的心早已百转千回,却乱作一团,毫无头绪。

“小秋,我跟你说,我的腿我自己知道,我也习惯现在这个样子了,你就不要再浪费钱了,我想尽快回国,回福利院去,孩子们还等着我去上课。”丁香摇头拉住了叶秋,这样住在美国,她真的觉得很不心安。

“不行,你得接受治疗!小爸爸人非常善良,每年都会拿出大量的钱做慈善,他是不会在乎这点小钱的,而且他还找人帮你订做了一套最新科技的助行器,有了助行器,你就可以站起来行走了。”叶秋一听丁香要走,不由急了。

“你帮我好好感谢一下叶先生,谢谢他帮助我,也谢谢他将你照顾得这么好。”丁香觉得这一辈子真不是是该喜还是该悲,虽然她的命很苦,但总是遇到好人啊。

齐灿听到叶秋“小爸爸长”“小爸爸短”的,觉得非常的刺耳,不由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正在这时,护士小姐过来了,她要推丁香过去做常规体检,叶秋本要过去帮忙,齐灿却在背后拉住了她,怕丁香起疑,叶秋只好停下了脚步,对丁香说,“丁香姐,我跟齐灿谈一些事情,我们一会儿见。”

“嗯,你们聊,我们一会儿见。”丁香笑着离开了。

“你想干嘛?你这样丁香姐会不高兴的。”叶秋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冷漠。

“那你又想干嘛?我不是货物,让你想转送给谁就给谁的。”齐灿真的相当不悦,对于丁香他会用尽一切补偿,但不包括他自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秋努力平静的心又被他的话又弄得起伏不定起来。、

“你当然知道的,因为我爱的人是你。”齐灿觉得爱一个人又有什么错?

“爱这个字,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口?”叶秋突然就恼怒了,丁香姐用了自己整个生命在爱他,他这样对得起丁香姐吗?

“我明白因为丁香的原因,你很难接受我,但是我会努力补偿她的。”齐灿并不是一个软弱没有主见的男人。

“我今天就再说一次,我从没有爱过你,我爱的人是我的小爸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丁香姐,因为我以为你对她始乱终弃,想报复你,想让你也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所以才会故意接近你的。”想起了在福利院生活的时候,丁香日日拿着齐灿的照片发呆,时而傻笑时而哭泣,想着她总是一个人默默在电脑上搜索着关于齐灿的所有信息,想到丁香每次说起自己初恋对象时的神采飞扬,看着这么可怜的她,叶秋不得不逼自己狠心。

“你少自欺欺人了!”齐灿不想让叶秋再逃避了,他看得出来,她一直在说谎,因为她很紧张,紧张到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真的没有爱过你,而且丁香姐她真的很可怜,她的腿由于没有得到良好的后续治疗和保养,受伤的部位出现了并发症,长出了一个恶性的肿瘤,而且现在也开始扩散了,她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丁香忍着内心的巨痛说出了全部事情的真相,当初为了给她治疗腿疾,叶秋才会拼命去打工,如果当时她没有那么任性,直接去向小爸爸求助,丁香的病情会不会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严重?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齐灿也惊呆了,不是因为叶秋说不爱他,而是他万没想到丁香的事情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糟糕百倍,“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她的腿断了已经够可怜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小爸爸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帮她治疗,但她的身体本身很弱,无法接受化疗治疗,现在只能采取保守的方式,她最多撑不过一年了。”叶秋的泪一下就决堤了,她也是前些日子才得到小爸爸的消息,之前一直怀疑,但最近才确诊了,所以她第一时间赶了回来,虽然叶秋一直强颜欢笑地面对丁香,生怕让她觉察到什么,其实她自己已经快撑到极限了。

“别哭,我们想想别的办法。”齐灿见叶秋哭得伤心,不由觉得十分心疼,一时又忘记了叶秋那些赌气的话,轻轻地拥住她的肩,反过来安慰她。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这样我会觉得更对不起丁香姐。”叶秋的泪却流得更多了,用手捶打齐灿,她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当初不直接跟丁香姐问清楚?为什么会自以为是地认为是齐灿抛弃了她,为什么当初不直接说出真相,让他们早点见面?现在因为她,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变得更糟糕了。

“你真傻,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任何的错,只是命运作弄人,我们能做的只是勇敢地去面对。”齐灿不由叹了口气,他了解叶秋,她很善良,所以也自然明白她心里的苦。

“我做不到你这么冷静!”叶秋仍是不能接受现实,为什么这么好的人要受这么多的磨难,而像程文婧那样坏人却活得那么嚣张,那么自得?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齐灿毕竟早已经历过一次丁香的死亡,也亲身经历过那种和死神最接近的时刻,所以现在的他会更成熟更冷静一些,生命的可贵,他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更珍惜,所以活好每一天,才是对自己和身边人的真心关爱。

“我希望你能陪在丁香姐的身边,真心真意地待她,不再让她感到痛苦难过了。”叶秋叶秋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丁香就这样带着遗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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