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帘子:咳咳咳,小城城,俺很受伤了,菇凉们都说你出轨呢。
小城城:哼哼哼,是谁?告诉俺?俺要告她们诽谤!
婚前俺不敢说,和小叶子在一起后,俺就是个忠贞不二的银儿!估计这个点,顾安然还没有起床,叶澜清便先开车到商场去给外公外婆买东西。
可是现在正是年底,超市里到处都挂着迎新打折促销的牌子,所以商场里的人虽然并不多,但是也弥漫着浓浓的年味。
时间还早,她也不着急,推了购物车东瞧西逛。
叶澜清先去生鲜区转,外公最喜欢吃牛肉丸子,所以她挑了两盒新鲜的牛肉,让导购员给拧成肉馅;接着她又买了豆腐和牡蛎,正好做一个鲜汤,老人家牙口不好,这个汤做起来方便,还营养丰富。
她又推了车走去蔬菜区,买了些外公外婆喜欢吃的蔬菜,香菇、金针菇、娃娃菜……接着又到日用品区,给他们买了一些洗漱用品。
走到卖肥皂的地方,她忽然闪了一下神。记得许多年前她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的男女主人公在撞到了一座小山似的的减价肥皂后不期而遇,破镜重圆。
小说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曾经,这个超市她和宁浩然一起来过不知多少次。
那时热恋中的两个年轻人总是喜欢手挽着手来超市买打折的东西。因为叶澜清不想花外公外婆的钱,也不想花宁浩然的钱,而靠自己做家教挣得零花钱毕竟有限,所以,每每买东西的时候她总是喜欢挑那些打折的来买,并且以此为乐。
其实,她知道宁浩然并不是一个节俭的人,但是那时却总是愿意陪她来,愿意陪她到学校外面的小市场去砍价,因为他人帅嘴甜,那些摊主大妈总是把价格买到最低。
而每次和萧惜城来逛商场,当然次数并不是很多。萧惜城最见不得她去买降价的商品,见她买了,他会去寻一个最贵的同类商品,他会把她打听价钱的衣服全买下来,以至于导购们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终于,她明白了那眼光背后的含义,从那以后,她就很抗拒和他一起买东西。
在和宁浩然刚刚分手的时候,叶澜清每次到超市都希望能发生像小说中的那样的情节,但是,茫茫人海中,如此相遇又是多么微乎其微的事情呐!再后来,她的梦醒了,那个男人终究离开了她,而她也要面对如此现实,继续生活。
年少时总憧憬美好的爱情,总觉得一个女孩总会有个骑士,只为等待保护她,而她,也可以伴随他潇洒浪漫走天涯,可是长大后才明白,那样的故事只存在于故事中,现实太残酷,拿得起,放不下,只能自毁生命。
所以,在梦醒之后,叶澜清又回到了正规,学习工作,按部就班。而作为她的挚友,顾安然当时义愤填膺,撸着袖子要给她讨个公道。
叶澜清却只说了一句地说:“顾安然,如果你还是我的朋友,就不要插手。”结果已然结束,为何还要纠缠于那个原因?
顾安然最终没有去找宁浩然,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去,她和叶澜清之间也完了。顾安然评价她这人太可怕,心里潜藏着一股毁灭的因子,一旦爆发,后果不可预料。
其实,除去一些人对她的成见,在别人眼里叶澜清是一个工作努力认真、性格沉稳平和的人。用小杨的话来说就是“叶师姐有钱却不傲物,勤奋而不张扬”。
有时候,工作累了心乏了,顾安然会揉着脑门问:“澜清,你觉得自己幸福吗?”
叶澜清会眨着眼看一脸怅然的好友,笑道:“幸福,怎么不幸福?外公外婆健康,我有一份不错糊口的工作,婚姻也无什么波澜,这不是幸福又是什么?”
关于幸福,每个人的定义是不同的。对于顾安然说工作出类拔萃,鹤立鸡群是一种幸福,而对于叶澜清来说,保持现状就是一种幸福,她最关心的就是外公外婆的身体,如果他们离开了,她真的就是孤零零一个生活在世上,那才是不幸福。
结算了购物车里的东西,叶澜清提着两个购物袋往停车场走去,她估计顾安然这个点还起不来便开着车围着护城河绕了一圈。
跳舞的大爷大妈正从公园里往家走,三个一伙,五个一群,满面的笑容要比那些行色匆匆亚历山大的年轻人要灿烂多了。
那时候,宁浩然拉着她围着护城河跑步,她赖床,他就跑到外公的楼底下扯着嗓子喊她的名字,她就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上衣服跑到阳台上,因为怕邻居的爷爷奶奶们笑话,她只能红着脸瞪他。
明明是几年前的事情,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像是上个世纪那么遥远。
和萧惜城在一起之后,他自己健身,知道她不怎么愿意动弹,倒不怎么强迫她锻炼,却喜欢拖着她让她在一边看,比如在跑步机上跑步的时候,他会无聊地让她数他跑了多少步,比如打网球的时候,他会和她打赌,赌注嘛,就是对房事频率的掌握权,一开始她不理他,可是架不住他在众人面前厚脸皮的央求。
一开始叶澜清总是输,后来她不服气便自己办了一张网球会所的会员卡,有时间就去练习,慢慢地,球技竟也有了提高,和萧惜城的对战中偶尔也会赢一次,身体素质也有了提高,就连顾安然都说她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只是这一阵到了冬天,她又懒了起来,便荒废了。
前天,萧惜城还嘲笑她像一只冬眠的熊,到了冬天就奇懒无比,如果可能,她能待在一个地方不吃不喝保持一个动作一整天。
叶澜清懒得和斗嘴,冬天本来就是一个储蓄能量的季节,再加上她最近对生活产生了审美疲劳,每天按时起床,按时吃饭,按时上班,还要每天对着一个和她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的人,这样的日子谁会过得有激情?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叶澜清将车开到了顾安然所租住的小区,她将车停在小区外一家早餐连锁店,顾安然的早餐从来都是胡凑合的,叶澜清进了店给买了两个烧饼,一个茶叶蛋,还有一盒豆浆。
提留着早餐,叶澜清来到门口,“砰砰砰”她用中指指节轻轻扣着门板。
没有人回应,她又敲了三下,听到里面人走动的声音,接着哗啦一声,有人把防盗门打开,探出一个顶着黑眼圈、蓬头垢面的脑袋。
“宝贝儿,这么早啊!进来吧,我去洗个脸”顾安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转身回屋。她住的这个出租房是两室一厅,房子不大,但是家具水电暖样样齐全,房东是她同事的亲戚,所以租金也算合理。
叶澜清把门关上,径自走进厨房把刚才买的早餐放好:“都九点半了,还早啊!你昨晚又熬夜了啊!”
“是啊,到了年底了,台里事情特别多,要做几个专题。”屋里传来顾安然软软塌塌的声音,“台里新来的那些小妖精们个个虎视眈眈,我这不拼不行啊!”
叶澜清刚要坐下,看到沙发上乱七八糟地堆放了一大堆东西,皱了皱眉,将脏衣服放进洗漱间里的洗衣机里,又拿着笤帚帮她把客厅里打扫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