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泽静明显跟她想的不一样,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这想的,她在牧野家长大,是牧野家的大小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身份和地位的重要性,只是她的成长所带给她的教训。
她的孩子,原本就该是姓宫,原本就该名正言顺的在宫家长大。
她们的思维方式不一样,得出的结论作出的选择也就十分的不一样了。
“我最后再说一次,”夏堇一字一顿,冷冷的重复,“你跟你的孩子,跟我和墨白没有半点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地是,只有你才是让老大答应的理由。”
夏堇咬唇,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看得起她。
她抬着脸蛋,看着宫深拓,声音平静而带着沙哑,“牧野泽静,她要她的孩子回到叶门,做你的儿子。”
“不可能。”宫深拓想都没有想,“我不可能让那个人的孩子回到叶门,如果她聪明的话,就应该清楚,永远不要再靠近叶门,才是,明智的选择。”
夏堇有几分不明白,既然他说他不会再有孩子了,那么,不管怎么说,虽然听上去不好听,但是牧野泽静的那个孩子怎么都算是他的弟弟,要收养的话,他比墨白要靠谱多了。
当然,虽然她也明白,以宫深拓的骄傲,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是弟弟,也是仇人的儿子。
墨白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很喜欢墨白。
牧野泽静像是料到了这样的答案一般,反倒笑了出来,“既然这样,夏堇,你就等着给你的女儿收尸吧。”
“鱼死网破?”夏堇勾着唇,眸里的冰冷的寒光闪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除了彻底的完蛋,你以为你动了墨白可以赚到什么便宜吗?”
这是毫无疑问的,就算她不动手,威洛也绝不会罢休的。
牧野泽静笑得十分凄凉,“不然,我还能怎么样呢,夏堇,你毁了我的人生,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我的孩子跟我一样。”
夏堇屏住呼吸,终于知道这样的谈判不会再有任何的意思,牧野泽静根本就不听不进她说的话,她一心一意的以为除了回宫家,她的孩子不会有任何的出路,淡淡的道,“好,那你说,让你的孩子回到宫家,你就肯放墨白,”她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宫深拓的表情,他只是拧眉,没有说话,“好,我可以让他答应,那你要什么时候把墨白还给我?”
牧野泽静顿了一下,才缓缓道,“我不想见到叶门的人,如果你不想你的女儿出事,那就一个人来接她。”
夏堇抿唇,让她一个人去,她们之间有私仇,难保牧野泽静不会对她下手。
但是,星眸半眯,她还是应了下来,“我知道了,你告诉我地点,我会来的。”
没有什么事情,比墨白要重要,她也相信,牧野泽静不至于愚蠢到这一步,伤害她,对她跟她的孩子,没有半点好处。
牧野泽静报出了一个地点,这个地方夏堇知道,那是一个码头,冰岛这个地方,虽说很悠闲,旅客也很多,但是要论真正的居民,并不算多。
挂断电话,夏堇没有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她垂着头,闭上眼睛,让所有的情绪慢慢的沉淀下去。
心底是淡淡的笑,夏堇,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开始变得这么胆怯了?
不过,是一个牧野泽静,而已。
“我会通知威洛,”夏堇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准备,她平静的看着宫深拓,“我知道你很喜欢墨白,但是我希望,这件事情,在我无力解决之前,你不要插手。”
宫深拓皱眉,“你不相信,我可以把墨白带回来?”
“不是,”夏堇伸手手指,轻轻抚上他的眉梢,“老大,她让我一个人去,一是畏惧叶门的势力,二则是,我跟她的恩怨,该我们自己来了断,否则,说不定她永远都不会甘心。”
“我恨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她的手指温凉,“但是,平心而论,要是没有我出现,你现在已经娶了她了,是不是?”
“她恨我,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他抬眸看着她,“你要是出事了,那该怎么办?”
夏堇弯唇,笑了出来,“三年前宫莫林没能杀死我,路西法也没有要得了我的命,牧野泽静能把我怎么样?”
她原本只是风轻云淡的表示她并不畏惧,但是落在宫深拓的眼里,就全都成了无声的控诉。
是的,她在控诉他,没有保护她,让她因为她受了太多原本不该让她承受的痛苦。
夏堇站了起来,侧脸看着他,微微一笑“不过我知道你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但是,宫老大,在我可以解决的范畴内,不要出手。”
说起来,她夏堇从来就没有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的伟大情操,有资源不用要。她才没有那么矫情,何况是叶门老大这么儿得天独厚的资源。
宫深拓看着她平静的侧脸,淡淡的道,“我知道了。”
风不大,但是很冷,何况夏堇走得匆忙,连一件大衣都没有穿,海风吹起她的头发,更显得她整个人无比的单薄。
码头上停着很多正准备要开动的轮船,夏堇从容而立,凑巧的是,她今天恰好穿了一件红色的针织衫,因为在室内的时候比较暖和,这样看上去,竟然颇有种红衣猎猎的错觉。
而此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站在甲板上的女人吸引了过去。
风太大了,夏堇只好半眯着眼睛,“墨白呢?”
牧野泽静看到她,从甲板上跳了下来,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也是长发飘扬,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五米,相视而立。
一个肃杀冰冷,一个淡定从容。
牧野泽静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不得不承认,跟最开始见到她相比,夏堇变了很多。
但是,她何尝不是变了很多。
“我没有想到,”夏堇原本骨骼纤瘦,人一瘦下来,就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散一般,“你竟然真的敢一个人来。”
夏堇淡淡一笑,“非要说这么多的废话吗?风这么大,怪冷的,速战速决成吗?”
夏堇这样的态度让她蓦然一怒,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把她当成最大的对手,但是她压根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而对于争强好胜的静子来说,最大的侮辱基本就是忽视了,夏堇偏生将她忽视得这么彻底。
夏堇一眼就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说话,大家都是女人,你战斗欲要不要这么强,赢了我有什么意思吗?”
可以说,几乎从第一次她们见面开始,就处在一种微妙的敌对状态,那也很正常,谁让她们爱的是同一个男人,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如果说夏堇以前还有这份心思陪她玩玩,但是现在真的一点兴趣。
不得不惆怅的感叹一句,她就是个心境苍凉的女人,没这么多的情趣陪着牧野泽静斗智斗勇。
牧野泽静看着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的开口,“把墨白给我,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牧野泽静冷笑,“你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婚礼,你觉得我能跟你是互不相欠?”
又绕回到这个话题上去了,夏堇对这个女人的逻辑真心很无力,她勾唇,“牧野泽静,说到底,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难道没有想过,你杀死的那个孩子,除了是我的,也是叶门老大的?”
“难道你没有想过,你害死了宫深拓的孩子,他会放过你,牧野小姐,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从你自己的身上找问题,只会怪罪别人对不起你?”
夏堇戳中了她的伤口,一下子让她哑口无言在,找不到话来反驳她。
其实当初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念之差,她虽不喜欢夏堇甚至的确是恨她的,但是却是没想过要闹出人命。
无非是因为宫莫林告诉她,夏堇肚子里的,才是老大的孩子,她才会选择铤而走险孤注一掷。
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满盘皆输。
“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听你教训我的。”牧野泽静有几分恼羞成怒,遂冷冷的道,“你要是聪明的话,就给我闭嘴。”
夏堇依旧是淡淡的表情,“我没想要教训你,把墨白给我,我们马上就离开。”
“夏堇,”牧野泽静却沉了眉眼,“那个女孩,到底是谁的孩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夏堇看着她眼底升起的几分冷意,几分不安涌上了心头。
“我听她叫宫老大叫爹地,她说老大以后要把叶门给她。”牧野泽静神色冰冷,还有几分杀意。
夏堇这下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了,她顿时眯眸笑了出来,“原来你想要的,不是一个所谓最好的成长环境,而是叶门继承人的位置。”
难怪,她要对墨白下手。
不愧是山口组大小姐的出身,最权利的信奉真会让人望尘莫及。
“牧野泽静,”夏堇只觉得好笑,“你只要稍稍查一下就该知道,墨白是威洛的女儿,你觉得华安的正牌千金会跟黑道扯上这样不明不白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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