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跟着耶律齐当初离开察哈尔城的时候,交代给阿彩,阿松两人的话语很是简单,就只是简单的几个字,瞒过耶律齐在此处找个房子,之后她就离开了。(.虽然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但芳华心中也明白,让他们去做这过程有多艰难,这不见面第一时间,芳华就开口询问。
“怎么样,你们俩失踪是怎么瞒过徐老的。”
当时除了冷雪修冥三人跟着离开,鬼狱则是赶去了姜国,那位徐总管也自然算在留下的人当中,不过人倒是留在了刘大人的狱中,负责监管杨文山。
“回主子的话,这找房子的事情,都是我跟阿松两人秘密进行的,平日的打点也都是以买药为由头出门。徐总管最近一直在狱中待着,我们离开的消息想来也没有人通知他。”
阿彩开口解释,想让芳华安下心来,他们的身份本就不引人注意,只要徐老发现不了,可汗那边能瞒多久是多久。
听到阿彩这么一说,芳华心中总算放下心来,像是想到什么,开口询问:“杨文山怎么了?”
“主子你有所不知,你们走了之后没多久,徐管家就匆匆忙忙去了刘大人府中,那刘大人说杨文山似乎在牢里轻生,想来一死了之,幸好阻止的及时,徐管家十分担心收到消息就赶着去了,之后就甚少回到宅院之中。”
自寻短见,还真不像是杨文山的做事风格,芳华的直觉告诉她,杨文山定又想使出什么诡计,现在不用理就是了,不过他也算是帮了她们,徐总管回不来就不会知道阿彩等人失踪的消息,耶律齐知道的时间也就多一天,正好适合她们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好,办成此事,你们两人也辛苦了,接下来我们商量下步计划。”
说道这里,在场的三人全部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等待着她的下文。倒是冷雪从进门之后就沉默不言,这会儿脸上并没有轻松的表情,反倒是一脸的担忧,芳华也看到了她的不安。
“冷雪,你想说什么,开口就是。”
“回主子,冷雪只是觉得,我们现在虽然成功的从刘大人眼皮底下逃脱,可是接下来怎么办,这里终归不是我们长期的栖身之所,你一失踪整个察哈尔城肯定会严查,到时候城门我们定是出不去,而可汗那边也是很快就收到消息,到时候……”
冷雪可谓分析的头头是道,芳华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头,眼中的笑意深厚:“此事你大可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不过在这之前,我可得好好问你才是,冷雪,你可知罪!”
冷雪的表情呆住,显然是没有跟上芳华的思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但权威之下,还是低头:“主子,冷雪若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惩罚!”
“罚,肯定罚,但罚之前,还是要将事情交代清楚。你当真不打算告诉我实情,冷雪姑娘!”
芳华的话语变了味道,冷雪低着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跪了下去:“主子恕罪,奴婢是真的没有打算隐瞒主子,那日冷雪被杨家暗算,之后是主子不顾一切救了冷雪,从那时候开始,不管我们兄妹两人从前听命于谁,是谁的人,那一刻起我们就是主子的人,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
“好一个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人,那不如你们兄妹二人前去国都刺杀可汗如何!”芳华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语气虽然严厉了些,但是眼中的笑意还在。
“主子……”冷雪错愕的抬起头,想来是没有料到她会这般说,不过仅仅是片刻,就有了答案:“主子交代的事情自然不敢怠慢,冷雪这就前去寻找兄长,赶往国都。”
说完也不等芳华开口,起身朝着门外走去,眼神无比的坚定,眼看人就要到门口,身后传来芳华声音:“够了。我相信你们兄妹二人的诚意。”
这一句话,让冷雪差点哭出来,当时他们兄妹两人隐藏着后周,她也承认自己对宇文晟动过情,可是动情之余,越觉得可汗说的话是对的,所以假借投靠宇文晟,来传递后周的消息,紫翎两姐妹也是如此,不过进了察哈尔城之后,她们被留在别的城镇之中,看今日主子询问的口气,想来她们几人的身份也都已经暴露,如今也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了。
“属下谢过主子。”冷雪转身对着芳华径直跪了下去。
“好了,先不要急着谢我,将功赎罪的机会还在后面,我如今的行踪也就你们几人知晓,倘若被泄露出去,我绝不轻饶。”
“是,属下明白。”在场的三人齐声回答。
现场的情况前一秒还十分严肃,后一秒就被芳华缓解了去:“都不要这么严肃,我又不是母夜叉,阿彩去准备些吃食,冷凌他们想必没有多久就到了,我们几人是时候好好聚聚了。阿松去拿个板凳出来,趁着阳光还在,我在院中取取暖。阿彩还傻站着那干什么,还不进屋给我拿个大袄出来。”
芳华开心的指挥着,在场的人反应过来,赶紧忙碌起来,一时间屋子里变的热闹起来。
察哈尔城内,刘大人此刻发了疯似的寻找着芳华,而冷凌的确被人群冲到了陌生的地方,当下找了家卖衣服的地方,花银子打包了几件平凡的服装,男女装都有,同时也给自己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一切准备好之后,背着那人准备好的衣服,悄悄的潜入人群之中,此刻的大街上全部都是官兵,将道路上的人都赶到了两边,挨个排查。
因为芳华的身份十分重要,刘大人也是十分着急,在大街上找不到她,干脆就下令直接让官兵进屋里搜,一时间城中的人都知道,他们都尉今天在城门上接的女子,无故失踪了,想来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冷冷藏在人群之中,隐去自己一身的武功,目光打量着人群。
要说修冥这边,可就比冷凌好多了,修冥本身的武功就不差,他离去的时候是按照芳华的意思,在城东边上的破庙里找到那些乞丐,给了他们银两,让他们冲到了这里,这些乞丐大规模活动,从城东跑向城西方向,修冥轻功一跃,事成之后在城西还会给他们一笔钱。等了许久,看到那群人纷纷过来之后,他就知晓事情成了,按照原先的计划将剩下的钱财交给他们之后,轻功一跃朝着城中的某个方向消失不见。
冷凌修冥两人来到阿彩的府中之时,时辰已经接近黄昏,两人似乎是同一时间到达这个地方,用相同的方法敲门,开门的是阿松,三人来不及叙旧,就进了房间。因为大辽已经下了雪,气候也是十分的寒冷,三人直接进了屋,芳华此刻坐在软榻之上,旁边是燃烧的火盆,阿彩则在对面为她准备茶水,冷雪在这头为她挑亮灯芯,场面十分宁静,静到只听到芳华的翻书声。
冷凌跟修冥进来的时候,也许是屋外的冷气太重,没由来的一哆嗦,抬头就看见自家主子悠闲的躺在榻上,连忙上前行礼:“修冥、冷凌,参见主子。”
“回来了,事情办的如何?”
“回主子,按照你的吩咐,城中的乞丐银两我已经全部付清,没有任何拖欠。”
“按照主子的意思,属下去裁缝店带回来了几件普通衣服,人也乔装了下,刘大人并没有认出属下。只是主子,刘大人此刻正挨家挨户的搜索您的下落,怕是这地方待不了多久了。”
最后开口的是冷凌,说到此处,他面上充满了担心。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察哈尔城的西北边,刘大人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需要些时日的。
“哦,这刘大人的速度也是不赖嘛。”芳华感叹一声,将手中的书放下,看着眼前的两人:“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谈,现在我需要弄清楚一件事情,二位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芳华话落,冷雪跟着阿彩的手都顿了顿,就知道主子会来这么一招,想来主子是要他们表忠心的,不过她们可不能破坏了主子的计划,不然主子可是要惩罚她们的,于是乎,房间里处处透漏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跪在地上的两人彻底懵了,相互对视,他们忘了什么,主子怎么会这般询问,对视一眼想来还是没有想到原因,只得硬着头皮答:“主子,属下愚钝,不知你所说的是……”
“你们两个还真是榆木脑袋,那我就明说了吧,修冥当初你被入狱,是收到了谁的指示,还有冷凌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人,但到底受命于谁,难道不给我解释一下?”
果真,芳华的话落,修冥跟冷凌的脸色变了,原来主子说的是这件事,反应过来连忙开口:“主子恕罪,我们二人并不是有意欺骗主子。”
“不是有意,那就是故意的。”
芳华话落,在场的人差点笑出声,芳华一横眼,现场的人赶紧安静下来,故作镇定。
“主子,修冥当时所做,全然不是听从谁的安排,当时人多势众,我们寡不敌众是自然,但最后不过是将计就计,而这都是,都是可汗的意思。主子,我们兄弟两人,从来都没想着要背叛主子。”
“从前冷凌是可汗的人,在冷雪遇难之后,冷凌就是主子的人,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为主子做牛做马,毫无怨言。”倒还是冷凌平时看着少言,说话能说到关键点上,想比之下修冥倒是有些慌乱了。
芳华拍的合上书,故作不悦的看着他们两人:”莫要用这些话来欺骗我,你们根本就是故意如此,竟然合起火来耍我,你们眼中可还有我这个主子存在。”
“主子恕罪,属下,属下情非得已啊!”两人结结巴巴的,慌乱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的人,我可以不计较你们的从前,但从现在开始,你们之中若是有一人背弃我,我定严惩不贷,修冥鬼狱那边想来也该到这里了,你想办法跟他联系,他那边就游你去说,若是想另寻主子,便不用带来见我,让他走就便是,但他要是敢泄露我半点消息,你也难逃罪责。”
“是,属下明白。”两人严肃的齐齐回答。现场的氛围可谓是紧张到了极点。
芳华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这一笑,在场的三人除了跪在地上的人,都笑了。芳华从榻上做了出来:“起来起来,都起来。阿彩,把准备好的吃食端上来,天冷了,你们两也别跪着了。”
阿彩跟冷雪两人笑着起身,三人忙起身去拿准备好的东西,留下错愕惊讶的两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面面相觑,谁来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主子变脸的技术,他们根本赶不上。
“还不起身,那么喜欢跪着就给我一直跪地好了。”芳华从榻上下来,说这两人笨还真是笨,一点都没对不起她,无奈只得下来将他们扶起来。
“哥,你还不站起来,主子这是在立规矩,得了便宜还不卖乖,真是笨。”
冷雪端着食物走了出来,看着傻跪在地上的兄长,连忙劝他起身,两人虽然不是很明白,还是迟钝的站起身来:“主子……”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你们两人都忙了许久,天气又这么冷。”
两人糊里糊涂的入了座位,虽然还是疑惑,不过眼前欢愉氛围感染,场面重新回到了欢愉的氛围之中,一屋子的人其乐融融。
后周。
再说这耶律燕出了察哈尔城,一路飞奔朝着后周的方向走去,赶了一路终于到黄昏十分到了后周边城,不过他似乎遇到了麻烦。耶律燕庆幸自己总算看到了后周的城门,可还没高兴之余,就被面前的军营帐篷吸引了注意,心中诧异不已,这是怎么回事,后周的兵马怎么驻扎在了城外,这是要干什么?
身为皇家子女,自然懂得兵马驻扎城外所代表的含义,这些军营之上高高挂着的是后周的国旗,也绝不可能是外来兵马的侵略,再看看他们兵营正对的方向,耶律燕恍然大悟,后周这是要对他们大辽出并不成。但为什么?显然他还有些没有理解过来,这宇文晟现在唱的是哪一出。
停下马匹思考的同时,很不幸的,就被刚刚扎好营帐的杨昌明发现,还在观测之余,杨文渊已经带着一小队兵马朝着耶律燕杀了过去,显然他也没明白这突然出现的大辽人,是什么意图。
就在耶律燕愣神之间,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必须进到后周,现在大辽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若真的想活下去,就只得成为那不忠之人,但他相信宇文晟会给自己解释这件事情的。这般想着耶律燕根本就没有犹豫,夹紧马肚上前,好巧不巧跟年少的杨文渊遇上,可谓是受尽了苦楚。
马儿跑了没有多远,就被迎面而来的大辽军队团团包围,为首的是为年轻的将领,耶律燕看着他年轻,料想着也不难说话,于是主动开口:“将军,我是大辽人,前来投靠后周,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大辽人,将士们,将这个大辽细作给我拿下,押回军营慢慢审问。”杨文渊可不管耶律燕是什么身份,一上来就下令将他拿下,果然还是年轻。
“干什么,我是奉你们皇上的旨意前来,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贵宾的,难道不怕我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治你死罪!”耶律燕急了,这是哪里的毛头小子,一上来就这么对待他,真是不要命了。
文渊破口大骂:“你这个细作,编理由也不编的好点,我们皇上不理朝政多时,你还说是皇上邀请,真是笑话,还愣着干什么,拿下他。”
话落,四周的将士一拥而上,拿着手中的长枪对着他就刺了过去,耶律燕轻功跃起,跟着后周的兵马打成一团,杨文渊没想到他会用武,当下气急,想也不想飞身下马,拿着刀就冲进了包围圈之中,现场刀光剑影,好不热闹。
然而耶律燕到底是人力单薄,怎么能经得起那么多人的围攻,招数没有过百,就被杨文渊从背后偷袭,腿上更是受了伤,人也被人擒住了,耶律燕也忍不住对着杨文渊大骂:“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不快点给爷爷我松绑。”
话落,迎接他的就是杨文山毫不客气的一拳:“废话真多,给我带走。”一下打的耶律燕口吐鲜血,胸口疼痛不已。一行众人押着他,浩浩荡荡回到了军营之中,杨文渊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人,这人来路不明,可一定要好好审审才行。
杨昌明收拾好东西之后,远远就看见自己儿子带着兵马飞奔而来,在遥望过去,那个大辽打扮的人已经消失不见,细看去,似乎被绑在马上,而那马被自己的儿子牵着,看那男子服侍似乎是什么达官贵人。
奇怪,这到底是大辽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