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
两道黑影一闪而过,消失于琉璃苑内一旁高大的树冠中,微风拂过,叶影婆娑。
“头儿!”
“可是主子传信回来了?”
忽然察觉附近多了两道气息,暗正准备提气迎上去,见是自己人后浑身戾气尽消,三人一道隐匿于茂盛的树冠间,小声的攀谈着。
“正是!头儿,给!”黑衣劲装男子将手中的小竹筒递过去,道:“咦?怎么不见小王妃?”
“小王妃近几日常在房中抚琴练字,甚少出门!”
对于舞倾城近日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表现,暗的心中正纳闷不已。
自从他跟在她的身边暗中保护之后,便亲眼见证她是一个如何调皮跳脱的性子,可却也待人亲厚毫无富家千金的半分刁蛮骄纵,着实令人费解!
“原来如此!”
“这传讯竹筒怎么有两个?”
暗将东西接过来也没细看,顺着黑衣劲装男子的视线落在下方的琉璃苑上,待他回神才发现传讯竹筒竟然有两个,不由得觉得有些好奇。
“头儿,你仔细看看!”
“这是给小王妃的,这……主子给贤王的?”
“聪明!”
“这一时半会小王妃是不会出来的,我先去一趟贤王府,你们二人替我好好护着小王妃,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可懂?”
“头儿,你放心!有我们兄弟二人在,定护小王妃无虞!”
“那好!我去去就回!”
“头儿,慢走!”两名黑衣劲装男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嗯!”
暗点点头,眼神在琉璃苑四周转了一转,随即提气向贤王府的方向掠去。
琉璃苑乃舞倾城在丞相府的院子,午膳之后她将贴身丫鬟席娟遣退,身子一转便到了曦尧的空间之中,让他将时间调整妥当后,钻进炼器房琢磨该给纳兰如墨炼制一柄什么样的器。
既可以不用到她的鲜血,又能为心上人炼制一柄趁手的兵器。
因为蕴含有五行之力的血液,在炼器时将其炼入,虽说可以大大提高炼器的品质与成灵的机遇,可是,一旦成功器会因血液的契约之力直接认主,那么炼成的器也就无法送出。
譬如说,灵啸不就是如此么?
另一边,贤王府纳兰俊贤的书房外,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影在周围的暗卫纷纷现身将其团团围住。
“大胆!何人善闯贤王府?”
旭大步向前以身挡在门口,一脸戒备的看着背着光瞧不清样貌的男子,大声呵斥其行为。
“呦呵!小九日,连我你都认不出来了?着实该打!”
暗走出阴影后,戏谑的看着旭因他刚才的称呼扭曲得脸,顿觉这厮有趣得紧,着实想念当初一同在暗卫营逗着他玩闹的日子。
旭字拆开,可不就是九日么?
前缀一个小字更显得彼此之间的亲厚,故而,瑾王殿下身边的四大暗卫,总是喜欢如此称旭为小九日,真真是好玩得紧呐!
噗嗤!噗嗤!
贤王府里的暗卫有那么一两个忍不住笑出了声,却被旭恶狠狠的瞪过去后,侧身收住脸上的笑意,省得某人气急了回头找他们单挑。
“……暗?”沉默片刻的旭,从来人的声音中猜出他的身份,不过语气里听着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想必是他恨极了小九日这个称呼。
“可不就是我咯!”
“你、你、你……不许再那么唤我!”
“可我喜欢啊!”
一但离了瑾王府,暗与曾经一同受训的其他暗卫在一块的时候,十有八九喜欢逗弄他们玩,常常乐此不彼深谙此道。
“嘁!谁理你许不许,我乐意,你管得着么?有本事打得过我,绝对不再小九日,小九日的唤你,可好?”
“……”
暗一脸闲适的双手环胸,一副我很好商量的语气,着实将旭气了个仰倒。
“还有你们这些个小兔崽子,再拿着剑指着我,信不信我一个个将你们打趴下?”
“……”
“……”
“……”
……
围在暗身边的黑衣男子,尴尬的纷纷将手中的剑归鞘,各个被教训得像只小鹌鹑似的,想当初他们在暗卫营里可没少吃暗的排头,自然不敢再拿剑指着他。
“乖!”
暗见众人还是满上道的,乐呵呵的赞了一个乖字,令他们嘴角狂抽,似不认识了般纷纷别开眼。
“暗,你来贤王府做什么?”
“小九日,你这就不懂了吧。前几日木白奉了贤王殿下的令,让我传讯给主子,喏!如今回信刚刚收到,自然是给殿下送来咯!”
“暗,若木白在此,你这般唤他,说不定又要和你打起来。”
旭对于暗总爱消遣他与柏的名字一事,真真是伤脑筋,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他依然故我偏生不该,总是小九日和木白的加,真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可是,他们二人又无可奈何,谁让暗的功夫是暗卫营里最好的,打不过……只好受着!
“等他打得过我在说!”
“……”
旭被暗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想想还真是这么个理,谁叫他们技不如人!
“对了!九殿下可在书房?”
“在!暗,你稍等我先去回禀!”
“嗯!”
暗点头应允,旭随即进入书房,一会后他便出来领着暗进入。几名暗卫见无事纷纷再度隐匿起来,与景物融为一体。
一只鸽子落在潘鑫的屋外,正巧被站在堂屋的他瞧了个清楚,面上一喜,快步跨过门槛将鸽子逮住,取下它脚上绑缚的传讯竹筒,打开匆匆看了起来。
“好险!”
潘鑫道了句好险,回屋里将手中的纸条点燃化为乌有,心情愉悦的出门打了半斤白酒,买了些下酒菜,一个人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自斟自饮,好不惬意。
“爹!今个儿什么事情让你那么高兴?”
潘莉姝与潘婆子逛街回来,见潘鑫居然买了好些下酒的荤菜,不由得一呆,然后对其反常的行为产生怀疑。
“好你个败家个爷们!买这么多酒菜一个人吃独食,是不是日子不想过了啊?”
潘婆子一见潘鑫如此铺张浪费花钱如流水那还了得,怒上心头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门,一把拧着他的耳朵,嘴里不住地骂骂咧咧。
“哎!哎!哎!死老婆子,松手!你给老子松手!”潘鑫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唤,反手将潘老婆子的手握住,双眼睁得浑圆,又道:“你再不松手信不信老子踹死你!”
“哟!涨脾气了都还?你要是敢踹我,我就……哎呦!”
潘老婆子一项泼辣蛮狠惯了,丝毫不将潘鑫的威胁看在眼里,继续骂骂咧咧的,结果她的话还未说完,人已经被一脚踹到了墙角疼得直哼哼。
“娘!”
潘莉姝见潘鑫说踹便真的踹潘婆子,心下不由一抖,赶忙跑过去将她扶起检查伤势。
“你个糟老婆子,识相的给我乖乖的,等以后大事一成少不了你的荣华,若是你还一味地逞凶蛮横,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你、你、你……”
潘老婆子被忽然转性的潘鑫气得双眼一翻,直接晕厥了过去。
“爹,你别说了,快请个大夫给娘看看吧!”
“哼!坏了老子的心情,活该!”潘鑫一边搓着左耳,一边重新落座自斟自饮了起来,听到潘莉姝的话,道:“请大夫?哼!要去你去,我才不去!”
“……”
潘莉姝自然不清楚潘鑫的转变,看了看晕倒在地的潘老婆子,只好费力的将其连拉带拖的挪上,再翻箱倒柜的取了些碎银子,匆匆出门去请大夫。
人,谁没有些小心思?
只不过莫要让欲望支配了你,否则永远会沦为命运的奴隶!
潘鑫终此一生也想不明白,他为虎作伥,为谋夺那遥不可及的权利及地位,失了自尊,失了亲情,失了为人的基本道德观,失了……
终有一天,他将自食恶果,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与虎谋皮,游走在生死边缘,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琉璃苑突然出现一道倩影,此人不是舞倾城,还能是谁?
只见她踉踉跄跄走到床边,鞋子也不脱,蒙头倒在床上累得直哼哼。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靠之!炼器真不是人干的活儿,体力严重透支,老子要休息!休息!”
忽然,房中又多了一人。
一袭火红色锦袍,身上镶嵌着名贵的灵石碎玉,举手投足将邪魅二字彰显得淋淋尽致,丹凤眼总有一种魅惑人心的吸引力。
来人正是半神器,曦尧!
“主子!”
“嗯?曦尧?你怎么也跟着出来了?”
舞倾城耳边听见熟悉的声音,疑惑的侧头看向曦尧,不知他为何要随她一道而出空间。
“主子,你出来得急,忘了将刚刚炼制好的剑带出来,这不!我给你送过来了。”
之前,舞倾城在空间的炼器房反复的研究,该如何不用鲜血凝炼器,不断小心的控制着掌心的火焰,耗费的心力可想而知。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又让她炼制出了一柄剑,剑中虽未凝炼出器灵,但是所耗用的原材料皆是来自于神界,故而,剑一炼成便高出凡间所有兵器,无坚不摧,坚韧无比。
纳兰如墨的神魂神魄虽未寻回,因天地生死契约的契约之力重生,前尘往事皆无印象,可骨子里依旧是那个疼爱龙倾城如命的神尊如墨。
用神界的炼器材料来为他炼制一柄佩剑,可不就是相得益彰么?
“哎呦我去!嘿嘿嘿……瞧我这脑子,竟然将它给忘得一干二净。还是曦尧心细,谢谢你!”
舞倾城被曦尧手中那柄剑晃了晃眼,顿时尴尬的坐起身,从他的手里将其接了下来。手指拂过剑鞘精致古朴的纹路,幻想着纳兰如墨收到这份礼物的场景,着实既紧张又期待。
“主子,能为你分忧,曦尧很高兴!”
“……嗯!”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自从将曦尧的封印解除了之后,舞倾城从他那儿受益良多。
“主子,我觉得这柄剑既是要送与纳兰如墨,身为肉体凡胎的他而言,他的身份注定会伴随着一定的危险。主子曾在他身上落下两心咒护其安然,若他有难主子定会前往相救。我觉得不如再加一重保障,那样才更加妥当!”
“再加一重保障?曦尧,你说说看是什么?”
舞倾城虽然对天启国的皇室了解不多,可是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古代宫廷剧比比皆是,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兄弟之间为了皇位明争暗斗反目成仇,诸如此类的场面多不胜数。
对于纳兰如墨身为帝后嫡子的身份,除了贤王纳兰俊贤这个胞弟,本身就是其他两位皇子的眼红妒忌的关键。因此,他的安危尤为重要。
而舞倾城作为纳兰如墨的准王妃,对能护其平安的保障自然来了兴趣。
“主子,你只要在此剑上布下一道防御阵法,一般的攻击则会被它转移走,岂不是多了一重保障么?”
“曦尧,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快!快!快!教教我改怎么在剑上布下防御阵法。”
“呵呵!主子,你可听好了……”
最终,舞倾城将防御阵法完美的落在手中的剑上时,感叹其聪慧无比的曦尧无声的笑了笑,转身进了空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