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黑影。
“他小时候的样子我都记不清了,若他此刻站在我面前,我都不认识他,更别说他了,我长得这般普通。”
虽然这答案让人心酸,但阿九还是得诚实一点儿。
她也没太在意,三天后,洞房花烛夜,不就知道他长什么样了吗?小时候就那么精致,长大后的他,一定更好看。
若兮微微一愣,莫名的觉得阿九这样的一往情深,好随意,也觉得这和自己想象中青梅竹马的感情,差太多了。
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她的执念是怎么做到这么深的,到现在还记着。
不过,眼下都要成婚了,她似乎没有说风凉话的道理。
“母亲那边不给你准备嫁妆,我这些年藏了些私房钱……”
“嫁妆我备好了,八姐无需操心,倒是你,我出嫁以后,你在府中,一切小心。”
这些年开医馆,她攒了好大一笔钱,就等着成亲用了,况且北辰出手大方,前晚偷偷的给她带了一箱金元宝,她现在很富有。
“无论如何,我们也是亲母女,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若兮收起了自己那少的可怜的私房钱。
她这些年一直在病中,没有收入来源,比起她,阿九这个开医馆的小老板的确有钱的多了。
阿九点点头,想起继母,她也心酸。
竟没想到为了对付自己,她连这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那可是亲生女儿,她都下得去手。
日后,等她在侯府安定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把八姐也接出去。
像她这样的大家闺秀,一碰就碎,可没她那么结实好欺负。
在这即将大喜之日,两个好友要喜结连理了,北辰已经准备好去喝喜酒,以及他们新婚后,每天都去打扰。
可是在初七这晚,半夜三更,母亲突然拿着信闯入了他房间,一向稳重的母亲眼睛红肿,难掩她的慌乱。
北辰看完信后,也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咱们家的商队,怎么会被劫持?往年不是都好好的吗?”
北辰看了信上的内容,也慌乱了。
商队才出发了五六日,却传来消息,运往南疆的所有粮草和药材都被山匪劫持,至今下落不明。
而偏生那么巧,前脚收到噩耗,后脚就收到南疆父亲的信件。
南疆那地方,气候恶劣,尤其现在,帝都才八月,那边已经要下大雪了,而今年更加糟糕,连日来阴雨绵绵,常在南疆驻守的战士扛不住,病倒许多,平时负责在附近押送粮草的商队也迟迟不到,他们却粮缺药,父亲休书一封,是求救的。
商队送去的东西被劫持,刚巧又遇到天灾,眼下的情况糟糕透了。
北辰几乎能想象到此刻的父亲饥寒交迫,正坐在城门口眼巴巴的望着远方,期待着救援。
“母亲别急,给我备好银两和人手,我亲自送去。”
现在来不及去管劫持他们商队的山匪,父亲和那些战士的命要紧。
“不行,边境凶险,你从小到大未出行过,怎能让你冒险,我入宫求见圣上,让他派军队……”
“倘若圣上能做主,父亲也不必给我们写求救信了。”
北辰一句话打断。
当今圣上,平庸无能,毫无主见,要是平时北辰也无所谓了,可现在父亲的命,他可不想交托到这样的圣上手中。
何况,父亲若觉得圣上能解决,他又何必写信给家里呢?
南境负责押送粮草的商队突然消失,想必这其中也另有隐情,只是不方便在信上言明。
总归此事,他非去不可。
卫氏见儿子如此决绝,也收起了慌乱,毕竟她是在帝都开了无数酒楼成为女首富的人,很快镇定下来。
“给我一天时间。”
南境距离帝都起码一个月路程,这封信应该送出来很久了,他们现在的情况不知如何糟糕,必须一点儿也不停歇,立刻赶去。
北辰点点头,也开始收拾自己行李。
八月初八,醉月着一身大红色喜服,骑着马前去迎接新娘。
一路吹锣打鼓,十分热闹,可他的表情却臭臭的,好像有人欠了他几百万两似的,但那不耐烦的表情中又诡异的勾起一抹得意笑容,实在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从侯府到桑府,绕过了两条街,街道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行人,很多都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脾气暴躁,动不动爱杀人的小侯爷,那张脸,有让人呆滞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