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叶公子所寻何人?与公子是何关系,叶公子,你可详细的说一下你的经历吗?我好给你理一理,也好断案。”
墨流殇点头,朝沐璃看去,深情款款,“我与她第一次见面是在两年前,那时她还是一个天真无邪,清纯灵动的小姑娘,而我时运不济,正值人生低谷。我和她相遇在一个静谧的清晨,她披散着头发,就那么突然地闯入,也从此闯进了我的世界。我依然记得她那双澄澈透亮,如星光般闪耀的眸子,她自信满满,神采奕奕地与我击掌,向我许下三年之约,守我三年,三年之内,永不离弃!”
“只此一面,不曾想她竟从那时起就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只是我还没有意识到。我时常戏弄她,逗她,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子。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成了我的不可割舍,已经在我的心底扎根,我甚至爱上她,生出了娶她为妻的念头。”
墨流殇目光炯炯,染上深色,“她如同暖阳照进了我的心底,她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她让我活得像一个人,让我懂得了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有了渴望。我要娶她为妻,携手百年,给她幸福快乐,我爱她,一辈子只爱她一人。她只会是我唯一的至爱,是我唯一的妻子。”
沐璃心跳加速,几乎从胸腔里蹦出来,不禁不自在地偏过头去,不敢再看他一眼。
她怕她会动摇,禁不住他的蛊惑,再次陷进去。
只听墨流殇继续道,“只是她不信我。”墨流殇摇头,叹气,“她总想着逃离我的身边,一次又一次。”
与沐璃之间的回忆还有很多,只供他自己品味就够了,不必事事与人分享。
“后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可是她的心却捉摸不定,女人心海底针,她从没有真正地踏下心来和我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我知道她的心里一直藏着另外一个人,是我永远也比不上的!”
什么!她心里有过别人?她怎么不知道!
闻言,沐璃直接看向墨流殇,无声询问。
也不知为什么,墨流殇这时竟没有看她,自顾自的开口,开始信口开河了,“在我失势落魄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直接带着大量钱财,一去不返,弃我于不顾!”
“尽管我们已有夫妻之实,甚至还有个孩子,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抛夫弃子,始乱终弃,完全不顾府中老老少少,自己一个人走了,更重要的是她还偷走了我的心。”
无耻!
沐璃不由得咬牙切齿,控制不住的发火啊,心中将墨流殇骂了无数遍,恨不得暴揍他一顿,太气人了!
这个不要脸的混蛋!信口雌黄,说谎不带脸红的!
刚开始她还有些感动呢,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一点儿都不剩!
将她说成了什么薄情寡义之徒,骗财骗色,始乱终弃,她才是受害者好吧!失身于他的人是她,还是被他强迫的。被偷走心的人,也是她。
骗财,她带走的几千两银子,是她赢得来的,是她自己的,何来的骗财。还有她离开的时候,他不是还没事吗,不还是那个权大势大的宸王殿下吗!
简直了!
尽管强压怒火,沐璃说话的声音还是明显的冷了,“也不知那位姑娘是怎么想的,竟看上叶公子这样,腹黑毒舌的人,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真想不到,才几日不见,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原先沉着稳重,生人勿近的宸王去哪儿了!
“不知那人是谁?也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叶公子可有凭证?”
墨流殇扬手一指,“你。”
“我?”沐璃忍不住大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墨流殇,“本公子是男人!”
墨流殇是打算戳穿她的伪装,与她面对面吗!
墨流殇饶有兴趣地看着即将炸毛的沐璃,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也没有说你是女人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沐璃气急败坏。
然而墨流殇又换上另一副神情指着沐璃质问。
“说,你把我的璃儿藏哪儿了!我知道一定是你不让她见我的,破坏我们夫妻感情,我要找的就是你!”
“墨……”什么?找她要人!墨流殇,你个疯子!
墨流殇借势继续不饶人,“莫,莫什么莫!”他当然知道她要说的是墨流殇。
“我告诉你,你尽快将我的璃儿换回来,否则我……”
“你,你什么你!”沐璃再也忍不住,怒火轻而易举地被他点燃,暴怒回怼,“莫要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我和你不过见过一面而已,并不熟识,如何去藏你的人!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白逸身边可有什么女人!”
“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藏了她,还有你又如何证明你之前说的就是真的,说不定骗财骗色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你呢!”就他会说啊!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啊!
真会演,什么词,神色都能信手拈来,张口就来,这演技炉火纯青啊,做王爷他还真是屈才啊!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墨流殇也渐渐收敛,目光也再次放柔了。
“证据?”
她以为他没有证据吗?她是不是已经忘记他们写下的“卖身契”了。
墨流殇从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了几张纸。
沐璃不由瞪大眼睛,懵在了当场。
他竟然随身带着!他是对她有多不放心,才贴身放着。
“这一张是她对我许下的三年之约。”墨流殇手里拿着的似是什么珍宝,轻柔小心,“这两张则是她与我之间的证明。”
将剩下的两张纸向在场的众人展示,只是将写有他们姓名的地方遮住。毕竟他现在是叶璃歌,不能暴露他宸王的身份。
沐璃傻傻地看着,一时反应迟钝,待她回神的时候,她的思绪依旧不在线,她竟然在想为什么是红纸,她记得当初他们明明用的白纸啊。
众人看清了那两张红纸,嘈杂了起来,窃窃私语,小声着嘟囔着什么。
沐璃也没有听清,总觉得怪怪的,可是却说不上来,“可否拿过来给我瞧瞧?”
“那可不行!”墨流殇严词拒绝,快速地将红纸折起,放好,“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交给别人,万一被有心之人毁了怎么办!”
墨流殇的话顿时就得到了在场众人的赞同,纷纷点头,称是。
“有那几张纸又能证明什么,也不能说是我藏了她吧!”
她确实想抢过来将它毁掉,现在也没有办法,就算了。反正她现在是白逸,他能拿她怎么样!
墨流殇笑了,深情真挚地看着沐璃,“它能证明我与她之间的关系。”
关系?什么关系,将自己卖给他三年?沐璃小声地嘟囔。
“白公子,我真心地喜欢她,爱她,你能将她还给我吗?”墨流殇目光灼灼,带着深深的眷恋与思念,不曾将视线从沐璃的身上离开半分。
璃儿,你会回来吗?沐璃,墨流殇现在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请求你。璃儿,你能重新回到我身边,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在你的心里,我和那个人相比,孰轻孰重,你爱的可是我?
“叶公子,”此刻沐璃的心有些沉重,不免感到浓浓的无力,深吸了口气,“叶公子,我真得不认识她,也是真不知道她在哪里,请不要为难我了,行吗?”
“这样啊,”墨流殇仿佛没有在意,不禁感叹,“也许是我病急乱投医,抱歉啊,白公子,给你造成了困扰。”
转而,眼神变得更加坚定,“白公子若是你有幸能遇到她,请帮我转告她,我对她的心,此生不变。我生辰那天,会在白云深处等她,希望她能再见我一面。”
“即使要离开,也应该当面说清楚,她欠我一句话。”
一句什么?
一句“我爱你”,墨流殇在心底回道。
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
“我生辰那天,会在白云深处等她,希望她能再见我一面。”
再次回想起来已是深夜,沐璃盯着床帐,心早已不知飞到哪儿去,丢在何地了,而这句话却一直在脑海里盘旋不去。
白云深处有人家。
七月初一,他会在南远楼等她。
去还是不去?
去?她赴约的理由是?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他了,他们还有必要再见面吗?
若是去了,他强势挽留,她又当如何?
跟他回去,再次回到云诡波谲之中,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
那她当初的离开还有什么意思,出来散心的嘛!
她只是一个女人,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爱她的人,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他们能够自由自在,平平稳稳地生活,简单的幸福即可。
她知道墨流殇为她改变了很多,他喜欢她,甚至就像他说的爱她。
可是在他的心中,权势同样很重要,就是他的命,他所看重的是更大的权势,更高的地位。
他有雄心亦有野心,他不是甘于平淡的人,他也无法归于平凡,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只要他还是天璃王爷,他们就不会有安稳日子,永无宁日,而他若放下手中的利剑,他将会陷入万劫不复,那些曾忌惮他,痛恨他的人更不会放过他,他们也不会有平静的生活,这是一个死结。
她本就对皇室避之不及,想要永远逃离那个魔窟,经历过失去孩子的痛苦,她更加的惶恐畏惧,不敢再向前踏一步,她怕自己承受不起。
不去?真得不去吗?
墨流殇是真的爱她,过去的日子不是假的,自她失忆以来,她的身边只有他啊,她所有的幸福快乐都是他给的。
他是她唯一倾心爱过的男子,离开他的这段日子,他依然牵动着她的思绪,对他念念不忘,她也无法割舍。
她真得能做得到避而不见吗?
……
“将你的灵魂交给我,我还你十天的自由。”
“我注定逃不开了吗?”男子闭紧双眼,“我想知道为什么非我不可?”
“你不想获得永生吗?”
世人皆追寻长生,难道他不想吗。
“与本尊签订契约,你将成为本尊的人,只要有本尊一日,你便不会死,我生你生。”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本尊”,有意向他透露自己的身份。
“永生?”
男人不禁摇头,他不需要,他只要做一世凡人就够了,他不希求长生。他有太多的束缚,戴着太多的枷锁,这短短二十三年已经够苦,够累了。
“给我一个理由?”
让他能够舍弃红尘,将所有一切抛弃,远离尘世,去选择一个他永远也无法靠近的人。
凤舞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微垂了眼眸。
他清楚的听到了那一句。
“因为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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