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煜淡冷神情微动,道:“王爷,此事玩笑不得。”
“小王没有玩笑啊,说认真的,太后都发了话,你长年在外,就该寻个人管管你,让你娶妻你又不愿意,那只好寻身边同僚了。”月忻宣眸光点点闪亮,笑意深深。
“王爷,秩中二千石的廷尉由一个无品无官的小小神捕来管,想笑掉人大牙吗?”夏候煜脸色淡漠,冷眸往都若离脸上扫去。
月忻宣亦看向都若离,淡愁眉间似展开了般,笑意盎然,“又不是论官阶来管你,你不是让她当你的贴身随从吗?小王说的是在生活上管管你,若不然,小王禀了太后,给你指一门亲事,娶了妻便有人管你了,省得哪顿饿着夜里凉了都无人知。”
夏候煜轩眉深深蹙起,“王爷,你饶了下官吧,想要下官娶妻亦无需绕那么大一个圈子,你替下官回了太后,下官暂时没有那个心思,倒是你自己,太后着急的是你。”
月忻宣眉宇间立刻闪过一丝异样,垂眸轻啜茶水,云盏在他微颤的指尖转动,沉声道:“小王亦没有那个心思。”
“别总和自己过不去,老活在过去,没有任何的意义,太后和皇上会担心你的。”夏候煜长睫轻轻闪动,说得清清淡淡。
月忻宣握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眸光停在翠绿透澈的茶水中兀自出神。
那无法沉没的柔情化成伤痛一丝丝的抽拨着他的心,忘,生了根的东西,教他怎么忘?兴许待他没有了呼吸的那一天,便什么都忘了。
临水阁悄然沉静,都若离只垂首轻轻喝茶,心思微动。
听得二人这般说,想来这关系匪浅,断不止友人那般简单,就连太后都关心小气大人,夏候,她记得师父曾提起过太后姓夏候,难道小气大人是太后娘家人?太后从未安插外戚入朝,这便是个开端了吗?
低垂的眼波微转。
管他什么外戚,与她何干?她只要耕好万花楼这一亩三分地,过好自己潇洒的小日子便好,别人当多大的官都跟她没有关系。
忽尔一阵春风掠过,吹得帷幔轻轻起舞,茶香、药香、石榴花香,玉兰花香,沉眷绕成一片,在空气中飘荡,一种花香一个故事,一个人亦一个故事。
“说说金箔酒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月忻宣痛彻的眸光瞬间而没,凤眸轻抬,换而之的是沉幽的淡愁及肃然的明光。
夏候煜深眸似井,如水如墨,无痕无迹,流光微转,看向都若离,“都若离,你来回王爷的话。”
“是,大人。”都若离收了心思,俏抬杏眸,明丽的光影自眼中掠过,朝月忻宣灿然笑笑,道:“王爷,表面看庄之燕是被掐死,但我们发现了她有喝金箔酒,怀疑至她死的是金箔酒,至于凶手是谁,还有待查。”
“她是被小王赶走才落入那种地方,如今被杀,似乎小王亦有了嫌疑了是吗?”月忻宣不紧不慢道。
都若离抿抿唇,犹豫片刻,“王爷,小的……查案的要则是不拘身份,不能因身份而不敢查,小的记得王爷所说,律令面前人人平等。小的对事不对人,若有不到之处,还请王爷恕罪。”
眸光微微看了一眼夏候煜,后者神情清漠,看不出有丝毫情绪。
月忻宣弯唇温和淡笑,看向夏候煜,道:“夏候兄,你所选之人,当真是不错,有原则有主见,年轻人当中,是少有的了。”
夏侯煜唇角淡动,不言,静静的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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