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仇恨天伸臂拉了她,瞪眼,“姑娘家安静一些,别整日的如小子那般粗俗,你呀,少和那帮小子们混一块,混一身的痞子气,日后怎嫁人?”
都若离收了招式,嘻嘻笑笑,黑瞳滴溜溜乱转,“我痞吗?兴许日后就有男人喜欢我痞呢。”
“有,眼前就有一个。”仇恨天笑看她,眸光内带了一丝疼爱。
都若离撇一撇嘴,“他呀,我只当他是哥哥。”
“可他没把你当妹妹,人家前些日子还向我提起呢,都想提亲了。”仇恨天闷了一口酒,眼底的涩意尽化成酒入腹。
还是年轻的好,年轻可以无优无虑。
“不要。”都若离伸手按那酒壶,长睫眨巴着,道:“师父可不能答应他,不然不许喝酒。”
仇恨天那微垂三角眼儿一展,眸光闪亮,哂然笑笑,“没有应啊,你现在还是小子装扮,就算是应,亦得等你点了头换上女装再说,放心吧,师父尊重你。”
“真的没有应?不会卖了我?”都若离杏眸圆睁,眸内闪了慧黠灵光。
仇恨天大手轻捏捏她脸蛋,亲昵道:“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怎会卖了你呢?”
“那便好。”都若离笑颜逐开,替他斟酒,“师父,酒还是少喝一些的好,伤身子。”
师父什么都好,就是嗜酒。
“姑娘家,别学妇人般啰嗦。”仇恨天拿了酒盏又喝了入腹。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仇大人。”是殷扶苏的声音。
都若离眸光闪了闪,蹭的站起身,“师父,我先走了。”
“作甚?见了他便要跑,他会吃了你?”仇恨天大手拉了她手臂,“这些日子你总跟着夏候大人早出晚归,多坐会陪陪为师。”
“师父我……”都若离拧眉苦了脸,她甚怕这样的情形见殷扶苏,只有她师徒二人在,殷扶苏便会把她当成女子来对待,那让人多别扭。
“我什么我,为师还有事儿要问你呢,坐好。”仇恨天将她按坐落,转身走去开门。
殷扶苏一手拎了酒一手拎了食盒入门,见了都若离眼儿一亮,展颜笑,“若离也在啊,正好,我带了你爱吃的鱼儿,刚烤出来的,可香呢。”
“头儿,你又窜掇师父喝酒?师父要戒酒了。”都若离瞪眼看他。
“谁说戒酒的?”殷扶苏笑呵呵,看一眼仇恨天,“喝了这一顿再戒。”
仇恨天落了座,笑眯眯的看二人,这小子,明明是瞅准了若离在此处,才弄了烤鱼来,贼精呢。
“对对,喝了这顿再戒。”
小菜摆到案上,香气四溢,都若离无奈,只得坐着作陪。
*
月光如轻纱,淡淡洒了一地,宁神斋院中静谧无声,酒意微熏的都若离踏步入院,角落的木樨树枝上夜鸟惊起,扑簌飞入夜空中。
都若离斜目看了看,再望两边厢房,一片漆黑,正屋中亦是无声息的乌黑。
小气大人歇下了?
方才路过清华阁亦是漆黑一片呢,呵呵,今儿歇得可真早。
如今她与雷二虎白日里是神捕,夜晚便是仆役,轮流当值,不过无需他们陪夜,甚好。
走到西厢房,正欲推门进屋,无意间撇眼看到正屋的门开了一条缝,微拧眉。
小气大人歇息的时候不是喜欢把门扣得死死的吗?难道有贼人光顾?
素手轻拍一下脑袋,抿唇嘲笑。
这可是廷尉署,哪个会嫌命长到此处?
思忖片刻,举步向正屋走去。
手儿才扶上门,屋内幽冷声音传出来,“进来。”
是夏候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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