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山在柳庄小住几日,待诸事安排妥定后,才带着众人回到了绿竹轩。转眼间,已是青草遍野,绿竹漫山,群蝶戏舞,芳菲四月。梁府的人在绿竹轩呆了已有数月,听闻杨家村的人见魑魔不再出来作怪,也便纷纷回了村。袁英也有这打算,便向邱山建议道:“先生,俺觉得梁府的人该回去了,现在春暖花开,村里来往的游客多了,正是重拾旧业,招揽生意的好机会。再说了,俺得想办法把她姑父救出来,都过去半年了,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俺们在这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再呆下去,俺们哪好意思?”
袁英的话像一把利剑刺痛了邱山的心,他急忙解释道:“姐姐哪里话?我与梁波为兄弟,他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就算姐姐不说,我也会与众人商议对付魑魔,把我兄弟救出来。不过,是小弟让姐姐担忧了,毕竟梁波被魑魔吞了已有数月,生死不明,换了谁都会心急如焚。这样吧,我的建议是你们留下冬雪和春锁,还有小梁昕,你和阿牛等人先回梁府收拾一番,了解一下情况,我与一清、不持、威特和冰冰姑娘一起商讨对付魑魔的事,一旦时机成熟,我们立刻采取行动,这次,一定要稳妥一点,不能伤及无辜啊!”
袁英一听,心里乐开了,笑道:“既然先生这样说,那俺就依着先生。俺们这两天就回梁府,毕竟邓利斌一个人苦守在那里已经好长时间,俺觉得回去该好好谢谢他!”
邱山叹道:“是啊,邓利斌真是好样的,一个人孤苦伶仃,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从未抱怨,他现在已经成熟了,是个男人了。你们放心的去吧,我马上召集所有人商议对付魑魔的事,一定要将梁波兄弟救出来!”
如此,袁英悻悻而去,邱山则再次投入到征缴魑魔的谋划中来。
次日,袁英将杨冬雪和杨春锁及小梁昕留在了绿竹轩,带着阿牛、程辉、巩俐、毛丫、可可、豆豆回了梁府。邓利斌见到了袁英一伙,激动万分,泪流满面。一家人总算团聚了,人们纷纷收拾房屋,准备入住。
正忙活间,毛丫从门外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对袁英说:“姐姐,外面来个女的,胖胖的,说是来找陈宇!”
袁英听到陈宇这个名字,心中立刻波涛翻涌,面露怒色,喝道:“以后不许提陈宇这个名字!爱谁是谁,找陈宇就说不知道,不要理会!”
毛丫感到惊讶,怎么会这样?她这是什么时候跟陈宇结下这么大仇?毛丫不敢吱声,悄悄离开。
袁英本来是心情不错,但听到陈宇的名字后,沉重起来,停下手中的活,坐在床头黯然神伤,清流几许。
窗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只听一个女人道:“你们都在骗我是吧?他都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合起来骗我?不行,今天你们要是不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就不走了!”
袁英闻声朝窗外望去,却见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叉着腰,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高耸着发髻,手里拎着一个沉重的黑色的箱子,与衣着毫不相称,姿态甚是彪悍,此人正是娇娘。
袁英抹去泪水,走到院子里正色问道:“你是干啥的?来这里捣什么乱?”
娇娘见眼前冒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虽然说话口音有些土气,但姿色比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很显然,她是这里管事的人。娇娘收敛了脾气,柔声道:“这位大姐,我是娇娘。我是来找陈宇的,他走之前说是去了柳庄,可我去了那里后人们都说没见过他。后来听人说让我来杨家村来打听一下,看看他是不是来到这里了,不好意思,打搅了!”
袁英听着娇娘的口吻细语柔声,与刚才彪悍之象判若两人,而且说话颇有修养,是个文明人。她也缓和了语气,解释道:“你走吧,我们这里没这个人,不好意思。如果你想留在这里观赏美景,我们欢迎,如果是找人,请你离开!”
娇娘面露失望,给众人点头致意,而后失落的走了。
众人见袁英突然面色如此凝重,皆感惊讶,但也没人敢上前问个清楚,均各自忙活了。毛丫奔出门去,追上娇娘,问道:“娇娘姐姐,你和陈宇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找他?”
娇娘回头一看,上下打量一下毛丫,莞尔一笑,说道:“呵呵,他是我男人,怎么,你知道他在哪里?”
毛丫背过手,笑道:“不知道,我只是好奇,怎么陈宇有这么大本事?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却找了你这样的!”
娇娘面色阴沉下来:“我这样的怎样?难道不配他吗?你一个小毛丫,懂什么?恐怕连男人的味儿都没闻过!”
毛丫生气,撅起嘴道:“你什么意思?说话真比喷粉还臭!刚才还知书达理,显得有修养,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我看啊,陈宇的品味越来越差了!”
娇娘气得胸都涨大了好几倍,但回头想想,自己怎么能和一个毛丫头一般见识呢?她屏住气息,没有搭理毛丫便走开了。
毛丫觉得无趣,转身便走回梁府,刚到门口,便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者走了过来。毛丫上下打量一番,没有理会,便要进门。但那老者用极其颤巍的声音问道:“姑娘,这里是梁府吗?”
毛丫转身再次仔细打量一下,发现这个老者并不老,只是长久没有理发,也没刮胡须,皮肤黝黑,身体饿得皮包骨头,但眼睛炯炯有神,透露出一身傲气。
毛丫觉得奇怪,便回道:“对呀,这里就是梁府。只不过这门楼被毁坏了,门上的匾额也没有了。你是干什么的?”
那老者听完毛丫的话,突然激动起来,瘫坐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冲刷下来,将黑乎乎的脸蛋冲出两道“白线”。
毛丫忙上前将其搀扶起来,关心地问道:“老伯伯,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太饿了,来,我给你找点吃的!”
老者摇摇头,用黑漆漆的手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毛丫,别叫我老伯伯,我是陈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