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罪儿,满心自责。这次是罪儿出生以来受伤最重的一回,而这一回的受伤却是他造成的。罪儿双臂寸断,浑身上下的小伤口不尽其数,一条蟠曲抓痕从左肩一直划到了右肋骨处。安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蹲在远处的角落里一句话也不敢说。肖白不怪他,也怪不得他。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是安巴的血珀,他们可能早就在黄泉路上作伴去了。而罪儿也会被那个“大人”抓走,后果更是难以预料。
罪儿是他打伤的,他现在只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件事。当他完全清醒时,罪儿已经昏死过去,安巴再给她处理伤口。安巴的医术的确高明,不出一个时辰就处理好了罪儿的重伤,双臂也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只是她的内伤却是难以医治。安巴见到肖白醒来也想给他看看的,被肖白制止了。血石已经完全融入他的身子,他感到血噬魅惑的力量已经渗入骨血,自己至少又增加了三百年的道行。
他不是第一次吞**石了,当初吃了老头子的精石,他也暴走过,不过那时有魅在身边,并没造成什么后果。所以,当肖白醒来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询问过安巴自己究竟是如何停手的,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罪儿,就那样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
看着这样消沉的肖白,安巴犹豫许久,才干巴巴的说到:“你要这样等到什么时候?”
肖白抬起眼皮,那双已经变回绿色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生气,那幽幽的绿光都显得灰暗下来,如同是他眼珠子里起了雾霾。
“你就想让丫头一直这样睡下去吗?”安巴恶狠狠的说到。
“那我怎么办?你都不知道怎么治好她,让我怎么救醒她?难道让我们安静的待一会都不行吗?”肖白有些激动。
“那你再这儿呆着吧,把丫头给我,我去想办法!”安巴和肖白怒目而视。
“你还能有什么办法?‘理’!你懂吗?三个人里只能活一个,这就是命运,你难道有办法改变命运吗?”
安巴沉默了许久才说道:“这并不是‘理’,‘理’只会交给你起因,从不会锁定结局。结果如何都是自己造成的!你怨不得命运。更何况,俺从没信过命什么的!俺只信俺自己!丫头也是这样吧!俺本以为,丫头他哥,你也是这样的!看来俺错了,那咱们没什么可说的,把丫头交给俺,俺去想办法救醒她!”
肖白也沉默了,他现在有些迷茫。当他得知自己是上天的弃子,被命运诅咒时,他气愤过,疯狂过,不问缘由的屠光白山下的一村人。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地府兴师问罪,魅为此付出了性命。他也曾自暴自弃,想一死了之。可他挺过来了,天命算什么,理又如何,他肖白——被命运诅咒的白狼,既然活着,就有着活着的理由。他不信天,不认命,就算是地府鬼差,十大阴帅,哪怕是钟馗阎王,他都要斗一斗!自从遇到了罪儿,他更坚信这一点,身为“祸根”的柔弱女孩都不曾认命,他更不会认输!而现在,罪儿生命垂危,他又有些动摇了。
“我们现在要怎么做?罪儿这样能坚持多久?”
“俺还不能确定,丫头是不是伤到了煞珀。看样子还可以撑个两三天。咱们得去找那家伙帮忙,他绝对知道怎么办!”
“这么短的时间,我们要去找谁?”肖白思前想后,自己认识的人也就是眼前的两个了,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想让他死的,怎么会帮忙呢!?这么一想,肖白苦笑一下,自己真不愧是奎星孤狼。
“咱们要等到天黑,去个开阔的地方,这里肯定不行了。这家伙你是见过的!”安巴卖着关子说道。
“我见过?”肖白错愕的看着安巴,“还没死吗?”
“……”安巴不想理他了。
离着天黑还有段时间,安巴指挥肖白做着准备工作。他们先是打了只野猪,用猪血把地浇了一遍。然后肖白又用外泄的精妖之气,在大空地上设置了山鬼幻境。安巴一再嘱咐肖白绝对不能再意气用事,随意使用妖力,现在的妖丹靠着血石的作用,还能稳定一些时日,他只使用外泄的力量还无大碍。
据安巴讲解道:“妖在修炼时,身体内的妖力先是会凝结成妖核,也就是妖丹的核心。然后随着逐年的修炼,妖核外会一层一层的形成丹衣,就如同树的年轮一般,道行越深的妖,丹衣层数越多,妖丹也就越大!而妖的力量源泉也就源于这妖丹。妖核是核心,控制着妖气的质量和妖力的纯度,妖核也会产生引力,聚合丹衣和妖气,凝结成妖丹。丹衣这生成和储存妖气。也就是说,道行越深,丹衣层数越多,相对的妖丹储存的妖气也多。妖气用尽后,妖气恢复的速度也快!”
肖白现在的状况是丹衣上出现了裂痕,无法储存妖气。妖气的外泄和生成会逐渐冲大裂痕,使丹衣变得脆弱。而妖核又失去了引力控制妖力,才导致妖丹的崩坏。治好妖丹的办法只有人心,因为人心精华会从内向外,恢复妖核并一层层的愈合丹衣的裂痕,使之完好如初。而安巴给肖白吃的血石还有之前的灵石都是妖怪道行的结晶,直接增加道行会在肖白妖丹外在形成完整的丹衣。然而妖丹本身的问题并未解决,妖气的外泄还是会涨裂后来的丹衣,所以只能做”临时抱佛脚“之用,治标不治本。
天色渐晚,肖白的幻境陷阱也布置完了,他有些好奇的问安巴:“以我现在的力量,这陷阱也就能困住些个影鬼,对付别的可没什么用。”
“这就够了。”安巴颇为自信。
“你究竟要做什么?”
“咱们要先抓住一群影鬼,这样那家伙才肯露面。”
“哦……”肖白轻声答应后,猛然醒悟,“你要找魍魉帮忙!”
安巴点头确认后,肖白失望的说道:“没有用的,魍魉怎么会帮我们?”
“他为了让游戏更有趣。”安巴简短的说道,“就是他上次提到的游戏。”
“那就更不可能了,他说过的,‘三个人里活一个!’,现在罪儿生命垂危,不就是游戏的一部分吗?他怎么会干涉呢?”
“丫头不在这游戏里!”安巴笃定的说道。
“什么意思?”肖白有些吃惊的问。
“你没听明白吗?魍魉说的是‘三个人里活一个’!,‘人’,他说的是‘人’!丫头是煞,不是‘人’。所以她不在游戏里。”
“也就是说,这些事一开始就和罪儿没关系?!”肖白已经发觉到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头了。安巴似乎知道着一些他和罪儿都不了解的事。“那三个人是哪三个呀?”
“俺怎么会知道?反正丫头是煞,生死和游戏没关系。所以咱们还有机会,只要说动了魍魉,那丫头就有救了。”
这下肖白也来了精神,如果是这个高深莫测的“鬼”,罪儿的命肯定还保得住。夜晚就在他们的谈叙间悄然笼罩,四周被黑暗围绕,身边不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肖白的感知极其敏锐,他马上意识到猎物上钩了!
安巴看到肖白的表象也知道正戏即将上演。他利用猪血在这片地上模拟了古战场,再加上他肖白这两个落单的夜行人,正好是这群影鬼的目标。其实安巴想多了,这群家伙已经跟踪他们有些时候了,要不是畏惧罪儿的煞界,早就一窝蜂的冲上来了。
随着那尖利的叫声,一道道黑影以极为敏捷的身法窜入陷阱之中。就当大量的影鬼想用包围圈把肖白和安巴淹没时,山鬼幻境慢慢展开。绿色的草坪在肖白的身下曼然开来,然后,然后天渐渐变亮了,温热的太阳悬在安巴头顶。这极为诡异的一幕完全镇住了那些影鬼,它们怎么都没想到,正午和午夜会在它们面前形成一道完美的分割线。
突然间,山鬼幻境的界限快速扩大,阳光照向影鬼,它们就如同向阳的影子般,变小拉长,然后消失在艳阳下。其它影鬼尖叫着逃跑,却发现它们被圈到了死神的领域中,再也跑不出去了!
幻境缓缓移动,把剩余的影鬼逐步逼入角落里。肖白看向安巴,如果魍魉再不出现,那可真要把这群影鬼全杀了。到时候不仅惹上了影鬼这种极为讨人厌的小鬼,更可能触怒魍魉。那他们三个的小命,可真在人家手里了。估计只要魍魉巴掌下来,他们仨就如同拍臭虫一般被拍的粉身碎骨了。
安巴也意识到了这点,他咬了咬牙,看了看平躺在阳光中的罪儿,说道:“能救丫头的就只有它了。拼了,要是真惹了祸,俺就算是给丫头陪葬啦!”
既然安巴都如此绝决,他肖白又有什么可瞻前顾后的呢?!肖白静静的闭上眼睛,耳边影鬼凄厉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为了故事叙述更完整,读起来更有趣味。老鬼要放几天前传讲肖白与魅相遇的一段故事。当然这也是为了顶字数。如果有想看主线的读者请留言。也是给老鬼点动力让我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