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别墅的日子,我像是过起了隐居的生活。不同于在家里的时候,有那么多人看着我,在这里,我是完全自由的。也许是因为叶晨已经嘱咐过了,所有的人都对我客客气气的,几乎是有求必应。杜伯对我尤其好,简直是把我当自己的女儿一般照顾。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爸爸都没有那么关心过我。于是,我平静无波的生活除了时常和杜伯一起讨论花花草草,其余的时间,大部分都在弹吉他。
以前放在公寓里的画板也被我让人搬了来,放在书房里。反正叶晨也不会回来,我便将他的书房变为我的画室。只是偶尔画几笔,都是明哲。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唇…像是烙印一样深刻在我的心里,不用仔细去想,就可以随手描出。
可是我不敢画完整,生怕又给他惹出麻烦。爸爸尚且是如此,换作叶家…如果发现我在嫁给叶晨之后心里却装着别的男子,会怎么对他?
不是没有想过去找明哲,可是现在的我,是别人的妻子,已没资格说爱他,就算见到了他,也只是徒增伤心罢了。更何况,叶晨用“不做出有损叶家声誉的事”来作为交换自由的条件,若是被他知道我和明哲的过去…我真的不敢想下去。那晚在小树林发生的事让我的记忆太过深刻,竟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恐惧。于是,我忍着冲到他身边的冲动,把思念融进琴里,描进画里,居然也能心平气和地熬着、熬着…
不知不觉间,已进了冬天。天气冷得很快,像是一夜之间突然就降温了。这里算是郊外,比城市里更冷。我本就怕冷,赶快翻出羽绒服穿上,连到院子里走一圈都要全副武装,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这天下午,我正躲在书房,开了暖气作画,忽然听见外面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总算想着过来了?看来这次老爷子动真格的了。”
我听出这是卓乐的声音,却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刚在转念,回头就见书房门被打开了。
“你…”首先进来的卓乐看到屋里满地的纸和散乱的笔,蓦然愣在当场。
“卓乐,你在发什么呆?干吗不进去?”是美男顾昶的声音。
卓乐被人推到一边,美男跨了进来。看了这副场景,他的反应竟是和卓乐一个样子。
我微微蹙眉:他们两个又来做什么?不会是那位叶大公子心血来潮又想要“通知”我什么了吧?
刚刚这样想着,顾昶已经走了进来,他挑了挑眉,却什么也没说。
这个美男,还真是不爱说话。
卓乐苦笑:“原来叶晨的房间还可以当画室用…”
“卓乐,你在说什么?我的房间怎么了?”就在我以为他要发表什么意见的时候,门口又响起了另一个柔和却是极富磁性的声音。
那声音…听来怎么那么耳熟?我努力想,却想不出到底在哪儿听到过。
这时,声音的主人也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俊美的男人,不同于卓乐可爱的娃娃脸,也不像顾昶阴柔的美,更不是凌桓阳光般的帅气,而是带着沉稳的俊美。
这下子,我真的怔住了。握着铅笔的手就那么停在纸上,半扭着身子,呆呆地看着他。
不是因为他太好看,而是——
他竟然是那次野餐时碰到过、又在明哲的学校辩论赛上见过的Boss级帅哥!
世界竟然那么小,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就是叶晨,叶晨就是他?
我彻底傻掉!
他见了我也有些惊讶,看来也是觉得意外,不过他旋即微笑地对我点头:“你好。”
“你…你好。”我傻傻地说,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夫妻间第一次碰面居然像是双边会晤,待会是不是要握个手,然后分宾主坐下,开始讨论两国友谊的发展了?
似乎他也发觉了这个问题,忽然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有没有打扰到你?”
“呃?”我一时没理解他是什么意思,“你们有事要谈?那我先出去了。待会我会把东西收拾到别的房间去。”我放下笔,转身就往外走。
就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忽然拉住了我。“没什么事要谈。”他温和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其实…我是来找你的。能给我几分钟时间么?”
他说的话怎么跟我想象的正好相反?难道不该是我讨好地求着他施舍我几分钟时间听我说两句话么?我心下有些奇怪,却还是抬头看他:“嗯…好…”
面对突然出现的“丈夫”,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何况是这个曾经有过“过节”的人。这比让我发现自己的丈夫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更令人不自在。
“是这样的…”他开始解释突然出现的原因,“后天有个酒会,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参加。”
“酒会?”原来如此。听卓乐刚才的口气,恐怕是被叶家老爷子强制命令,才会逼不得已来邀我一起去的吧?看来,他和我一样不看好这段婚姻。
“可以么?”他微笑,清澈如水的眸子牢牢地看着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非常高兴的。”
作为妻子,对于这样的要求我不该拒绝的吧?即使我并不爱他。
“如你所愿。”我回了他一个笑容。
“好,那么明天我就带你去买衣服。”他放开我,心满意足地笑了。
“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了。”我没兴趣继续成为卓乐和顾昶眼中审视的对象,当下就打算开溜。不知为什么,自从叶晨开始和我说话,这两个家伙就一直拿那种怪异的眼光看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这次叶晨没有阻拦,我带上房门快步离开,感觉自己像在逃命似的。
去屋里取了件大衣穿上,我信步走到院子里。
杜伯正在摆弄一棵小盆景松树,看到我立刻笑了起来:“哎呀,小若,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棵树。”说着,不等我开口,又回头去看那小树,自顾自说道,“枝丫长了,该修剪了,到底修哪边好?”
我也笑了,走到他身边,细细看了看:“嗯…修这边好啦。”我指指一枝看起来有些发黄的枝丫。
“为什么不是这边?”杜伯用剪刀碰了碰那条新长出来的嫩枝。
“呃?”想不到杜伯也有任性的时候,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这枝是新长出来的,为什么不修掉那片枯黄的呢?”
“是吗?可是这样就破坏原有的造型了啊。”杜伯继续和我理论。
我哑然。今天是怎么了?先是叶晨莫名其妙地出现,再是杜伯那奇怪的执著。
“为什么一定是原来的才好呢?换换新造型也不错啊。而且新芽总比枯萎的好看些,也可以给这么冷的天气增加点绿意。”既然他喜欢讨论,我便也和他摆事实讲道理。
“哦?”杜伯把目光从盆景移到我脸上,似笑非笑,“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是抓着旧的不放,不愿意尝试新的呢?”
我心头一颤!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杜伯也看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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