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降历1923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月光像圣女的白纱轻抚在已经陷入黑暗的大地上,整个夏京显得静谧安详。
夏京市郊的魏家庄院里,魏学康像往常一样在书房看书,他揉揉眼,合上书准备去休息,却觉得今天有些不对劲,略一思考,原来是平常晚上总和他说晚安的女儿没有来。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早亡的妻子,那个如诗如画的女人很早就去世了,留下的两个孩子里,儿子学习最好,女儿乖巧懂事,他们是自己的骄傲。平时不管有什么事,女儿一定会来说晚安,这已经是很多年的习惯了。
“这要是没什么事还好,这孩子别再病了吧!”他一向疼爱孩子,虽然平时严格要求,但也是位慈父。
担心孩子的魏学康打算去看看,正当他走到女儿门前的时候,一股奇怪的声音从屋中传来。
等他听清这时高时低的声音时,脸色立刻变得很精彩,阴晴不定,这分明是男女欢好时候的声音!唯一奇怪的是,他只能听见女儿的声音,却没有任何男人的声音出现。
他立刻准备敲门,手高举后又无力的垂下,他没有勇气。自己是父亲,这种事总是不方便的,他皱着眉无奈的摇摇头,只好转身离开了,回到房间,他打电话给保安队长,要他今天晚上狠狠盯住整个庄园。
一夜无话,转天早上,当魏学康准备向女儿兴师问罪的时候,女儿那大大的黑眼圈把他的嘴死死地堵住了,他只好阴沉着脸吃完早饭,换好了衣服,推开家门,去公司了。
“小静,爸爸今天怎么了?”魏兴安问自己的妹妹。
“嗬…啊,”魏雨静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我也不知道啊,一早上就这样了,哥,你惹爸爸生气了?”
“没有啊,难道是公司有什么事么?没听说啊。”魏兴安摇了摇头。
魏学康一头雾水的坐在办公桌后面,刚才他问过保安队长,自己家的庄园昨天夜里一切正常,难道是保安队出了内鬼?
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总会喜欢英俊的少年或是强壮的英雄之类的,保安队里也确实有几个小伙很不错。可他魏学康不是个老顽固,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他自己本就是个贫苦人出身,自己的妻子当时都比自己有钱多了,他看中的是年轻人的斗志与魄力,有这两样,他也放心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可他忍受不了的是年轻人偷尝禁果,这未免有些伤风败俗。
“唉!”他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老魏?好好的叹什么气啊?出事了?”推开门的阴华正看见他长叹。“哦,是华姐啊!”魏学康看见阴华后说,“你坐,我找你有点事儿。”
“怎么了?”阴华是他的知己好友之一,也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更是自己孩子们眼中的华姨,所以他决定把这事情告诉她。
“哎呀!有事好好说,神秘兮兮的干什么?”见他要跟自己耳语,阴华不耐烦地说,“打年轻的时候就神神秘秘,老了也不知道改。”
“我的华姐啊!,这事不能明说,你帮帮忙吧!”
见他哀求,阴华点了点头,“那好吧,你说。”
于是魏学康就一五一十地把昨天晚上自己听见女儿房里声音的事情告诉给了阴华。
阴华听着听着就笑出声来,“哈哈,我说老魏啊,扒闺女门缝这样的事你都干的出来,你可真行!”
“哎呦,你小点儿声。”魏学康敲了敲桌子。
阴华笑了一会儿,正色说:“你呀,这闺女大了不由娘,更何况你这个爹了,行了行了,今天啊,我去你们家,给你探探小静的口风不就得了。”
“你可算是说到正题了,但是你可不能提这个事啊!小静脸皮薄,我害怕她……”
“行了,这事情我比你清楚,你瞧好吧。”阴华挥了挥手,笑盈盈地说,“没想到啊,像小静这样的孩子,也能干出把男朋友偷偷带回家的事,这真是孩子大了,主意也正了!”说罢,站起来笑眯眯的走了,“看见老魏吃瘪的表情,我这心里还美滋滋的!”
当天晚上,阴华到了魏家,魏兴安与魏雨静看见她很高兴,他们兄妹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是这位华姨把他们看大的,对他们来说,华姨就像母亲一样。
四人吃罢晚饭,阴华对魏雨静说:“小静啊,今天我和你一起睡,好么?”见魏雨静点头,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她心中暗想:“看来今天这小男友不在啊,嗯,我得好好问问。”
魏雨静的卧室,阴华与魏雨静躺在床上,她半开玩笑的问道:“小静啊,你有男朋友了么?要不要华姨给你介绍一个?”
只见魏雨静的脸腾地一下就变红了,推了她一下:“华姨,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哪有男朋友啊!”
见她的神态不似撒谎,阴华有些迷惑:“难道老魏听错了?”
“啊?华姨您说什么?”
“噢,没什么,小静,你要是有了心上人,可一定要让我看看。”“我知道了,您别再说了。”魏雨静微皱眉头。
话说到这地步,再说下去就适得其反了,阴华便不再多说,翻过身来:“好了,华姨也不多说了,哎呀!你们一眨眼就这么大了,还真是快啊!”“是啊,华姨,你什么时候嫁给我爸啊?”魏雨静凑到阴华跟前,两只水灵灵的大眼不停地眨着。
“呦嗬,小丫头打起我的趣来了,唉,你爸爸的心里啊只有你妈妈,哪里还有我的地方啊。”阴华是喜欢魏学康的,她为了魏学康牺牲了最宝贵的青春,到现在还是一个单身的女人。
魏学康的两个孩子早就把她当妈妈看待,但是魏学康的心里永远只有那个如诗如画的女人,“说这个做什么,小丫头,还不睡觉,要是赖床我可要打你屁股的。”阴华装出一副凶恶的面貌。
“华姨,小静错了,你不要打小静的屁屁好不好?”望着魏雨静装作可怜兮兮的小脸,阴华突然笑了起来,有这样的一个小女儿,自己也算不亏了。
夜深了,魏家庄园里一片安静,阴华睡得很好,可是床一阵阵的晃动让她醒了过来。魏雨静的床很大,当她翻身看到床那一边睡着的魏雨静时,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惊恐。
魏雨静的两条腿大张着,她整个人正在上下晃动,仿佛是正与男人欢好的样子,脸上洋溢着满足的表情,但是她的身上空无一物,也就是说,她正在和一个未知的东西和媾。
“啊!”魏氏庄园里发出一声惨叫。
“当阴华发出那声惨叫后,惊动了我们,同时,小静也醒了,当她听阴华说了之后,又羞又怕,当场哭得像个泪人……”魏学康说到伤心处,不由得眼眶湿润,“转天晚上,我们都守在小静的房门外面,本来我们还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不会有事,哪知道它又来了!”说到此处,他已泣不成声。
一边的魏兴安接过话来说:“自从那天以后,我们跑遍了各大医院,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个结果,最后,还是首都医院的名老中医张政老先生私下建议我们,叫我们试着找一找奇人异士,他说这不像是疾病,而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给冲了。”
看着泣不成声的魏学康,丁博沉默了,他现在多么想告诉他们,自己并没有真正的本事,可是他不能,现在的他,终于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
“丁大师!”魏学康一把拉住丁博的手,“我听兴安说,他亲眼看见您治好了那个神婆,您是有真本领的,我求求您了,只要您能把小女治好,无论多少钱,我都给,只求您救命啊!”说着,竟跪倒在地。
“您这是做什么,折煞我了。”丁博连忙扶起他,可一个诚心为女求情的父亲,又怎么拉得动呢?一旁的魏兴安见父亲跪下,也一头抢在地上,“丁大师,我们求您了。”说罢,噔噔地磕起头来。
“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其实我……”他情急之下就要讲出真情,旁边的凌释眼疾手快,将他往旁边一拽,强行将魏学康搀起,沉声道:“魏先生,您放心,我家先生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就全仗先生了。”魏学康稍敛悲声,平复了一下心情,“不知先生何时前去寒舍啊?”
“您先回家收拾一下,留下人引路,我们随后就到。”凌释也不管丁博的想法,对魏学康说。
“既然这样,我稍后派人来请,有劳丁先生了。”魏学康擦了擦眼泪对丁博说。
话说到这份上,丁博也无法再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说:“您放心,无论成与不成,我都会给您一个交代。”
送走了两人,丁博急忙把凌释拉到一边,说:“你疯啦!我哪有本事治人家,我刚才都想要回了他们啦!”
“你现在知道着急啦,早知道别干这一行啊,现在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没准儿错打错着,真就让咱们治好了也说不定,要是实在不行,咱也算是尽了心力,问心无愧就是。”凌释瞪着他说。
“话是这么说,可是看人家这样着急,我这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唉,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准备准备,要上战场了。”丁博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