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并非心存歹意,只是情况实在是非常急迫,希望二位仙长能够大发慈悲,赶快救援啊!”殷竹不料这小道士口出恶言,急忙辩解。
“哼,什么没有歹意,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要欺骗陷害本门,你一定是邪道派来想要诓骗我们发兵,然后好趁机袭击本门,只可惜,你的阴谋诡计已经被我英勇睿智的扫尘师兄所识破,对吧,师兄。”扰尘弓着腰,笑着从下方向上看,一张脸仿佛一朵盛开的菊花。
“嗯,说得对,这个妖人就是想要陷害本门,可惜遇到了本仙长,小小的阴谋诡计难以成功啊!”扫尘得意洋洋,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摇晃着自己的大头,就好像他是智几近妖的诸葛武侯一般。
“这,小老儿自知身在妖族,二位仙长有所猜测也是应当,可现在事情万分紧急,只望两位仙长大发慈悲,上禀道宫,火速救援呐!”心悬老友安慰,殷竹再三恳求,怎奈至诚之心遇见的是卑鄙之人。
“停!”扰尘看到扫尘将眉头皱起,连忙打断了殷竹的恳求,“你这妖孽,没看见我们扫尘师兄不耐烦吗?没有眼力,你的谎言早就被我英明神武的扫尘师兄识破了,只是道心无处不慈悲,师兄仁心不愿你多年苦修化作流水,这才没有出手降妖,你不思悔改,还一味纠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劝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省得到最后神形俱灭,悔不当初,切!”
“你们!”殷竹不想自己百般忍让,万分恭敬,换来的却是这般折辱,怒极反笑,“哈哈,好!自古以来,上梁不正下梁歪,既然二位如此,那想必贵派阖宫上下无非是浪得虚名之辈,我自是不必浪费时间,告辞!”
“慢着!”扫尘忽然出言拦阻。
“怎么?”殷竹压住怒火,回头问道,“贵派还有事么?”
“哼,你当重阳宫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么?”扫尘的一双小眼中充满了贪婪。
“那你想如何?”数百年的阅历让殷竹看清了扫尘的内心,那眼睛里贪婪的目光使他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
“好说,把你手中的玉杖留下就能走了!”殷竹的竹杖是其选择万竹林中数种竹子,用本身真火所淬炼,晶莹如碧玉一般,光辉夺目,也难怪扫尘起了贪心。
“对,把你为恶的工具都交出来,从今以后改邪归正,扫尘师兄就饶了你!”扰尘继续叫嚣着。
“好,呵呵,我留下,但只恐你拿不住!”殷竹心中怒火熊熊直冲脑海,多年来清心寡欲的修行竟如同从未有过一般,右手暗催真元,奋力一掷,竹杖化作一道绿光飞射而来。
“啊?”竹杖未至,劲风先到,吹得扫尘与扰尘身形渐渐后移,眼睛难以睁开,脸上只觉得疾风若刀,刮得生疼。
“来得好!”正当竹杖即将收割扫尘与扰尘的性命时,一个清朗的笑声传来,从扰尘和扫尘的身后一只大手幻化而出,玄门正宗真元蓬勃袭来,双方互相撞击,仿佛石破天惊,电光四射。
那大手与竹杖猛然相撞,迸出强烈的光芒,当那光芒消散之后,只见竹杖深深插入大手之中,而大手则牢牢抓住竹杖,使其不能再动分毫。
“呃,这,这是……”扫尘紧紧盯着那只大手,“这是非尘师兄!”
“重阳宫非尘子前来领教!”话音甫落,重阳宫升仙桥上的光幕中跃出一个红色的人影,殷竹定睛一看,一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年轻人站在自己面前,这年轻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运动装,看样子价格不菲,头发也不像一般道士,而是经过烫染的红色短发,这年轻人的打扮在道门中可算比在佛门中的济公还要奇怪了。
殷竹见来人修为不俗,形象怪异,心里不由加了小心,为抢得先机,左手一扬,三片竹叶飞出,紧接着在半空中化作奇异符咒印直奔竹杖,那竹杖与符咒遥相呼应,渐渐挣扎,紧握竹杖的大手已经呈现溃败之象。
“哦?老丈的法术倒是玄妙!”年轻人见竹杖随符咒而动,自己所发的大手竟隐隐不稳,嘴角轻扬,凌空书符,四周天地之气被其引动,一股沉重之感凭空而来。
随着非尘的动作,四周的天地之气疯狂的涌入那只大手之中,雄浑的真力叫殷竹气息一滞,顿感支拙,发出去的三道符咒也因为四周强大的天地之气而溃散,殷竹虽然心中怒火未消,但灵台却已经清澈许多,知道自己不占优势,眉头一紧,右手翻手间发出一道木雷,随着木雷的响起,刚刚消散的三道符咒竟借着非尘所引动的天地之气再次凝聚,趁其不备印在了竹杖之上。
“这!”非尘英俊的面上闪过一丝意外与阴郁,眼中厉色一闪,手向腰后一抹,两支手枪被拔了出来,双手执枪子弹如雨连珠射向殷竹。
“什么?”殷竹成妖数百年来,只见过人世间战争时用过枪炮,哪里见过修者斗法时使用过枪支?神情一愣,眨眼间子弹便已临身,猝不及防之下头上竹冠护主,绿光遍洒,子弹来势顿时受阻。
殷竹抓住转瞬之机,连忙变换身形躲过子弹,就在殷竹身形急避之时,只听非尘喝道:“乾天浩荡,气自成形,敕!”非尘咒语一出,但见子弹霎时变化,前后三颗幻成乾卦,刚正雄猛,直击殷竹下盘。
“竹叶翩翩,承天之正,韧我身心,刚我心身!”绿竹青青,上天所覆,刚柔并济,宁折不弯,殷竹咒法甫出,天罡之力尽数被柔劲所泄,竟然丝毫都不能加害于他。
“哼!果然妖魔之辈,妖术邪法,非尘师兄不要留手,他是邪道派来阴谋陷害本门的邪魔,刚刚还想杀人灭口,我的心现在还慌着呢,你可千万要为我报仇啊!”扫尘一边喊一边装作心中害怕的样子。
非尘一听,嘴角扬起,笑道:“老丈包藏祸心,那就不能怪重阳宫下辣手了!”“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贪图宝物,必遭天谴!”殷竹真元急运,碧玉竹杖猛地挣开大手,冲向云霄。
“贪图宝物?”非尘余光看向扫尘二人,嘴角轻蔑一笑,“敝派虽然不才但也做不出这等低贱之事,看来敝派并未误解老丈,邪魔之心已经占据了老丈的内心,只可惜老丈多年苦修将要白白断送,难道邪魔真能如此诱惑人心么?”说罢长叹一声,仿佛痛心疾首,手上动作却没有丝毫减慢。
“非尘师兄,你千万不可手下留情,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他想陷害本门,即使你本性慈悲也万万不可留手啊!”扫尘高声叫道。
“口口声声除魔卫道,满口仁义道德,却不分青红皂白,我虽身在妖族也比你们干净得多!”殷竹双手举起,口诵密咒,竹杖自天空洒下一片碧绿,随后一片竹林竟在绿光之中渐渐成型,蓊蓊郁郁,随风摇曳,在竹林成型之后,竹杖便失去了踪迹。
“幻术?”非尘身在竹林之中仔细地观察,却发现四周的景致无比真实,绿竹环绕,清风习习,令人顿忘世俗,只想安静的徜徉其中,不愿醒来。
“这法术似实非幻,只是不知有何玄奥,妖族的法术确实有独到之处!”非尘谨慎地寻找着殷竹法术的漏洞。
而在重阳宫升仙桥外,扫尘和扰尘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干二净的空地,自从刚刚竹杖消失之后,他们眼前的竹林就随之消失,眼前的土地上只有刚刚二人斗法的痕迹。
“扫尘师兄,大师兄人呢?”扰尘紧张的问扫尘。“我哪知道,大师兄法术高强他一定没事儿的,咱们不用紧张他,赶紧回去吧,还有,千万不许提今天的事,记住没有!”最后,扫尘恶狠狠的警告扰尘。
“我,我知道了!”扰尘一缩脑袋,战战兢兢地说。
“什么事情不许提啊?”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吓得扫尘与扰尘一哆嗦,回头一看两个身穿蓝布道袍的道人站在升仙桥前,这两个道人其貌不扬,是那种无法让人注意到其存在的人,朴实、平淡、自然。
“什么啊!”扫尘松了一口气,这两个道人的衣服是重阳宫内最普通的道人所穿,想来应该是外门的执事,虽然自己也要恭敬但也没到什么都要禀报的地步,心中轻视,但嘴上不能显露,他笑了一声,向前一步:“启禀二位师叔,方才有妖魔闯山,并没大事,他已经知难而退了!”
“哦?”二人一对眼神,右边的道人喝问道:“你二人道行尚低,如何能令妖魔知难而退?实情如何,还不从实招来!”
“师叔误会了,我二人确实道行低微,但非尘师兄的道行够了吧!”扫尘得意地看着二人,摇头晃脑地踱着步子。
“非尘?他来凑什么热闹?”右面的道人问道,“他去了何处?”
“这,我怎么知道?师叔若是无事,那我二人就先告退了,毕竟内院中事务繁忙,比不上外门清闲啊!”扫尘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扰尘,我们走!”
“是,扫尘师兄,您慢点走!”扰尘马屁精一般扶着扫尘。
“嗯?”右边的道士见扫尘的态度如此傲慢,右手微抬却被同伴压住,“你做什么?”
“这是我要问你的,你要做什么?”他的同伴面色很平和,“你可还记得师父为你取愠明这个法号的缘故?”
“这……”愠明面露迟疑,“也罢,今日我便大度一番!”
“嗯,走吧,咱们去找非尘!”行明真人右手拂尘一挥,只见前方一条红色的光线指引,随后二人化作两道光芒顺着红线而去。
“身化遁光,这这这……”扰尘拽着扫尘的衣袖却发现自己的师兄比自己抖的还厉害,“扫扫扫……”
“扫*头啊!”扫尘歇斯底里的大吼,四顾无人之后,拉着扰尘撒腿就跑,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重阳宫的人发现一直让尘字辈困惑的骚扰二人组销声匿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