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言“玉剑娇娘”与“索命书生”回京都。
单讲吉娃等众英雄于此巨室之内忽听一人喊道:“放尔等生路不去,偏来死门!且吃我一斧!”。
众人这才定睛一看,正有一人手持一斧,坐于巨石之上,目露凶光,正看着众人。
吉娃此时正站于大虎之边,借着那莹火,正好瞧见那怪人。那人蓬乱其发,面目不可相辨。而那人手中之斧却让吉娃心中一惊:好生面熟!片刻间,吉娃如梦醒来,脱口而出:“青铜斧!青铜斧!”。原来,那人手中之斧,正是吉布村那代代相传之圣物——青铜斧!吉娃记得真切,在那个寒雪呼啸的夜晚,父亲吉胜便是手提这斧,头戴斗篷,冒雪出门,而后再没归家。此时那斧,正映着莹火,闪动亮绿之光。
众孩子闻言,立时紧张!那村中圣物在此异域之地出现,怎不让人茫然!
渺空飞豹此时已然心中有数,因在天荡山大觉寺吉娃已将自家身世毫发无遗地讲过,吉娃之父吉胜及青铜斧一起失踪之事已全在此二人心中深刻。而今其余人等,听见吉娃大呼“青铜斧”,心中已知此物定是这群少年英雄的旧识,于是一同惊奇!
此时,旦闻那怪人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先前已饶过你等一死,你等却还苦苦相逼,欺人太甚,莫非真想死乎!”。
吉娃闻那怪人之音,心中一阵酸楚,立时泪如雨下,心如油煎!
“爹爹,是我!我是吉娃!”,吉娃放声大哭,双膝跪地。众孩子也一起跪倒。原来,吉娃已从那怪人之音中听出其父之音,父子情深,虽千年亦不变也!而今其父就在眼前,岂不让人肝肠寸断!正是:
思相见,怕相见,相见还添乱!域外离人苦,雪夜人离散。
重逢泪涟涟,岂堪诉从前!还忆那年景,如今已形残!
——醉花间听松斋词话
此时的父亲,已无当年那英姿飒爽的模样了!
在场众豪雄闻言见状,立时惊惶万分,不知所措!
此时又闻那怪人道:“你等跪地求饶,我就不杀你们么!拿命来!”。于是一跃而起,高举圣斧,向众人而来。
飞豹见状,知其人不可杀,忙将手中拂尘一荡,那怪人便被一道劲力所扫,飞身出去,撞于石壁之上,摔坐于地,斧落一旁,已然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众人一齐围上。
吉娃将那人之头扶起,轻轻理其乱发,定目一看,此人正是父亲!
“爹爹,是我!我是吉娃!”,遂而一阵大哭。众孩子也一起大哭。屠燕在侧,也泪如雨下!
此时吉胜已成死状,双目紧闭,气如游丝。
渺空道:“吉胜英雄恐已中那拜斯‘圣水’之毒,心性全乱,这才视人如仇,见之既杀!连亲子也不能相认!刚才受飞豹之力,其命旦夕!吉娃,快将那仙君之丹呈上,许能活命!”。
吉娃闻言,忙于腰间掏出一粒丹丸,渺空以手扩开吉胜之嘴,将那仙丹喂下。而其吉娃仙丹,仅剩一粒了。
仙家之丹,自然神妙!不一时,吉胜醒来,口中道:“人头鹰,拿命来!”,便欲挣扎而起。飞豹眼快,快手一点,着其“天池”,那吉胜立时安定,口中之气呼呼而出。
吉娃扑入怀中,大呼:“爹爹!爹爹!”。
吉胜徐徐视之,良久,才认出吉娃!此时的吉娃,已不再是一年多前那个顽皮,一脸稚气的孩子了。必竟经历了太多的事,身材也比从前高大壮实了许多,脸上多了几分沉稳之气。更兼群雄调教,已有了几分英雄气概。那其余来自吉布村的孩子们,吉胜也辩认了许久才认出来。
“吉娃,你我父子怎的在此魔域相见!难道是在梦中乎!”。
“爹爹,这不是梦,是实情!我和爷爷奶奶妈妈好想您!”,吉娃哭诉道。
吉娃这才将自从父亲失踪后,自己与众小伙伴之遇及那个春日的早晨私离家门,一路行来的种种奇遇与经历一一道来。吉胜闻言,心生万感,痛不欲生!正是:
别后生死两茫茫,故乡远,独居荒。域外飘零,怎不思故乡!应知相逢不相识,形容瘦,鬓如霜。
今来幽梦似还乡。子于前,情何伤!相顾欲言,却先泪千行!人间父子情难断,万里行,长松岗。
——江城子调听松斋词话(此词照苏轼江城子一词而填,苏轼词云:明月夜,短松冈。意指明月照其亡妻之墓也。而今在下之词,长松岗三字,极言长有松林之极长大之山岗。松者,钢毅凌云之物也!此处意指吉娃众孩子万里行路之决心与勇气!亦可见其父子之情也!与苏轼之词相反!听松斋主人周建自释其词于戎城长江之头老六中校舍)
吉胜拜谢众英雄!飞豹将飞轮呈上,吉胜剃去杂须,归整乱发,还于吉布村时的样子。但无论如何,吉胜比之先前老了许多,也更瘦了。眼匡深陷,颧骨高耸,已然不是吉娃心中那个英俊挺拔的父亲形像!必竟这一年多来,吉胜受苦太多了!但终归还活着!众人喜会,自不言表。
且说这吉胜如何落到这般地步。原来,自“人头鹰”于吉布村与众村民一战,被圣斧所伤,后又掳走吉胜,负伤逃回帝国,便将吉胜与这斧一起藏于此山之中。自此,吉胜便在此山之中与山林为伴,与浩水为邻。渴了饿了便喝些湖水,吃些山味。这龙现山宽广甚大,周遭之水浩如瀚海,无浆无舟,故吉胜逃不出去,只好居于此“幽冥洞”内。这一年多来,吉胜已将此山转遍了。
“人头鹰”捉回吉胜后,禀于拜斯。拜斯也曾派人前去看过,许其富贵,欲收吉胜为武士。但吉胜誓死不从。而那拜斯整日里忙于后宫娱乐,又遍搜世之奇珍,且帝国之中能人众多,故拜斯也没把吉胜放在心上,此事也就作罢了。
后“风婆婆”于广汇镇大战吉娃一行,被吉娃那青锋剑所伤,逃回帝国,又禀于拜斯吉娃等孩子将来报仇,并一再言其孩子们的利害。于是,拜斯才密遣“云来山三精”与“钟南山二鬼”于道中设伏,欲加害众孩子。“云来山三精”感吉娃等孩子之诚,遂三精遁去。“钟南山二鬼”欲用“圣水”迷乱吉娃与渺空未成,后被吉娃青锋剑及了了道人所杀。再到后来拜斯又派“人头鹰”与“燕铃双刀”助赤龙于京都街市大战吉娃一行英雄,后又众人走脱,拜斯此时才知这群娃娃的利害。于是,自赤龙放一群孩子及渺空飞豹出城去后,拜斯立遣“踏雪无痕”郑浩前去堵截,郑浩败回。拜斯又才烧纸为令,遣那老龟于龙现山设伏。同时,又派“人头鹰”前去龙现山给吉胜灌下“圣水”,吉胜这才心性全乱,父子相残!
到此时,那吉胜及那村中圣物——青铜斧已然寻着,而那龙珠却早已被拜斯弄到身边作练功之用了。
自此,吉娃一行英雄便在此山之中暂居,至到大战之前。
且不说那龙现山之事,再回头来讲那京城之中,已然暗涌杀机。正是:
一笔难书多端事,错综复杂有由来。
“玉剑娇娘”与“索命书生”回城,“玉剑娇娘”便连夜密告赤龙吉娃一行已安全到达龙现山,并将那老龟之事尽道来。赤龙闻言,心中甚喜也甚惊!心中道:这群娃娃果然不同凡响,拜斯之辈不复久也!
再说那拜斯从“踏雪无痕”口中得知赤龙放走一群域外之客,便深知此京都之内已不再太平了,于是决心除掉赤龙,要用那“铁面判官”之计。
一日午时,有皇门官到龙鸣府,皇门官道:“宣赤龙接旨!”。赤龙此时正在府中老松之下逗那凤翅金鸟。此鸟本也是那龙现山之一鸟,想当年赤龙未得道之时,与此鸟同为一起,畅游天地。后赤龙得道,此鸟便伴赤龙,成为宠物。
赤龙闻来者之言,便与身边人一起跪倒,其头伏地。皇门官道:
奉天呈运,皇帝召曰:禁卫军都统赤龙将军忠心为国,肝胆历陈,方保京都之安,朕心甚慰!然今国事太平,四野康泰,而将军老去,正贻天年。着将军归隐,以受天福!禁卫军都统一职,由驾前侍卫郑浩并受,兼天牢主事。钦此!
皇门官诵毕,道:“赤龙接旨!”,遂将那黄锦交与赤龙。
赤龙跪地而道:“赤龙拜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此,赤龙便无一兵可握!而那“踏雪无痕”郑浩威风凛凛,上得北门,三千刀客立替旧兵。从此北门森严壁垒!
古人言:伴君如伴虎!此言真真不差!就此一锦皇书,曾经声名显赫的赤龙将军便告赋闲,只能在家中闲居,无所事事。而其府门之前,又总有行色诡异之人往来。
赤龙命在旦夕!正事:
昨日海棠色已破,点点飘零,血泪已洒落。今日重来旧梦过,还忆逍遥春色多!
误入乱世只添恨,功名几何?无奈芳菲惹,醉倒昆仑倾砥柱,何需弱松来扶我!
——蝶恋花听松斋词话
要知后来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