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浮沉
人声鼎沸的大剧院,主持人兴奋的高喊着,“有没有人想要挑战一下我们的冠军呢?”
一般在这种场合下,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习惯性的上台去跟冠军切磋一下。能够跟古武少年组的冠军交手,对于很多人来说,也是一种殊荣。但是今年不同,今年的冠军是陆天。
只是单纯的因为,陆天的老爹,那个无论是商届还是政界,都有着无双实力的巅峰传奇,没有人会愿意在他辉煌的时候给他难堪。原本应该是消遣的友谊赛,在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台。这对于陆天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他靠着自己的实力努力的争取这个冠军,就是希望可以得到大家的认同,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的。
砰!
一声闷响,陆天猛地抬头望去,却发现,剧院的天花板居然断裂了开来。陆天顺手将主持人推开,而他整个人却被埋在了废墟之中。
原本喧闹唏嘘的会场再次安静起来。难道,那个富二代就这么被砸死了?众人纷纷猜测,比起决赛的胜负,人们往往对事关生死的意外更加感兴趣。更何况,当事人还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想不到,我的对手居然是你。”陆天的声音从废墟的一侧响起。
选手席的一角,那个一直张望的眼神,终于松了一口气。
废墟上,那个帽衫男正注视着陆天。而此时的陆天,正狼狈的从废墟旁找出自己的那把剑。只可惜,那剑的质量似乎并不怎么过关,已经在巨大的冲击下,变成了废铁。陆天摇摇头,道:“果然,古剑还是国产的靠谱些,毕竟这么多年的文化传承。你说呢?”
陆天试图与对方交流,从对手的言辞之中寻找他的弱点。然而,帽衫男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将手中的剑直直的指向了他。
不仅是陆天,在场的众人全部被帽衫男手中的那把剑所吸引。因为,那剑正式失窃的帝陨。
陆天见过帝陨,那是一把历经千年却依然锋芒毕露的青铜剑。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挑战者居然就是这个帽衫男,这个偷窃了帝陨的小贼。
陆天咽了一口唾沫,他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睛,就好像,那人的眼睛有着魔力一般,每次陆天与那人视线相接,陆天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不过,此时的陆天并不害怕,相反,他充满了战意。
这个可以在无数police的安保下,不留痕迹的盗贼,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陆天拿着手中的残剑,身影变得模糊起来。无数的残影,在废墟之上,不断的出现消失。帽衫男目无表情,甚至,连动作都懒得动。
在场的观众们全部屏住了呼吸,眼睛都不肯眨一下,生怕漏下了什么重要的环节。尤其是选手席的那个角落,一双手指不安的搅动着。
陆天不断的游走在帽衫男的周身,企图寻找出他的破绽。然而,那人却始终不肯动作。原本就冲动的陆天,自然不会继续跟他耗下去。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信的弧度,这个角度,应该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死角了吧。
……
陆天不解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帝陨的剑身,大部分已经没入了他的胸口。他的感觉开始迷离,视线也开始模糊。他以为,那人的正前方,便是最不易察觉的死角,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出手,那抹笑容便就此定格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传来阵阵刺痛,视线渐渐地被一片白雾所替代。耳旁,嘈杂的声音之中,他还是努力的分辨出了那人的声音。
“陆天!”
帽衫男淡淡的看着这一切,对着陆天的方向,说了一句,“完完整整的,再爱她一次。”
……
“啊。”意识重新回到了陆天的身上,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传来阵阵的刺痛。陆天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胸口摸去,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难道,我已经死了吗?不然,那致命的伤口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愈合。陆天这么想着。
他开始打量着自己周围的环境,映入眼帘的却是高低起伏的墨绿色。柔和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夹杂着花香的气息肆意的吹拂着他额前的发。在他的身旁,那把被称作帝陨的古剑,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陆天站起身来,打量着这里的一切。这里,应该是谁家的花园吧。随即,他又摇摇头,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这里的花草,他从未见过,更没有闻过。即便是见惯了奇花异草的陆天,也说不出他们的名字。可谁又知道,这不过是千年前,田间最寻常的花香。
沉寂了千年的寻常,在此刻,却是最美。
陆天捡起地上的帝陨,却发现,这剑身上已经锈迹斑斑,锋芒的寒光早已经不复存在。
这里会是地狱吗?还是天堂?陆天不知道,没有人告诉他。
他习惯的将帝陨插进了自己背上的剑袋,朝着某个方向漫无目的的游走着。
仿佛进入了一个绿色王国一般,映入陆天眼帘的除却绿色,再无其他。能够点缀这绿色的,也只有那些说不出名字的点点花草。
夕阳拖长了陆天的影子,原本兴奋的心情,已经被这无尽的绿色折磨的一干二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生前过于花心,在死后,才会被罚到这么一个无尽的地方尝尽苦难。可是,陆天心中的委屈,却从来没有人听他诉说过。
渐渐地,茂盛的树林取代了之前低矮的花香,沉重的步伐取代了写意的表情。陆天只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他的嗓子干哑的厉害,嘴唇已经干裂了开来。每迈出一步,都觉得那将是自己倒下之前的最后一步。这地方,竟然连水都没有,这让娇生惯养的陆天情何以堪。
远处的地平线,一缕青烟浮起,陆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就算是阎罗殿,也要给人活下去的机会,才可以继续迎接新的惩罚。陆天这么想着,那么,不远处,应该就是人家了吧。
啪嗒!
陆天的后脑一阵晕眩,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
僻静的山村,在夜幕降临时分,家家户户飘起了炊烟。古井旁,几个光屁股的小娃子正嬉笑玩耍着泥巴。前往山中的猎户,带着满满当当的猎物,说说笑笑的朝着山下走去。那里,有他们温馨的小窝,和他们贤淑的妻子。还有,可爱的娃娃。
村口,牌坊渐渐地矗立在那里,如同这村子的守护神一般,寸步不离。在村子的一角,那是整个村子最神秘的地方——祠堂。祠堂的门口,分立着两堆经久不息的火焰。无论昼夜,燃烧不息。村子中,所有的重大决策,都是这里做出决断的。
祠堂的大门,是用红木雕刻而成,在这扇门的背后,便是村子列祖列宗的安息之地。而今夜,祠堂灯火通明,看起来,颇不寻常。
祠堂的门口,一个被绳子捆成粽子的少年正凄凉的躺在地上。村子的猎户,各自拿着手中的钢叉,围在少年的身旁。祠堂门口正中,放着一把交椅,那把椅子,便是村子地位的象征。如今的交椅上,坐的正是村子的村长苏节。
在苏节的两侧,站立着一男一女,男的叫做苏木,女的叫做苏昕。他们两个,便是苏节的亲生骨肉。苏昕生来天有异象,数九寒天,竟百花齐放,一时间,传为佳话。村子的人,都觉得,苏昕便是村子的希望。而苏木,苏节的长子,却自始至终郁郁不得志。
在村子里,苏木并不是最出色的少年,甚至,毫无出彩的地方。唯一值得别人关注的,便是他的身份。
月光淡淡地映下来,勾勒出少女明艳皎洁的容颜,青丝垂落粉光致致腮边,面容晶莹洁白,黑如鸦羽的长睫微微颤抖着,如振翅欲飞的蝶翅。一双眉色烟青如远山,眉下悬鼻精致而又小巧,樱唇轻红,薄薄的柔软着。银色雪狐皮裘在夜风中被吹起一角,抚过少女身下绽放百莲,暗香隐隐,白莲花瓣细致如丝绸,却不抵人脸庞光洁,薄透如玉。这便是苏昕最真实的写照,而苏木,除了普通,再无其他。
“头……好痛。”陆天幽幽的醒转过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被捆绑了起来。目光所及,除了闪闪寒光,再无其他。
苏节皱眉,对着苏木问道,“这便是你口中的那个细作?”虽无雷霆之声,却有威风之势,此等气场,一般人不能用。
苏木上前一步,恭敬的回答,“没错。这便是孩儿在丛林打猎的时候抓到的。想来,定是那狗贼的细作无疑。”
“我有种感觉,我们应该是抓错人了。”苏昕抽了抽小鼻子,一脸忧郁的看着地上的陆天,“你们看,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想来应该是饥渴交加才对。若是那山贼的细作,必然不会这幅德行吧。而且,他看起来笨笨的,怎么可能当得了细作。”
陆天悲愤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心底暗暗叫道,“美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笨笨的了。拜托,好歹我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村口,一个猎户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紧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陆天,欲言又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