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灰袍,向前跨了一步与其比肩。“北山鹰,放你出来,并非是任凭你纠葛过去。四天了,整整过去四天了,圣物究竟在哪儿,你是找还没有找?老夫知道你的本事,你是一定有办法找到它的,可你别挑战老夫的耐心。”
“二长老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圣物意味着什么,曾为药师的你,比谁都清楚。”
一个鼻音,带了几分毫不遮掩的不屑和厌恶,北山鹰只是定定的望着三面灵位。他甚至,都懒得拿目光直视旁人。“又是为了所谓的村子,那是你们的村子,你以为老夫凭什么去帮你。”
“你要知道,老夫有能力将你放出来,便同样有手段可以随时让你回到祠堂地牢。”
“三十多年了,老夫从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无所谓了。”
“老夫知道你一定会帮忙的,因为有一件事情,你无法拒绝。”
“嘿,心如死灰,老夫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老夫动容。”
“圣物。”
“嗯?”
“你就不想炼制吗?这旷世的稀罕药材,六百多年来,天下间可只有这一枚。也唯有它,能够配得上你这古家历代以来最为杰出的天才。”
“老夫复姓北山,与古家没有半点的关系。”对于细节的苛刻,只因了心里对某些事物当真是较真到了极致。他始终放不下,甚至是听到古家这个名头,衣袖下还是经不住的攥起了拳头。
是怒,是怨,是恨,或者……是一种无奈。
“可你是古家的唯一传人了,这是你的宿命,只有你可以的宿命。老夫知道你对药物的痴,你无法拒绝这件伟大的事情。”
“你打算炼制圣物吗?可是听说,那圣物已经长出了第四片叶子,一念成魔。”北山鹰终于的将目光直视旁人,咬文嚼字的刻意的将最后几个字说的格外的响亮,似是唯恐旁人不引起足够的重视。
魔,那可是天底下最为恐怖的事情。
“那又如何?它还是天下间最稀罕的药材,它还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绝世传承。”
“呵呵,”北山鹰笑了,枯瘦如柴的面孔看去反倒是显得狰狞。这或许,是多年来第一次笑吧。“若被人知晓,堂堂的长老会掌权长老打算炼制一颗毒药,那一定是一件轰动的事情。”
“圣物已经移位,谁都知道它活不了多久了。与其浪费,倒是不如炼制了它。”
“所以你是果真的要炼制毒对吗?哼,你这个疯子。”
“且问你,愿意与否。”
“听起来似乎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行,老夫帮你。”他突然的想要去炼制圣物了,不是因为圣物的稀罕。只是连一族里面最为公正的长老会掌权长老,倒是要去炼制毒药的话,呵呵,这听起来倒是和村子一向弘扬的大义截然不同。北山鹰忽然的是很好奇,他想要看看,当这样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被全村人知道的事情。那些往天里以所谓的规矩苛刻着所有人的大人物们,面上会是怎样的表情。
“就知道你无法拒绝。”
“什么时间。”
“现在就开始找呀,越快越好。”
“老夫是问你,什么时间可以炼药。”北山鹰纠正了他。
“随你。”
“蓝雨大会那天如何?”
“你要在全村子人面前?”静流忽然的丧了分寸似的,面孔惨淡。
“怎么,不行吗?”
“这……”
“这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大师兄,他一定会反对。”
“切,老夫道是你胆子大,不想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你有这个念头,本就是不符合你的身份。从那一刻起,你便该知道你的行径其实和老夫当初屠杀一族没有任何的区别,至少在村子里的人面前是这样。”
“老夫和你不同。”
“那和老夫无关,炼药可以,唯一的要求,便是老夫会在蓝雨大会上,在全村人面前。”
“你是打算让全村人都知道这件事吗?”
“村子对于圣物的关注,但凡涉及了圣物的风吹草动随也瞒不了,即便是你,也不可以。”
“若是老夫不答应呢?”
“那么你把老夫关进祠堂地牢吧,至于圣物,该凋零……”
“老夫答应。”
“什么?说大声一些,没有听清楚。”
“老夫答应你,让你在蓝雨盛会上炼药。”
“哈哈,这样子的话语是该从尊贵的掌权长老口中说出来的吗?静流,原来你我是同一种人,不,或许你比老夫还要来的更加的罪大恶极一些。比起老夫,你更多了一层三十多年未曾被人戳穿的伪装。”北山鹰大笑,冷笑,笑的几乎要弯了腰的那种,诺大的空间里,回荡着那渗人的喑哑,仿佛是闻到了死亡的讯号的秃鹫,那天生的不详的鸟儿在急不可耐的等着果脯的尸体。
“做好你自己的事,尽快找到圣物。”
“你不怕大长老了?”
“其他的事……老夫自会处置。”
“说的倒是好听。”
“你处理,你打算怎么去处理?”
“既然有人偷圣物,那么自然该是不会让圣物出事。圣物天性离不开水,受不得风,见不得光,必须在极寒极冷的地方才能够存活。所以这村子看似大,然而真正的能够藏圣物的地方,除却了千尺瀑布之下,只有一个地方。”
“是祠堂地牢!该死,老夫怎么没有想到。”静流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便走。
“二师兄,等你的消息。”
一片狼藉里的一抹独立,天空的火焰特有的光亮围住了他,斜向拉的长长的背影一直打到了墙壁上,恍惚是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噩梦苏醒,现出了狰狞可怖的獠牙利爪。微微泛着殷红的袈裟覆着诺大的七星楼阁,看去仿佛是回到了远古厮杀过后的古战场上。
肃杀,萧瑟,如秋风扫荡大地。“哼,这便是如等一直苦苦的守护的村子吗?”
清凉小院,高脚竹楼。
敞开的门扉,现出屋子里俭朴的模样。一套和餐桌差不多的桌椅,一个饮水的水壶,窗边的一盆雏菊,便是这屋子里全部的装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