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起了小雨。探子来报:有三批人马冲山寨来了。莫启涉抖了抖衣襟,“还是被他们寻来了!吩咐下去,准备应敌!”
孙承封一抱拳,“莫老英雄何必为了我等与对方兵马干戈?不若孙某带着妻儿寻小路下山,以免给山寨带来无妄之灾。”
莫启涉坚定地晃了晃脑袋,“孙大人此时走了,是陷莫某人不仁不义之地啊!”
“此话怎讲?”
“实话跟你说了吧,此次要我挽留你的人名叫羊霑,是我过命之交。我满口答应,不能放你走。二则,莫某虽然与大人相识恨晚,但是一见如故,早就敬仰大人的刚正之气,今日大人有难,莫某岂能眼睁睁看着大人身陷危境而坐视不理呢?若是走得掉还则罢了,若是落入叛军之手,只怕凶多吉少。”
莫启涉往前走了几步,“我山寨虽小,可都是热血男儿,就没怕过官军!孙大人再不要说别过之话,不如和老夫一起杀翻几个叛军,久闻大人武功军威,倒想见识一番。”
听闻莫启涉如此豪情,孙承封略有惭愧,“老英雄尚且不避险,孙某若是退缩岂不是让老英雄小瞧了,好!就与老英雄戮力共进退!”
莫启涉一招手,“雪儿,你负责看护好他们母子二人。”
莫如雪刚想推问,莫启涉加重语气到:“滋事重大,不比阵前杀敌差了,你行事果断,只有你为父才能放心。”莫如雪郑重地点了点头。孙承封也回去跟妻子丁慕颖交代了几句,匆匆话别,带上御赐的裂石宝剑,随莫启涉前奔寨前。
莫如雪引领着母子二人上了一个塔楼,远远地能看到山寨前发生的一切。下了塔楼有个密道,可以直通山外,所以及时被打进来,逃跑也是方便。
孙承封和莫启涉到了寨前的时候,寨门已经被攻开了。冲进来二十多骑兵,个个手持长枪,耀武扬威。为首一员小将,看年龄二十左右岁,亮银盔甲分外显眼。
莫启涉大喊一声,“小辈,胆敢擅闯我藏云岭,还不速速受降!”
那小将一乐,“你就是领头的?告诉你们,今天你们的清闲都到头了,私藏要犯,对抗官军,罪不可赦!若是跪地求饶,小爷爷心情好说不定还能饶了你们小命,不识抬举的,哼哼,你来看!”说着,手中雁翎戟奔着一个靠近的山丁就过去了,“啪”万多桃花开,砸在脑门子上,当场毙命!
莫启涉哇哇乱叫,转回身抄起自己的霸天锤就要杀将过去。人群中的孙承封早就按捺不住了,“莫老英雄,杀鸡焉用牛刀?再说他们要找的正主是我,就让孙某来教训下这个黄毛小儿。”孙承封“仓朗朗”拔出宝剑,腾身跳了过去。
那小将急忙把马往后勒了下,“孙承封——”
“跑不了了吧,我义父说过,你若是肯降必定封爵赏壁。如若反抗也要拿你的活口,今个你自己受缚还是要小爷费点力气?”
孙承封冷冷一笑,“薛伯信是吧,今天你要是能活着回去,就告诉杨收老贼,天下人共愤之,他迟早要应天罚。我孙承封虽不是高洁之辈,岂能自污清白与窃国逆臣同伍?来来来,让孙某教育一下你这不辨忠奸认贼作父的狂妄小儿。”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个人战在一处。孙承封虽然有点上年纪,但是功底厚实,再加上愤恨异常,也就十来个回合,薛伯信就招架不住了,一个愣神的功夫,左肩膀的衣服被削了一片下来,吓得他汗珠子飞洒。孙承封正想翻腕子痛下杀手的时候,从叛军里跳出一个清瘦中年人,抬起手把薛伯信抓了回来。回身笑到:“孙都统可还认识赵某?”
孙承封此时胸中翻腾:他怎么也投靠杨收老贼了?
来人正是北朝出了名的高手赵无钧,素来不涉朝政党争。孙承封哈哈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清节大侠赵无钧!”
赵无钧脸上有点不自在,“都说孙都统英武非凡,今日一见,真是大开眼界。不妨听我一言,就此罢了吧,以你的才能封侯拜相易如反掌,为何偏要做这逃犯难民?就算你逃到了南朝,以你往日对南朝的征战杀伐,他们也不会重用你,不如顺降了吧。”
孙承封仰天大笑,“他杨收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孙某没想到的是他许了你什么条件,能让你放下一生盛名为虎作伥?孙某是宁死不屈!”
赵无钧气怒异常,一抬手青锋剑一挽,奔孙承封面门袭来。孙承封不敢怠慢,左躲右闪,堪堪招架住。赵无钧以轻灵见长,剑招怪异收招奇快。二十来个回合下来,孙承封毫无还手之力了。脚步一乱,就被赵无钧抓住一个破绽,青锋剑瞬间抵住了孙承封的咽喉。赵无钧哈哈一笑,“孙都统,得罪了。”
不料,孙承封不顾剑锋在喉,右手剑奔着赵无钧的右肋骨就刺下去了。赵无钧大叫一声,狼狈躲避过去,还是带破一点血皮。赵无钧目露凶光,青锋剑一压,孙承封只觉得嗓子口一热,扑倒在地。
在塔楼上看得真切的丁慕颖一声痛叫,凤目充血,转回身抓住莫如雪。“莫大小姐,贱妾有一事相托,还望勿辞!我玉儿年幼,烦劳你把他带到荆州西城王诚家,带上我的随身玉佩。”说着把玉佩解了下来,“王家自会答谢姑娘厚意!就全拜托姑娘了!”
莫如雪还在发愣的时候,丁慕颖就一闪身从塔楼上飞快下去了。孙韶玉早就吓得木然了,莫如雪心到:坏了!
丁慕颖二话不说,随手拿起一把镔铁枪照着赵无钧就轧来。赵无钧听到耳侧风声,回手一掌击在丁慕颖的脑门上。丁慕颖顷刻倒地,赵无钧还冷哼了局,“蚍蜉撼树!”
孙韶玉已经从恐惧变得抓狂了,好几次都差点掉下来。莫如雪紧紧地抱起孙韶玉,下了塔楼。下面已经混战在了一起,隐约中就看到莫启涉一直示意她快走。莫如雪银牙咬碎,一跺脚,带着一直挣扎哭泣的孙韶玉去了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