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罪无可恕!”贵妃咄咄逼人。
“行了。”轻清泠打断两人的争执,看着眼里含着倔强和不甘的童湘绣,实在不喜:“念在童小姐是第一次,语妃又代为求情,本宫就网开一面。”
众人闻言都暗暗松了口气,更加敬佩九公主的宽宏大量。
轻突然话锋一转:“不过,童小姐得尽快熟知宫规礼仪,若是不小心冲撞了父皇,可不是谁求情能管用的,童小姐,你说是吗?”
“臣女谨记九公主教诲,回去后定好好学习宫规礼仪。”童湘绣面上看似悔悟,实则心中恼恨。
“如此甚好。”轻转眼看向贵妃:“教导童小姐宫规礼仪一事就交由贵妃全权负责,本宫相信,贵妃定不会辜负本宫期望。”
不管你能挑拨离间到何种程度,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臣妾遵旨!”贵妃垂首掩饰去眼底的阴戾。
挥手示意童湘绣起身回座,轻清然道:“正好本宫前段时间刚学了一首曲子,今天就请各位品鉴。”
言下之意,接受了童湘绣的挑战。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惊讶又疑惑。
司马睿等人则满怀担忧,九儿从小身体就不好,父皇不忍她费神,所以从未见她学习琴棋书画。
司马岳张嘴要说什么,司马齐及时阻止:“相信九儿!”
九儿竟会弹琴,他怎么不知道?司马淳满脸惊疑。
墨炫侧着身子凝着淡然平静的轻,妖媚瞳眸明亮而柔和。
回眸看了紫珂一眼,紫珂随即取来凤弦琴放在轻面前的檀木桌上。
素手轻轻拨了一下琴弦,音色悠扬潺铮,果真是一把难得的好琴,轻暗叹道。
乐声一起,清越祥和中暗藏着波涛拍岸的风起云涌,缠绻悱恻中又充斥着金戈铁马的生离死别,言不清的铁血柔情,道不尽的爱恨情仇,直让人热血沸腾又悲怅若失。
猛然纵身跃到场中,李飞雪抽出腰间软剑飞舞,长发飘飘,衣魅翩跹,软剑如同三尺白绫,轻柔如水偏又寒光凛凛,舞姿飘逸偏又豪迈潇洒。
曲在高山表现巍峨之势,舞在流水昭显婉转之情,琴曲人舞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人如痴如醉。
曲舞终了,整个宴会场许久鸦雀无声,之后是掌声如雷。
尤其司马岳几乎拍红了双掌,神情激动万分。
他从小就怀抱着浴血沙场的雄心壮志,可惜始终未能如愿,如今听了九儿这一曲,只觉豪气冲天。
与李飞雪相视一眼,惺惺相惜油然而生,转眼看到冰莹不露痕迹竖起的大拇指,轻眨了眨眼,若非有冰莹的指点,纵使她再精通音律也弹不出如此慷慨悲壮的曲子。
之前还自信满满的童湘绣低下头,自小见惯铁血沙场,自小精习音律的她也不得不承认九公主琴艺当真天下无双!
轻出神入化的琴艺让所有人心服口服,贵妃纵使再恼恨,也只得强颜欢笑命人将三样珍宝送去落霞宫,谁知轻竟当众将雪莲花赐了徐可馨,琉璃珠赐了蔡婉婷,另赐李飞雪一柄稀世的映月剑。
三人跪谢九公主隆恩,羡煞众人。
才艺表演结束,众人各自散去观赏着园中或含苞待放,或姹紫嫣红,或争奇斗艳的各种奇花。
语妃与娘家大嫂留在宴会场聊天,贵妃带着几位丞相一党的家眷们去了另一处赏花。
司马淳大步走向轻,他迫切想要弄清楚她究竟何时学会了如此精湛的琴艺?
不想司马岳却抢先一步走到轻面前,故意大声道:“九儿,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种的孔雀松么?昨儿个都结果了,我带你去看看。”
“真的?”
自那次坠落月湖苏醒后,三人不但没再捉弄她,反而对她出奇的好,她自然很开心,只是司马淳从小与三人不合,为了不影响两人的感情,所以她每次都瞒着司马淳跟他们玩,孔雀松是四人一时兴趣种下的,可惜每年都只开花,没想到今年竟结了果。
“八哥何时骗过你?”司马岳说完拽着轻的衣袖就走,还不忘回头嘲讽地白了司马淳一眼。
紫珂,司马睿和司马齐紧随其后。
盯着几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司马淳紧抿着唇,眼底眉梢蕴含着深重怒气。
花园某处的假山后,司马贤挡在墨炫面前,瞥了一眼不远处望云亭里的林月媚和张恋舞,清雅面上带着疑问和担心:“九儿让你这么做的?”
墨炫不说话。
“以前九儿寒毒一过你便离开,这次为什么会留下来?”
“别说你没感觉到她自生辰那天起的变化。”墨炫眼底飞快划过一抹黯然:“何况我时日无多,不能根除她的寒毒,就只能近身保护她,不惜一切代价铲除她的敌人。”
司马贤神情一顿:“还是没有办法吗?”见他摇头,于是沉默了,许久轻叹一声:“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留在九儿身边,若是有一天突然……九儿重情重义,到时候岂不是更伤心更难过?”
“我也不想,可是造化弄人,我,没得选择!”
墨炫眼中深深的眷恋和苦涩让司马贤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以后有什么事记得通知我,毕竟我是九儿的六哥,我也想保护她。”
“你可知贵妃这次举办百花宴为了什么?”
司马贤闻言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我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语气怅然中透着坚定。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墨炫真挚说道:“谢谢!”
司马贤收回目光看着墨炫,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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