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情势突然逆转得让她措手不及,可她毕竟心计非同一般,于是……
“九公主,是烟翠来报冯昭仪与人私通,臣妾忙着筹备百花宴一时失察才出了差错。”贵妃极力辩解道:“臣妾与冯昭仪无冤无仇,没有害她的理由啊,求九公主明鉴!”
烟翠一听吓得魂飞魄散:“九公主,奴婢冤枉,这一切都是……”
“住口!”贵妃厉声打断了她:“烟翠,自己犯的错就要承认,别连累你家人,知道吗?”
看到贵妃扫来的阴狠目光,想到被贵妃关押着的家人,烟翠泪流满面,而后低下头,艰涩的声音中透着悔恨和悲凉:“奴婢该死……”
怪只怪她瞎了眼跟错了主子,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么多年贵妃打理后宫事务确实辛劳,也难免有失察之处。”居高临下睥睨着贵妃,轻唇畔勾出一抹冷笑:“事情已经查明,烟翠背弃主子在先,暗害主子和忠良在后,拖出去即刻杖毙!金华宫所有人等护主不力,一律杖责一十,若敢再犯,绝不轻饶!至于贵妃”
说到此处,轻顿了顿,威严道:“贵妃督察不严,草菅人命,杖责二十,赔偿受害者马林黄金一千两,即日起,后宫事务由本宫和语妃共同打理,贵妃闭门思过半年!来人,将烟翠拖出去!”
贵妃身后是老奸巨猾又势力强大的丞相,即便烟翠供出是受她指使,丞相也会千方百计保全她。
目前自己要做的是让那些效忠她的人对她寒心,继而孤立她,最后让她血债血偿。
前世蓝珏的死,自己可始终铭刻于心!
随即进来两名禁卫军拖着面如土色的烟翠往外走,很快,院中传来棍棒重重击打皮肉的啪啪声以及烟翠的痛苦惨叫,听得众人是心惊肉跳,浑身冷汗涔涔。
墨炫等人看着如此杀伐决断的轻,心头或喜或忧。
“奴婢叩谢九公主不杀之恩!”金华宫所有人暗暗松了口气:杖责一十虽痛,好歹保住了性命。
而贵妃听到轻竟然收了她打理后宫的权利,顿时心急如焚。
她统摄后宫事务这么多年,早已食髓知味,而且权利一旦交出去,想要收回来可就很难了。
再说,没有了权利,她要如何对付后宫的那群狐狸精?又如何对付这个小贱人?
瞥见贵妃的欲言又止,轻似笑非笑:“贵妃可是觉得本宫的处置太轻了,想以身正法?”
“臣妾不敢!”贵妃垂下眼帘盖住眸中怨毒:“九公主公正严明,臣妾等心服口服。”
贱人,胆敢如此对她,早晚有一天,她一定会加倍奉还。
贵妃请旨回延庆宫执行二十杖责,轻准是准了,可却委派墨炫监督,顺便取回贵妃赔偿马林的一千两黄金,毕竟贵妃是父皇的女人,她总得顾全父皇的颜面。
贵妃恨之入骨,但又不敢不从。
等所有人执行完了刑罚,轻吩咐司徒昱带马林回去给予厚葬,然后带着紫珂准备回宫,一直沉默不语的冯昭仪突然开口道:“九公主请留步,臣妾有话想单独跟九公主说。”
“禀九公主,马林其实是臣妾的……”
“禀九公主,马林其实是臣妾的亲哥哥冯彬!”此时大厅中只剩下轻和冯昭仪。
轻闻言有些意外,却相信她没有说谎,即使两人的容貌几乎没有相似之处:“为什么从没听你提及过你哥哥?也没见他来探望你?”
微微垂下眼帘,浓重的阴影宛如黑蝶的羽翼落在冯昭仪苍白的脸上:“因为臣妾怨恨哥哥,不愿提起。哥哥从小酷爱习武,甚至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爹娘不允,八岁的他就离家出走,从此音讯全无。”
晶莹珠泪无声滴在她膝上紧握的手上,瞬间化开圈圈涟漪。
“如果不是哥哥自私,爹娘不会为他伤透了心,不会带着遗憾双双离世,臣妾也不会成为无依无靠的孤女,寄人篱下受尽欺辱,臣妾怨恨他……也想他,担心他。”
接过轻递来的锦帕拭去眼中泪水,冯昭仪哽咽道:“今天是我们兄妹分别三十二年的第一次见面,没想到竟是最后一面……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哥哥,我真该死!”
看着自责流泪的冯昭仪,轻眸色深沉:“当你醒来的时候,难道没认出他是你哥哥吗?”
“臣妾刚醒贵妃就闯了进来,然后命人将他拖出去杖毙了,而臣妾心慌意乱之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
“是谁拖他出去的?”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轻的追问令冯昭仪一怔,抬起迷蒙的双眼看着她,下意识回道:“是两个太监。九公主……”
“不对!”轻打断冯昭仪:“你说你哥哥从小酷爱习武,那他离家出走必定是去拜访名师,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没有拜得名师,就算他没有习得武功,可凭他是司徒昱军中将士,凭他以一千将士诛杀周国五千士兵,就足见他的机警和英勇,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厅中迷香?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两个太监制服?
还有,他担任禁卫军已一个多月了,若是想见你的话,他自会安排合适的机会,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她亲眼所见司徒昱下属的将士们个个骁勇善战,随机应变能力极强,就是以一敌十他们也能全身而退。
何况能让司徒昱留在身边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听轻这么一说,冯昭仪也觉得有些不合常理,于是努力回想事发的经过,可当时她实在头昏沉得厉害又惊慌失措,根本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