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一丝无奈在靳昔的眼底氤氲,最后却被渐起的笑意泯做了宠溺。
“这东西挺好用的,就是起风的时候不大听使唤。”
若是顺风倒还好,若是逆风遭殃的怕就是自己了。花黎月扁了扁嘴,将石灰粉塞回怀里兜着。一来,这对峙的局面还算不得明朗;二来,这里也没什么器皿可以放这东西,若是胡乱丢弃只怕毁了孟誉陵这院里的花草。
“没有受伤就好!”
靳昔垂眸见花黎月原本莹润的指尖里此时满是白色的粉末,不觉一时好笑,抬手就要去帮她擦净,哪只花黎月一见他素白的袖子便远远避开了。
“不用了!会把你弄脏的!我回去抹些油擦干净,再洗洗就好了!”
花黎月忙着摆手推脱却不想被靳昔修长如玉的双手握了个正着。
“挠头可以,可不许揉眼睛。”
略微的迟疑之后,花黎月不免轻笑出声。她素有一思考便要挠头的习惯,以前没少被楚延宸取笑,为此她在靳昔面前对此不雅陋习那是极力克制,却不想靳昔慧眼如炬、观人于微一早便发现了。
“知道了!”
花黎月吐了吐舌头,不期然发现自己映在靳昔眼中的影像俨然还是一个邋里邋遢糟老头的模样,恍然想起她方才一时激动之下就这副尊荣对着靳昔又搂又报不说,还上下其口的,诚然不知靳昔心中是何感想。
反正,身份也已经暴露了,这人皮面具贴在脸上好几天了,早已没了当初的新鲜感不说,面颊还略微有些发痒。花黎月没有多想便要去揭脸上的人皮面具,却忽的被靳昔握住了手。
花黎月一愣,不知靳昔何意抬眸望去,却见其摇了摇头,虽说不明其意,但还是乖乖的把手给放了下来。
“孟誉陵,闻孟两家好歹是世交,无缺与你也是自幼玩到大的好朋友。如今,你却掳人在前,囚人在后,方才还不惜大打出手。你如此作为到底是何居心?”
身后是一道清越的女声,言语虽是在质问对方,声音却也空灵婉转。花黎月顺势回眸,却见闻无缺正躲在一名紫衣女子身后,见她回望,于是慌忙对着她比划了一个喝酒的姿势。
花黎月还以为闻无缺是在约她事后一起喝酒,回眸看了靳昔一眼,果断的摇了摇头。要是让靳昔知道她整日里无所事事与闻无缺混在那灯红酒绿的旖旎之所那还了得。
“那女子瞧着有些眼熟!”
花黎月蹙眉,朝着那紫衣女子努了努嘴。
“她是无忧,是无缺的姐姐。”
闻无忧?难怪有些眼熟,敢情靳昔就是每日在宫里陪她谈笑风生啊!思及此,花黎月不免抬眸将靳昔望了望,莫名的心里又酸又堵,却强忍着没再说什么。
“是何居心?你这宝贝弟弟自持武功高强,伤了我这么多下属,你怎么不问问他是何居心啊?”
孟誉陵漫不经心的挑眉睨了闻无忧一眼,一时冷冷勾了勾嘴角。世交又如何?朋友又怎样?闻无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弄丢了他的玢儿。自那日起,他眼里便容不下这情分二字。
“他便是孟誉陵吗?”
听他所言,花黎月不觉抬眸多望了他两眼,心中难免惊叹。因着闻无缺的缘故,花黎月对孟誉陵的长相由来好奇以久。
只是没曾想闻无缺那小子心眼太小,花黎月每次问及孟誉陵的长相,他不是敷衍搪塞、草草了事,便是将孟誉陵的模样恶意丑化,说他是大兴王朝百年难遇的大丑男,样貌丑陋到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甚至于就连看一眼都觉得污秽。
花黎月见他不肯说真话,只当他是被孟誉陵折磨得不轻,久而久之也被他传染得有些惧怕孟誉陵,只是心中越是惧怕难免便越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