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止将上歌拉到一边,爱笑的人儿,今日格外正经:“以后,你少惹展实意一点!”
“为什么?”上歌奇了,离止哥哥从不为别人说话的,今日是怎么了?
离止沉吟片刻,颇有些为难,上歌又好奇得厉害,只好说三句留一句:“也不是什么大事。展实意也有些来头,我怕你招惹了他,将来吃亏。”
他怕上歌再问,也不敢多说。他若泄露了天机,自己担些责任倒没什么,怕就只怕天意弄人,这责任难免少不了上歌一份。她如今只是个神女,飞升上仙不过两百多年,将来到了飞升上神,就免不得多吃些苦头。人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可舍不得哩!
更何况……
他更担心的是,上歌的性子就摆在那里,他若真说了展实意的来历,只怕她为了图新鲜,更要干些伤神仙们和谐的事情。招惹了别的神还好说,若是招惹了这一位,就有些不得了。听说,他原是有些记仇的……
上歌还要再问,他便一凝神,冷下脸来认真嘱咐几句:“好了,不许多问。今后也不许惹是生非多管闲事!人间的事情复杂,你一个神女,一个搞不好妄动了天机,最终吃亏的是你。这不比你在天界闲得无聊捡个小猫小狗回去那样简单。”
上歌被他唬得一愣,果然不敢再说,低着头有些委屈。
离止就又心软了,他自己都有些厌恨自己的心软。他用手托着她的下巴,展颜一笑,语气已经缓和了:“乖乖听话,等你回大荒,我带你去妖界。你不是一直挺想去吗?”
上歌绽开大大的笑容,飞快地点头。
展实意与唐世礼一坐一站,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这两人站在一起,太和谐了,这画面也太过温柔细腻,细腻到他们都有些……嫉妒了!
离止叮嘱完上歌,与另外两人点点头算是招呼,华光闪现,波纹荡漾,两人如同来时一般,悄无痕迹地走了。
屋子里突然冒出来的神仙们都一个个消失,留下的三个就有些无所事事。上歌跟唐世礼大眼瞪小眼,展实意也有些懵。这件事,就这么轻松愉快毫不费力地解决了?他到现在还觉得,就算不动手,至少要动一番唇舌功夫吧?
“那位筑若公子,真是个妙人。”展实意想着筑若见缝插针地忽悠了唐世礼一把,忍不住感慨。
唐世礼鼻子里轻轻喷了团气,似乎是鄙视地吭了一声。
上歌撇撇嘴,显然十分不赞同:“筑若哥哥?他又懒又善变还最喜欢整我,哪里妙了?”
展实意笑了笑,没说话。
折腾了这么大半日,上歌也累了,眼见着天快要了亮了,她眼皮子也重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展实意摇了摇头,半是怜惜半是哭笑不得,道:“我也累了,回房睡觉去。这位唐公子,就先去我那屋吧,我明日回家,正好将屋子挪出来,不必多余收拾。”
上歌双眼闪闪发光,感叹道:“展实意,你真贴心!”
他一定是知道的她一睡觉就会睡过去,先帮她解决了唐世礼的食宿问题。
“一般。”展实意嘴角的弧度浅浅的,无端添了几分温柔。
上歌立即见缝插针地补上一句:“展实意,你笑起来真好看。”
展实意的笑容越发的大了,领着唐世礼出去,还体贴地给她关了房门。上歌倒在床铺上,抖开被子,脸上还挂着笑容,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才被人烦醒了。
上歌正做梦,梦里展实意一脸小媳妇儿的样子,给她削苹果剥葡萄;唐世礼笑得一脸谄媚,给她捶腿捏肩膀;白无垠跪在她脚下,因为靠近不了她,哭得梨花带雨……
她笑得开心,忽然感觉鼻子前端痒得不行,胡乱抓了一把,才翻了个身,又痒了起来。她又忍不住再抓,皱着鼻头嘟囔了一句含糊不清地话,就听见床榻边一个懒懒带笑的声音好笑地响起来:“懒丫头,睡了一天都不醒!”
睡梦中的上歌,隐隐约约觉得这声音是白无垠,睁开眼睛迷糊的瞅了一眼,有些难以反映。
白无垠笑得眉眼弯弯,双手扒着床沿,手里抓着她的一束头发,正天真无邪地逗她。
上歌噗通一声,从床上滚了下去。
任谁一觉睡醒看到个男人在自己屋子里笑得人畜无害的同时,又让人觉得他阴险狡诈,都要饱受惊吓!
“白无垠,你给我死开!”上歌从地上爬起来,默默忍了一忍,终究没忍住,大吼出来。
白无垠笑眯眯地:“怎么死,乐死在你床上可以么?”
“投毒上吊抹脖子,随你怎么方便怎么来!”上歌忍无可忍。
白无垠:“上歌,你也太狠心了,我可以选择温和一些不破相的么?投毒容易殃及无辜,上吊舌头伸出来太长影响美感,至于抹脖子……”
话未说话,只听见噗通一声响,随即一道白影飞出了窗户,落到了屋外的草地上。
唐世礼拍拍手,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他转过头来面对着上歌,也分明是带着鄙夷:“哪有那么麻烦,直接丢出去就好了。”
“……”上歌深深呼吸,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假笑:“唐世礼,你怎么在我屋子里?”
唐世礼抱着双手,眼见着白无垠从草地上爬起来,杀气腾腾地冲过来,走了几步又恢复了正常,脸上甚至还带了笑容,他皱了皱眉头,靠到门边,好巧不巧正堵住正欲进门的白无垠,面无表情地忽略了上歌的不满:“我师父说,我要以后寸步不离跟着你,我不在这里,该在哪里?”
上歌默默内伤,她明明记得,筑若哥哥只是说让他跟着自己学学仁慈之心,可没说要寸步不离!可……她瞅一眼唐世礼黑着的脸,不敢说啊!
上歌走到窗户边,心里的憋屈难以为继,憋得眼圈都要红了,猛然回身对着东边的方向大吼一声:“筑若哥哥,我恨你!”
遥远的东方,筑若托着下巴放下一颗黑子,抬首看一眼离止,微笑:“我们这样会不会太狠了?”
“上歌太放肆,有个人管着,我觉得不错。”离止皱皱眉头,随即放下一颗白子。
黑白格子的棋盘上,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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