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沈墨把她的名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作什么?”
“我怎么作了?你买了全世界的好木材等着我进套;你整垮了张总,还好意思给我下药。你敢情好,坑了我最好的一批家具,给自己的地产做了嫁衣。”
“仲夏,你这么说就有点不讲理了啊!开始你怎么对的我,就应该料想到最终不会有什么的结果。”沈墨挑挑眉,没料到仲夏会提起公事,但是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既然你已经站在战场上,要与我厮杀,一个成年人就应该能够承担相应的后果才对。
“你还联合仲昆,你明知道我烦他,你还帮着他。”仲夏一梗脖子,那架势真是没理还想占三分。
“在商言商,你少在这胡搅蛮缠,要是输不起,早干什么去了。”沈墨很坦然。但是,仲夏最讨厌就是他这一点,怎么说他都有正经的道理。他就不能像个正常的恋人一样包容她么?
哦,她想起来了,他们已经不是恋人了。沈墨即恨她,又把爱报复的小性子发挥的淋漓尽致。
“行,你有理,”仲夏将沈墨扑倒在有点冰冷的茶几上,“我就强0奸你了,你能怎么样?你是冰清玉洁,还是天女下凡?”她反身从自己的钱夹里掏出一沓红色的老人头,甩在沈墨脸上。“这是你的皮肉钱,你爱要不要!”说完逃也似的飞奔出去。留下沈墨在一堆人民币中半晌没有缓过来。
他刚才……是收到了卖-身的钱?不对啊,他心里暗骂,我他-妈只卖艺,不卖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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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后,江湖上风调雨顺,总出来蹦跶的崔总也消停了不少。很快Z与KM关于非洲稀有金属项目的正式合同签署如约而至。仲夏心里发虚,但是面上却坚定不移,她怕什么……怕的应该是KM的人。
事实上怕的人确实是KM的,这人却不是沈墨,而是被醉酒后的仲夏差点勒掉半条命的KM财务总监廖春生。他一见仲夏,就像老鼠见了猫,双腿都开始打颤了。
仲夏看他那怂样,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吓得廖春生立马躲到胡杨后面,眼中的委屈与怨恨都快溢出眼眶了。
而自上次“冰糖”的乌龙事件之后,沈墨和仲夏之间好像有什么坚固的东西在一点点的龟裂。
沈墨心里有点小小的期待今天的会议。而仲夏果然没有躲,直面迎击敌人挑衅的眼神。本来发展趋势是不错的,可会议上仲夏的表现可大没有融冰的意思。
第一次,谈到两家瓜分利益的时候,仲夏不遗余力的给沈墨戴高帽,“沈总武艺超群,还在乎这么一点蝇头小利么?这三个点的盈利肯定是给我们的,你说对吧,沈总!”但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沈墨保持着自己一贯的态度,没有说什么。
第二次,不知道沈墨在会议期间说了一句什么无关紧要的话,仲夏拍手称好,对着众人当啷来了这么一句,“沈总手段好、人高明。我们能得沈总的垂青,真的要回家烧高香了。”褒贬自知,沈墨周边的气压顿时降了两分。
第三次,两方签约成功,在结尾的时候,仲夏的机关枪架好了,对着沈墨就是一顿扫射,“沈总这么傲气,能看上我们这样的小公司,还要多谢举报KM偷税漏税的人,要不是他们,沈总怎么可能拿着资金回来自救呢?便宜了非洲这么大块肥肉。”她睁着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说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哦,原来机关算尽的沈总也有自救不暇的时候?”
沈墨自己做了什么他自然清楚,但是人都有这样的时候,我做了什么没毛病,但是你说……那可不行!这丫就是来挑事找茬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次沈墨没忍,他把那昂贵的钢笔往桌上一扔,“嘡啷”一声就像是在平静的湖水中扔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最怕时间突然安静……众人都看向他,隐隐能感觉到暗潮涌动。
“出去。”他咬着后槽牙吐出了两个字。
不知内情的人一头雾水,知道内情的人胆战心惊。屋里的人尴尬的咳嗽几声,都夹着尾巴跑了。可就在仲夏踩着高跟鞋站起来,准备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胡杨抬起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要不,您留下?”胡杨好似开口在商量,却没有给仲夏留第二个选择。他迅速的后撤两步,帮屋里的两个人带上了门。
仲夏惊讶于胡杨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好转身过来,看着对方。敌不动,我不动。
沈墨看到她气人的小模样,恨不得……立马锁在怀里蹂躏一番,“你不是说,你是为了仲家而回来的么?”
“没错。”仲夏丝毫不避讳自己的目的。
“那你总搅和在我的项目里干什么?”
“沈总,我也要赚钱吃饭的好么?你不是也说了,在商言商,各凭本事。”仲夏送他一记白眼,看上去竟还有点妖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我进你的项目,那也是看得起你,你还不愿意了?
“你在我身边究竟布了多少局?”
“也不多,八九个吧!”仲夏随口一说,沈墨可不敢随便一听。两人若真是在商场上见面,就事论事,真枪实弹,沈墨自然是不会用那些疼惜的招数对付她的。
“仲夏……”沈墨叫了她一声。
仲夏却仿若未闻,“非洲的项目,可是走的全是明面儿,你自己没发现怨谁啊?”沈墨看着她理直气壮的眼神,差点要破功。这女人怎么贼喊捉贼?还要点脸不?“沈墨,我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合伙人,你看开点就好了。”仲夏浅浅的微笑,也许她对付沈墨不应该用之前那么强硬的方法和态度。不得不说无论是从朋友还是商业伙伴的角度来讲,失去沈墨都是个不小的损失。
说得轻巧,你家合伙人了解的有这么深入?
仲夏看出了他的矛盾,走过几步坐回椅子上,低着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突然低眉顺眼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问到此处,她半弯着腰把手附在他的手背上,领口下的风景,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