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新娘过来敬酒的时候,已经是开餐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赵青山这桌只剩下他和张萍萍,其他人不是去客房参与活动,就是醉倒了去客房埋头大睡去了。
所以后半段,是张萍萍在汇报锦绣一系列工作的进程,再过几天就可以拿出一家店试营业了。
很多经商人士都难得借徐宗阳大婚这个机会,和一些不常见面的朋友碰了面,盛情难却难免有人多喝几杯。
喝醉的休息。
没醉的三五成群在客房喝喝茶玩玩牌,健身馆游泳馆随便玩,酒店有专业的美疗师,有兴趣的还可以做个精油SPA。
徐宗阳把这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难怪他要把整个酒店包下来,因为酒店的很多空间和设施都能用得上。
“你小子脸皮真厚,非要等着我来敬杯酒是不是?”老徐一屁股坐在赵青山的另一侧,很没有诚意,手上连个空酒杯都没有。
何丽瞪了年纪不小的新郎官一眼,旁边的司仪则始终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
“喝酒就免了,就你那二两酒量,你喝趴了都不够我打湿嘴的。”赵青山丝毫不给面子的打击道。
“嚯!小子挺嚣张啊,要不是我忙死忙活等下还要一大堆的破事,就凭你这句话非得让你长长见识不可。”
论喝酒,当站在对立面的是赵青山的时候,徐宗阳心里头肯定是发虚的,可嘴上不能认怂。
“萍萍,让他们闹,咱俩喝。”何丽白了两个男人一眼,既然徐宗阳坐下来了,她也干脆趁机歇歇脚。
“喝点牛奶吧。”张萍萍笑道。
“其实我们没喝什么酒。”何丽小声道。
“知道啊,喝点牛奶证明一下你们刚才喝了不少酒。”张萍萍打着眼色道。
“……”
赵青山和老徐瞎扯了几句,然后说了一下关于房地产中介公司的相关事宜,重点当然是帮老韩他们在银行方面走走关系。
徐宗阳嘴上说赵青山没事找事,实际上也没说这事有多难办,全都按照赵青山的意思应承了下来。
这一来二去,老韩他们几个都得承赵青山和徐宗阳的情。
人脉关系的稳固,其实也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经营起来的,以徐宗阳的庞大人脉网可以不在乎,但于赵青山而言,大有裨益,也是一种学习如何处理人际交往的过程。
所以有时候赵青山难免觉得,老徐这家伙有点当师傅的意思,不动声色的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锻炼自己。
良师益友不过如此,哪怕老徐本身并不是正人君子这一类的角色。
“行了,再聊几分钟就得有人过来凑热闹了,上去玩几把吗?大的小的都有。”徐宗阳起身道。
“有多大?”赵青山好奇道。
“有筹码的,最低一万。”老徐俯身,小声说道。
“你他娘的开赌场呢。”赵青山愕然道。
“上千万的开销,我不得弄回来?”老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他不耍点花招就对不住他的为人一样。
“那就去看看你这个黑心屠户,是怎么杀猪的。”赵青山表达了自己的意向,还不忘
挖苦一句,亏他还以为老徐是良师益友。
从老徐的表现来看,好像连张萍萍都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甚至连他老婆都是一知半解。
除了参与者,还有几个人会想到老徐这鬼东西能在婚礼当日,开赌场捞钱?
老徐这家伙越接触,赵青山越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只是流于表面。
老徐甩了个脸色,然后朝司仪打了个手势。
在专人的带领下,赵青山和张萍萍两人前往临时赌场。
赵青山对赌博不感兴趣,最好的赌徒是不会自己上桌的。
更何况徐宗阳已经言明,这是一场杀猪局。
别到时候钱输了还被徐宗阳当成猪,那就糗大了。
所以赵青山的目的,也就是长长见识,然后观察一下赌徒众生相。
“这是老徐干这种事情的标配?”
7楼长长的过道只有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没有多余的闲杂人等,注意到张萍萍丝毫不意外的表情,赵青山不由得好奇的问了一句。
“他在这家安保公司有股份,不过以前也没这么大的阵仗。”张萍萍说道,觉得以赵青山和老徐的关系,她没必要隐瞒。
“去他大爷的,难怪当初我找安保公司的时候,他极力推荐,把这家安保公司说的天花乱坠。”看到安保人员肩章上“雷霆安保”四个字,赵青山气笑了。
至尊宝的性质决定了需要长期和安保公司保持业务往来,随便一次押送都是几千万的珠宝,假如没有安保公司,一旦发生意外没有人敢担责,而且也很容易造成人身安全。
既然安保公司的必不可少的,老徐那家伙就不能敞开了说?
这小气吧啦的劲!生怕自己不给钱似的。
“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张萍萍有些后悔道。
两人并没有径直去到临时赌场,穿西装着领带的领路人先是把两人带到一间小型会议室。
大大小小有三张桌子,一张放置着有封条的金属箱,前方有两个安保人员守着。
一张应该是给财务人员做账用的。
最后一张处理筹码兑换业务,左右各有一台电脑,POS机也有几个。
除了安保人员和工作人员,还有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在换取筹码。
室内气温很低还开着冷空调,使劲抽烟的男子却冒着汗。。
他拒绝了工作人员将筹码送过去的服务,亲自接过筹码托盘的时候,手抖个不停。
这妥妥的是一头可以出栏的猪了。
赵青山随便瞄了一眼,仅10万的筹码就不下十个。
“两位老板请稍微坐一下,我去领筹码。”领路人恭敬的说道。
两人点点头,就在进门右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严肃,没有无谓的交谈,也没有人乱走,手头上有事的都在一板一眼的忙碌着。
“彭总,这两位是徐总的贵客,徐总吩咐赠送给两位贵客每人一百万筹码。”
“请两位贵客签个名。”
“徐总说不必,由您代签就好。”
几句对话后,负责主持发放筹码
的中年男子才抬起头正式打量起赵青山两人,视线相交时各自微笑致意。
并没有寒暄攀谈的念头,因为像他们这种工作,和客户过度接触是违背职业素养的,甚至于明天,他们的团队就会离开魔都,三年内禁止踏足魔都半步,下一次出山也不知道是在何时在何处。
赌场无朋友。
像他们这种赌场肩客,更是被无数赌徒视作仇人。
“沾你的光。”张萍萍不咸不淡道。
“来点实际的。”赵青山看向那张放置金属箱的办公桌,封条揭开,箱子里是崭新的筹码。
暗自想着,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连筹码都不能重复利用。
“祝你大杀四方?”张萍萍装傻充愣道,好不容易占徐宗阳一次便宜,怎么可能把便宜又让出去。
“抠抠搜搜的,你怎么赚大钱?”赵青山没好气道。
“……”
不一会儿,筹码准备就绪,身穿正装的两名妙龄女郎,四平八稳的端着托盘走到两人跟前。
“老板,请验码。”
“没问题,带路吧。”赵青山直接说道。
1万、5万、10万三种颜色的筹码,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一目了然,哪里用的着验。
两位工作人员在前,赵青山两人跟在后面,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掐了一下,看过去,见张萍萍重复做个一个口型。
小费?
赵青山很想回一句,最小的筹码都是1万,哪有什么小费给。
进入最终的赌博场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喧哗。
两百多个平方的空间,除了工作人员,剩下的赌博参与者也就三四十个。
不过工作人员也不少,侍应生、经理、荷官和安保,加起来超过二十个,配套人员比小型赌场更齐全。
拼装而成的大型会议桌被打回原形,分成5张赌桌,每一桌少则四五个参赌者,多则十个。
两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得闲的参赌者就算看到了两人,在注意到女郎托盘上的筹码后,也没多少兴趣了。
连二十万的筹码都没有一个,小打小闹而已。
这场赌局的准入门槛,是一百万筹码。
“老板,您中意哪种牌?这边是摇骰子压大小,玩家可以当庄。”看到赵青山注视着骰子那边,迎宾女郎挤出迷人的笑容做了简单的介绍。
“那就押大小吧。”赵青山随意道。
“看到一个熟人,我先去那边玩一下。”张萍萍招呼一声,向另一头走去。
赵青山在押大小的赌桌前坐下,也没和旁边的人打招呼,因为一个个都注视着即将开启的骰盅。
迎宾女郎熟练的摆筹码上桌。
骰盅揭开,有人懊恼爆粗口,有人松了一口气,等待下一局的收获。
赵青山捏起一枚1万的筹码递到迎宾女郎的手上,表达自己对赌场潜规则的认同。
“谢谢老板,祝老板财源广进,越赢越有,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吩咐场内的侍应生。”迎宾女郎弯腰感谢道。
赵青山点点头,手中把玩着一个1万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