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着风云染腰间的肉转了一圈后,隋君洛猛地抬头,本来已经到口边的那些威胁的话,在对上那双眸底处似流淌着浅浅耀金的黑眸时,戛然而止。
沉寂落寞,悲伤哀绝,像是病入膏肓,临终之际、但却对着世界有着太多太多不舍的人,而此刻,那双眸中,完完全全印着她的容颜。
许久后,隋君洛轻声道:“风云染,我们都会好好的活着的……”
黑翎睫羽一颤,风云染如诗似画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复杂,却是道:“小洛儿,这世上心怀不轨的人太多,你以后得擦眼睛,不要……”
“你给爷住口!”隋君洛怒道,又是这种交代遗言的话,她才不要听!
风云染微微一叹,放开隋君洛,揉了揉她的脑袋后,便是牵起她的手,脚步有些不稳的向门外方向走去,“小洛儿今晚应该有计划,不能在这儿耗费时间。”
凤眸中的暗色寸寸加深,隋君洛压了压心头的怒意,反手拉住风云染,声音冷然,“今晚确实有计划,但这计划少了爷也照样能成。而现在,我觉得我们已经来谈谈你的事。”
冰冷、没有一丝一毫温度的话语,如同天山之巅最冰寒的冰岩,飘逸着寒气。
风云染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
而隋君洛凤眸忽然一眯,放在她一进门,便被风云染抱了个满怀,现在,她才看清,风云染身上的,真的不是穿着以往的月牙白长袍。
玄墨长袍暗纹印绣,金边缠绕,腰间更是别样的精致,却又不失威武霸气。
月色白衣的他,清泽若仙,似不染分毫的红尘,宛若永是站于九天之上的上神。
而墨黑玄衣的他,面容虽是依旧完美惊鸿,但身上却似多了一份刚硬霸道之气,这种隐隐蛮横的刚硬霸道,竟让她心头一突,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风云染,爷忽然觉得,你跟一个人很像。”隋君洛直直望入那双黑眸,一字一句的道。
而隋君洛的话音,平静得可怕。
风云染薄唇抿了抿,黑眸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片刻后道:“小洛儿想说什么?”
隋君洛菱唇微勾,脸上有几分笑意,却是冷然得瘆人,单刀直入,“天之域云主,是你的谁?”
这个问题,风云染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隋君洛,两人相对而视,气氛寸寸沉重。
“不说?信不过爷?”隋君洛冷冷一笑,笑容中有几分自嘲。
握着隋君洛的手骤然用力,风云染再次将隋君洛拉入怀中,将人儿牢牢按在自己胸膛前,抱着隋君洛的力道渐渐加深,似要将她嵌入体内,永不分离。
“小洛儿,现在你已经是飘雪的太子,肩上的担子不轻。”风云染道。
而就在隋君洛想要破口大骂,风云染的下一句,却让她喉间似被塞入了一团棉花,那些话语,如何也说不出来。
“而我,不想成小洛儿的负担……”风云染清润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悲伤。
如果命运残酷如此,那我便独自走远。而你,是要坐在皇座之上的王者,不该为我跌下圣坛,成为那折翅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