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御林军?”
“我也是在这个游历假正好听爷爷说起。”欧阳欣豪很自然的回道,显然在这两年内,他和欧阳鸿河之间的关系已然融洽了很多。“延国诸军承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是有一支军队,是绝对不能承平的……”
“王室倒也是明白人!这么说来,恐怕其中还有不少王室成员吧?”江千宇一点就通,迅速反应过来。
欧阳欣豪也知道自己只需要说一句,就足够江千宇理解很多,只是他内心隐隐有个疑问。明明是散修之徒,却为何对这些事情背后的东西如此敏感?难道是有宗门背景?
“是的,而且在其他王国和皇朝里,宗门和家族也会组织或者加入类似的军队,只不过我们延国境内不存在宗门,家族力量也不够强大不够团结,所以才只有王室御林军有这资格。”
江千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刚准备再问些什么,却发现二人已经来到了午餐之地,门外的丫鬟和小厮纷纷向二人行礼。
“饭桌上再说吧。”江千宇低声道。
欧阳欣豪轻“嗯”了一声,随即对着门外众人道:“待会儿饭菜上的快点,我们和师父还有话要谈,上完饭菜都离得远些,没有吩咐不得靠近。”
一众下人连忙应是。
而此刻大厅内正襟危坐的封二郎却露出了笑意,高声道:“何必这么麻烦,封安、封庆!”
侍立在一旁的两位少年立刻上前一步:“师父!”
“你们守在门外,饭菜都过你们之手端入房中。期间若有听到什么,当做不知就是了。”
“是,师父!”
两位少年又对着刚刚进门的江千宇和欧阳欣豪施了一礼,快步走了出去,同时也将庭院内的所有下人,一并带出院门。
“有这么两个放心的跟班,生活过的很是惬意啊二郎。”屋内仅剩自己三人,江千宇也就毫无顾忌的笑着打趣道。
“公子你也知道的,除了锻造,就属金银入手的感觉,最让我愉悦了。这种使唤人的事,还真不是太习惯。”封二郎苦笑回道。
江千宇看了封二郎一眼,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道:“你要是真这么想做生意,就去做吧,地级玄兵玄甲,慢慢摸索也无碍,反正我是短时间内用不着。”
封二郎毫不掩饰眼中的欣喜之色,看了一眼坐在圆桌右手边的欧阳欣豪:“那公子的意思,是和欧阳家合作?”
“在商言商,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得管,也懒得管,你自己看着办就是。反正筱婵也回来了,你大可不必考虑其他的问题。”
“筱婵……”封二郎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面露惊喜:“青竹剑!?”
看着江千宇微笑点头,封二郎不由哈哈大笑:“既然如此,就交给属下吧!不过公子放心,地级玄兵的进度,也不会慢下来。”
话到此处,门外封安已然端着食盘走了过来。
分餐合餐,各有讲究。而在长辈面前,除非是过年一般的喜庆日子,或者其他特殊原因,否则必然是要分餐的。
想想第一次分餐时,封二郎和欧阳欣豪比自己先被端上食盘时,那种惶恐却又不敢透露的表情,江千宇不由笑了起来。
好在如今二人已经习惯,自己从二十一世纪来,也没那么多讲究,等到三份食盘上齐,江千宇先吃了几口,这才问道:“玄衣的制作也已经没问题了吗?”
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汤,封二郎自信道:“玄级之内,炉火纯青!”
江千宇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先打两件【真元护衣】出来,年底之前完成,其中一件直接给欣豪就是。”
“公子!”一旁的欧阳欣豪手一抖,汤汁溅开于食盘之中,但他却根本没去理会这样无礼的行为:“这太贵重了!万万不可!”
如果说地级的玄甲,欧阳家还能够凭借两百年底蕴拥有两套,那么对于地级玄衣,欧阳欣豪可以很肯定的说,再多一百年,欧阳家也弄不到!
因此玄级的玄衣,就是延国里绝大多数武者,最梦寐以求的保命之物。
在延国的江湖里,自己只不过是个刚踏入黄级没几年的雏儿,所谓战力非凡也就是在学府里欺负人,真遇上刀头舔血的散修,胜负尚且难料。
而且几年来,自己所做的,不过是拿下东南区首席,为自己增添更多荣誉,获得家族更多青睐,又何德何能受此重赏?
“欣豪,你听我说。”江千宇平静的微笑着,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这件玄衣,就当是提前给你,因为日后你要去王都,我们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凭你的实力,获得诸郡学府大比的好成绩并不难,而有家族一方的支持和王室一方的默许,你的升迁也会很快。但归根结底,你是一名武者,所以……”
顿了顿,江千宇直直的盯着欧阳欣豪,继续道:“在多年以后,我还是会需要你的武力,需要你去生死之间磨砺,这件玄衣,便不算是无偿给你的,你无须惶恐。”
“公子的意思是……我先在军部熟悉关节流程,之后再外调征战?”虽然这个设想很荒谬,因为王室御林军是无论如何的后台都不会允许家族子弟进入的;但对于江千宇,欧阳欣豪还是将“可不可能”这样的判断都抛之脑后,只是简单的切入重点,提出问题。
“也许吧……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江千宇往座椅后背一靠,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种淡淡的萧索之感跃然脸上。“我有光环,但不一定是主角……”
“公子?”封二郎和欧阳欣豪面面相觑。
江千宇振作起精神,坐直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也突然有种不太相信自己的感觉。”
就这么开始了掌人命运,定人生死的道路么?可惜我真的不那么聪明,除了看过一些前辈的“猪跑”,真心是没吃过“猪肉”。
很多在私下计划得兴奋不已的未来,真会那么顺畅,那么如自己所料,所愿么?
第一次杀人惶恐,第一次掌控和实践策划,反而更是惶恐。
因为这不止是好奇就可以的,不是出了问题只当浪费了些无关紧要的时间,拍拍屁股就走这么简单的。
这里面,有着责任,需要担当。
“公子。”欧阳欣豪毅然而平静的看着江千宇,缓缓开口道:“如果公子还有什么不相信,就请驱使我,不论对错,直到公子相信自己为止……”
右手锤击左胸,言语虽轻,却满是铿锵:“我欧阳欣豪,愿为公子之探,替公子践行一切想法。希望公子明白,这不是我不得不承担的使命,而是我发自内心的荣幸。”
“欣豪……”江千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其实我们这些因公子而重生的人,不也就是公子先前之探么?”封二郎抬头望天,虽然望到的只能是房梁和屋脊。“公子又何必顾虑,走错的路,再走回来就是了。其他的,属下也不太懂,只知道当初开店时积攒下的一些道理:既然输得起,为什么要怕输?小本输过了,大本就知道怎么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