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雅整整昏迷了三天,这三天,顾林枫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
白子旭在私底下曾对小婷说过一句话。
“要是林思雅永远也醒不过来,是不是会更好。”
这句话小婷没有反驳,因为连她自己也开始不确定了。
林思雅睁眼的那一瞬间,便是战争的开始。
形容的话····
就是针对顾林枫单方面的屠杀。
顾林枫守了林思雅三天,而当林思雅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另一张脸。
“思雅,你醒了。”
“···小婷姐。”
小婷摸摸她的头:“你这场感冒真是吓死人了,以后要听我的话,出门要穿的很厚。”
“我···感冒了。”林思雅极轻的眨了一下眼。
对不起思雅···
“是啊,是不是觉得浑身都很酸痛,你昨天还发高烧来着。”
我们必须要亲手为你打造出一个完美的骗局···
“这样啊···”林思雅轻咳几声:“···喉咙痛。”
“喝点水吧。”小婷把林思雅扶起来,小口小口的给她喂着水。
白子旭就站在门口,隔着门缝窥视着这一切。
顾林枫一早就出门了,胡渣满脸,眼目红肿。
这就开始了啊···
白子旭心里一揪一揪的难受。
另一边,出门的顾林枫并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在发动车子的时候就拨通了一个号码。
“半个小时,零度咖啡屋。”
几乎是一路踩着油门,乃至于停车的时候,车轮和地面摩擦响起了刺耳的滑刮声。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刚到不久的人,他低头隔着窗户向下看了一眼。
前一秒摔上车门的人,下一秒就坐在了他对面。
“顾董,你找我···是改变主意了?”
“秦牧尧。”顾林枫脸上有掩藏不了的戾气:“秦氏,我收下了。”
秦牧尧心脏漏过一拍,他双手紧紧握着桌上的咖啡杯。
“是吗。”
“明天会有人直接去跟你谈收购。”顾林枫冷声道:“相对的,从你在合同上签字的那一刻起,你就成为了我手下的另一只狗。”
秦牧尧死死咬着内唇。
顾林枫做了一个沉默的深呼吸,他放松身体手抽撑在桌上等待着秦牧尧的回复。
“接受不了就拒绝。”顾林枫一反开始的暴戾,他语气戴上了悠闲。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拒绝的。”秦牧尧的拇指一下一下扣着咖啡杯的边缘:“问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吗?”
秦牧尧抬眼:“不像是你的风格。”
“只是觉得你还有点利用价值。”顾林枫的五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物尽其用,人也一样。”
秦牧尧额上暴起青筋:“顾林枫!”
“急什么。”
顾林枫抬手,一直在不远处等着的服务员上前。
“冰美式。”
服务员转身前,有点担忧的看了一眼秦牧尧快要把咖啡杯捏碎的手。
“秦牧尧,我得承认你是个人精。”顾林枫斜靠在座位里:“你做的那些事,凡是和我扯不上关系的,我都得高看你一眼。”
“但是呢,你非得扯上我。”顾林枫接上自己的话:“你也要理解一个原本在看戏的人,突然被拉倒舞台上的气愤。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秦牧尧的手指关节咔咔发响。
“我一开始就说了。”顾林枫抬着下巴:“明天会有人会去和你签卖身契,当然,签与不签,是你的自由。”
“你!”
“怎么。”顾林枫双手抱胸向前倾身:“前几天还在我办公室里汪汪叫的你,这会儿突然又恢复自尊心了?”
啪!
秦牧尧手里的咖啡杯应声而裂。
“好好想想吧。”顾林枫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后起身整了整衣领:“是秦氏重要,还是你的自尊重要。”
桌面上流下一滩黑红色的液体,秦牧尧浑然不觉般的依旧握着残缺的杯壁碎片。
顾林枫走出咖啡馆上车,他重重咳嗽了几声。
嗓子里就像是着了一把火,他用力咽了一口吐沫后发动车子。
顾永祥正在看早间的报纸,梁竹音在病床旁给他剥鸡蛋。
顾林枫推开病房门的时候,顾永祥刚接过妻子手中的白嫩的鸡蛋。
“刚好!”顾永祥冲儿子招招手:“来,把蛋白吃了!”
顾林枫神情有些严肃,他走过去坐下:“爸,我有话跟你说。”
梁竹音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应该回避,于是她擦擦手:“我去问问医生你爸今天应该输几瓶夜。”
“妈,你别走。”顾林枫道:“我接下来要说的,是想要同时告诉你们的。”
顾永祥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三两口塞下鸡蛋,喝了口水冲下去。
“说吧。”
“思雅不记得我了。”顾林枫直截了当的道。
顾永祥一愣:“不记得你了?”
“所有和我有关的,她都不记得了。”顾林枫一口气道:“包括你们,还有贝贝。”
梁竹音猛然捂住嘴,她的喉咙里发出克制的呜咽声。
顾永祥紧紧皱着眉头,他一瞬不转眼的盯着儿子:“然后呢。”
“一切重来。”
“哪有那么容易!”顾永祥立刻道:“你想没想过你的一切重来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我也已经回不了头了。”顾林枫道:“其他人我逐个解决,但我希望的我的家人可以先提前知道这个情况。贝贝那里我会再找她谈,我不要求你们一定要做到什么,我只求你们可以配合我。”
“林枫啊···”梁竹音抹着眼泪:“你就没有想过这样做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思雅以后···以后要是恢复记忆了···”
“我知道,但我别无选择。”顾林枫起身,他弯腰对着面前的父母亲深深鞠了一躬:“爸,妈,帮我。”
顾永祥双目欲裂的挣扎了许久,终于在妻子抚上他的手时消去了眼中的怒火。
“你不只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还把我们也逼上了绝路啊!”
梁竹音一下一下顺抚着丈夫的胸口,她红着眼睛对儿子道:“林枫,妈知道你现在很难,但就算我们愿意帮你,我们也无从下手。所以你得张口,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得说出来。”
“好,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