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停止调查,却又抱着一丝侥幸,期待其他人能够有所收获。
但她心里明白,何洛不可能真的死了。若不然的话,辰雨瑶也不会用她的下落来威胁白凤年。眼下的情况,只能说明那个叫何洛的女人不愿被人找到,所以才会隐瞒自己的行踪。
这段时间白凤年并未闲着,那天在书房发生的事,以及那杯红茶里的一切,他都在暗中调查着。想要弄清楚红茶是谁给的不难,难就难在没人看到辰雨瑶或是白彦祺在茶里下药,更没人可以证明是那杯红茶导致了之后发生的事。
毕竟白翼天前科累累,和他上过床的佣人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其他富家老爷都爱年轻模特或是电影明星,可是白翼天就喜欢和年轻貌美的佣人搞在一块,不仅如此,还专挑唇红齿白的处子下手。
阿彩想必已经和他厮缠了许久,也肯定对陆璟琦生下白家二少爷后被接纳的事有所耳闻,因此才会小小年纪,就不惜用身体上位。
但钱小暖知道这件事和白彦祺脱不了干系,否则不可能他们前脚刚走出雨竹苑,辰雨瑶后脚就去了别墅找白凤年谈心。
这明显是一出早有预谋的计划,但她仍不清楚他们二人想要的是什么,因此也只能静观其变,希望这件事不要波及到自己。
她也确实曾有一瞬间对白凤年心动过,她不会否认这一点。但她也知道,白凤年不可能会爱上她,因为他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一个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人。
认清这个事实后,她莫名惆怅起来。
在结婚三个月后,她第一次不敢置信的发现,她竟有些想念那个男人。
自那天辰雨瑶深夜来访后,白凤年便忙得团团转,一星期有六天时间都在天上飞。钱小暖知道他是在忙工作上的事,也从来不会打扰他。
在红茶事件发生后,她以想要过二人世界为由,成功说服白海川,两人隔天就搬出了才住两晚的雨竹苑。但钱小暖也确实更喜欢这套位于海边的郊外别墅,这里足够安静,夜晚只要推开窗,就能看到浩瀚银河,星海遍布,近在咫尺。
她特意没有请佣人,自己收拾了一间坐北朝南的客房住。本打算让夏希希和她一起搬出来,可是那丫头却莫名的和白家的几个孩子走的格外近,没两天就腻的密不可分。白若水那样娇纵的千金小姐,也被她治的服服贴贴。
她下了班便一个人回家写稿,或是泡杯咖啡望着月色发呆。白凤年经常不在家,她一人倒也悠闲自在。
虽然不经常在家,但白凤年却越来越体贴,甚至开始每次出差都给她买些礼物。偶尔是颜色素雅的丝巾,又或者是从世界各地淘来的书籍,当然,大部分都是男女床事方面的科普类书本。为这事钱小暖训过他不少次,他却厚着脸皮说什么百~万\小!说比看av好,经常看电脑会伤皮肤之类。
钱小暖每次都会暗暗腹诽,这个心口不一的混蛋!
每次她工作需要偷偷一个人躲在房间看碟的时候,他都会准时敲门,甚至还抱着爆米花和可乐,一副去影院看大片的架势,甚至会恬不知耻地和她讨论女优的身材或是姿势如何。
这样小打小闹着,时间也过得极快,只是他常常还没待两天,又立马要飞往另一个国家赶行程。
她渐渐习惯了他白天消失深夜拖着行李箱回来的时间表,偶尔起得早,边刷牙边看他有条不紊的穿西装打领带,甚至还会走上前去替他调整一下领带的角度。
远远望过去,好像是一对结婚许久的夫妻,那般恩爱,那般自然。
日子平静且匆忙的过了一个多月,早晨闹钟响了许久,她才迷糊着起床。最近一个人的生活太过安逸,她竟养成了赖床的恶习。看到时针指向八点,这才神经反射地爬了起来。
不由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今天好像是交稿日期,迟到的话肯定会被方青凌迟!
只是等她好不容易手忙脚乱地换好衣服,才猛地想起今天是周末。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愈发迟钝的脑袋,心想反正也没有其他事可做,便舒服的滚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许是睡饱了,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她一个人留在别墅里也无所事事,便打算去附近走走。
午后阳光舒适温暖,她伸了个懒腰,寻思着要不要去附近的超市买些菜回来准备做晚餐,可是还没走两步,手机却响了起来,她看着来电显示上白彦祺的名字,犹豫片刻后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小暖……你晚上有空么?”
“有事么?”
“我妈回来了,我想如果你没事的话,可不可以陪她吃顿晚饭。”
她的脑海里闪过陆璟琦彼时温柔的笑容。
她起初还一直疑惑为什么不曾在白家大宅看到过她,后来又听夏希希打探到的消息,说她去了国外静养,这个月初回来。算了算日子,陆璟琦回来也快一个多月了。
日光西沉,由原先和煦的暖阳化作千丝万缕的光线,她伸出手遮挡过于耀眼的光芒,沉声道:“几点,在什么地方。”
白彦祺显然很意外她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语气里也透着一丝惊喜,“你在哪,我来接你。”
“你应该知道我在哪,不是么。”
那天晚上辰雨瑶深夜来找白凤年,他没道理不知道。从雨竹苑搬出来的话,这座郊外的别墅,是白凤年唯一会去的地方。
白彦祺沉默了半晌,随后道:“晚上五点,我过来接你。”
电话刚挂断,她继续朝超市前进,电话却再次响了起来,只是这次电话中的内容,却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晚上四点三刻左右,她随意找了个简单的白色长裙换上,换好衣服便打算到楼下等白彦祺。谁知刚下楼,门却被人推开。
她错愕的看向门口,却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正是那个消失一星期的白凤年。
白凤年走到楼梯口,见她站在那,本以为是要迎接他,却又看到她这一身素淡如莲的装扮,只觉眼前一亮。他颇有些意外,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随后撇了撇唇道:“老婆,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去勾搭哪家少爷。”
她还没接话,门再次被人打开,显然正是那位被‘勾搭’的少爷。
人未至,声已到,“小暖,你准备好了么?”
白凤年回身,望向穿着难得正式的白彦祺,立马联想到了什么,牙痒痒的说了句,“你这么光明正大当着我的面跟我老婆私会,你就不怕我手一痒阉了你!”
白彦祺也没料到他会在这,却不愿理会他,朝钱小暖伸出手柔声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钱小暖点了点头,打算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但她高估了白凤年的自控能力,刚走两步,手却被他紧紧拽住,“你还真打算跟他约会去?”
她推开他的手,言简意赅道:“契约上写的清清楚楚,双方不得过问彼此的私事,你记性这么好,肯定不会忘的,对吧。”
他出差前明明还为了遥控器跟他大打出手,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推心置腹地和她相处,让他们之间僵硬的关系有所好转。
不由感慨万千,女人果真都是善变的动物。
想到方才白彦祺无视他的样子,白凤年摒息握拳,待情绪稳定后走到冰箱前拿了瓶啤酒喝了大半,累了一整天,本该洗洗睡了的,可是大脑明明让他去浴室,双腿却直接走到玄关处,双手还不受控制的拿了车钥匙。
他边开车边自我催眠,这只是为了防止他被戴绿帽子的必要手段。他不是吃醋,更不是妒忌,他只是固执的觉得,钱小暖可以跟其他男人上床或是约会,但绝不能跟白彦祺在一起。
为了防止绑架或是其他意外,白家人的手机上都有gps追踪功能,不过为了避免各个子孙间互相查控,因此除非白海川下令,没有人可以查到其他人身处何地。
不过还好,当初白凤年害怕钱小暖嫁给他,会被某些不法分子盯上,所以让允闻在她的手机上也装了追踪器。
他按照手机上的提示一路风驰电掣的追了上去,只是当他将车开到最终显示的位置时,却不禁怔住了。
眼前的建筑物,是位于白家大宅最偏僻的雪华阁。
这里白彦祺的生母陆璟琦住的地方。
他玩味的望着别墅内灯火通明的客厅,又透过落地窗望向坐在饭厅的那个女人。不同于以往的波澜不惊,此时的她脸上绽放着满满的笑意。
抬手按下门铃,很快便有佣人前来替他开门,当看清是他时,佣人也不禁惊诧了片刻,又连忙跑到饭厅去知会陆璟琦。
得知有客人来访,陆璟琦也极尽宾主之谊,亲自到门口迎接。
四十多岁的女人,似乎从未被时光伤害,仍拥有一张温柔且婉约的脸庞,就连那本该饱经风霜沧桑的眼睛,也晶亮的好似年轻的少女一般。
她问他有没有吃过晚饭,如果没有吃过的话,愿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吃顿晚餐。
白凤年不禁想到季安琳来,不过年长陆璟琦六岁,却总给人一股历经世事般的沉重,阴戾的眼睛里少有笑意。她很少对他微笑,甚至从来不会抱抱他,问他今天在学校过的怎么样。
从幼儿园到大学再到出国留学,季安琳从未送过他,也从未接过他。
他们陌生的仿佛没有任何关系,偏偏他脸上的轮廓,与她有六成的相似。
以前白凤年听其他佣人说过,他自幼被奶妈带大,从未喝过季安琳亲自喂的母乳,原因是她不愿意因为喂养他而导致变形。
所以他其实很羡慕白彦祺,虽然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
羡慕陆璟琦会在儿子加班时,亲自做好夜宵送到办公室去。羡慕白彦祺每次出差,都会四处搜罗母亲喜欢的物件,就连雪华阁随着四季变换的窗帘他也觉得羡慕。
最羡慕的,莫过于在每次家宴时,白彦祺像孩子似的喊她一声妈,然后陆璟琦就会扬唇温柔的笑,宠溺地望着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似已经说了万语千言一般。
他怔怔地坐下,桌上摆着些许家常菜,都是些江南小菜,清淡爽口。但这些朴素简单的菜色,比之那些珍馐美味,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倍。
钱小暖给陆璟琦夹了几根青菜,陆璟琦又给白彦祺夹了份排骨,白彦祺迟疑了片刻,随后给钱小暖夹了块鲜嫩的鱼肉,还不忘说上一句,“记得你以前就特别喜欢吃石斑鱼。”
白凤年望着自己堆满白米饭的碗,他像一个外人似的坐在这里,看着这一家人晒着幸福,处处透着甜蜜。满桌美食在前,他却顿时失了胃口。
正打算放下筷子,碗里却同时伸过来三双筷子,分别夹着青菜排骨和鱼肉。
三个人不约而同互相望了彼此一眼,又忽地都咧开嘴笑了。
“我才走了半年多,你怎么瘦这样。是不是每天都只顾着忙工作了,你看看彦祺都比你精神。”陆璟琦叹了口气,边说边又往他碗里添了块肉,“多吃点,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倒是这些饭菜,肯定管你吃到饱。”
他暗暗地咬着下唇,在堆成小山的饭菜里不知如何下筷。
陆璟琦见他如此拘谨,柔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母子,但你以前好歹还会来我这吃上几顿饭,这些年,你来的越来越少了。我刚回国就听说你结婚了,迫不及待想看看你娶了哪家的姑娘。没想到却是这个丫头,你可真是好福气,我好些年前就想让她做我媳妇来着,没想到彦祺没娶到她,她反倒嫁给了你。现在想想,这也是种缘份吧。”
“妈!”白彦祺不愿母亲提及太多往事,岔开话题道:“哥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所以没什么胃口。”
“是么?”陆璟琦忙自责道:“都怪我,今天不知道你要来,只顾着做些彦祺爱吃的菜了。我记得你以前特别喜欢喝我做的甜羹,我去煮些酒酿羹给你喝。”
说着,也不管白凤年的阻止,一脸笑意的进了厨房。
饭厅里的三人面面相觑,钱小暖实在受不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放下筷子道:“你怎么来了?”
白凤年吃了口青菜,随口说了句,“正好饿了,来蹭顿晚饭。”
她也没理由赶他走,毕竟陆璟琦才是这儿的主人,更何况,看他们之间其乐融融的样子,没准关系比她还要好上几分。只得先和他打了声招呼,“我跟陆阿姨很多年前就认识了,她刚回国,我想陪她多待一会。今晚,就不回去了。”
夹菜的手顿在空中片刻,他紧了紧指尖的力量,随后起身道:“我们谈谈。”
明显,他不愿让白彦祺看到他们之间闹矛盾。钱小暖也猜到他的心思,乖乖跟他走到阳台。他抬眸望了她一眼,“你到底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今天怎么态度这么差。”
钱小暖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尖发呆,敷衍的回了句,“我态度一直这样你不知道么?抱歉,我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强颜欢笑讨好别人,如果你不喜欢,我也没办法。”
见她如此态度,忍了许久的他也不由发起火来,“如果你是因为何洛的事,你尽管问我就可以,你不必去找白彦祺声东击西!”
他如此曲解她的本意,让她也不再忍耐,强忍怒意道:“我说过!我只是来跟陆阿姨吃顿晚饭而已,你为什么要把每个人都想像的跟你一样复杂?我根本就不好奇那个叫何洛的女人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要对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女人产生好奇?”
她似乎不愿再和他纠缠不休,打算回房间继续吃饭。却又心有不甘,顿住脚步。转过身望着他一脸的落寞,低声道:“你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寂寞没有朋友么,就是因为你不相信任何人!却又要求所有人死心踏地的跟随你!”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任由晚风袭过,将发丝拂乱。
待陆璟琦千辛万苦煮好酒酿羹端出来时,白凤年早就没了身影。陆璟琦的脸上溢着一丝失望,却又自我安慰的说了句,“他肯定又去忙工作了,这孩子,从来不知道休息休息。”
白彦祺自始自终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埋头吃饭。
钱小暖望着那碗冒着热气香甜可口的酒酿羹,又想起白凤年先前吃饭时脸上复杂的神情,不由好奇起来。
陆璟琦为什么要对白凤年这么好?难道是因为愧疚?
但她实在想不明白,按陆璟琦之前的说法,白凤年以前似乎常常来雪华阁吃饭。他怎么会愿意对一个和自己父亲有染的女人这么善良?
她正发着呆,陆璟琦却忽然歉意的说了句,“小暖,我今天去了趟美术馆,有些累了,想先上楼休息了。真的不好意思,让你这么辛苦跑一趟。等过两天你有空了,我们再找机会好好叙叙旧。”
她起身打算告辞,“我一直都有时间的,等你休息好了再打电话给我就好。那我先回去了,阿姨你早点休息。”
望了眼桌上的酒酿羹,她朝佣人道:“刘妈,麻烦你帮忙把甜羹打包一下,阿姨辛辛苦苦做好的,我想带回去给凤年吃。”
刘妈很快便手脚麻利的将甜羹装好,递到她手上。她推门要走,却又听陆璟琦道:“彦祺,你去送送小暖。”
钱小暖一时也不好拒绝,只得和白彦祺一同出了门。坐在车上,两人都静静无言。她望着车外的风景不时从眼前掠过,却又莫名想起白凤年离开前落寞的眼神。
白彦祺或许觉得氛围有些沉重,开口打破沉默道:“谢谢你愿意过来。”
她没有与他客套,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陆阿姨以前跟凤年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白彦祺似乎早猜测到她会问起这事,也不打算隐瞒,将这段故事娓娓道来,说给她听。
“我跟妈妈刚搬到这里时候,白家的人对我们母子十分抵触,凤年也一样。”
“后来有一次他半夜发高烧,大家都睡着了,我妈当时正好和爸爸谈完事情要离开,听到他房间里的声音不对劲,就一直敲门问他怎么了。还好那天我妈一直坚持让他来开门,如果再晚一点送医院,急性肺炎感染,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
“那件事之后,他对我们的态度明显变了很多,过了一阵子,开始到雪华阁吃晚饭,一开始只吃一两口就走了,可能是我妈平时对谁都很客气,他慢慢也习惯了吃我妈做的菜,可是后来……”
她看得出他有所隐瞒,旁敲侧击地问道:“后来发什了什么事,对么?”
他沉沉地点头,却并没有说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起往事,特别是那些不愿提及的往事,我们都会习惯性的选择躲避,白彦祺也不例外。
车子终于驶达别墅门口,他将车停定,转过头望着她,疑惑地问道:“我一直很好奇,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为什么自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一直对我这么冷淡?我到底哪里招惹到你了?”
“你没有惹到我。”见他不愿回答,她也不再勉强。又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语气强硬道:“我只是不习惯面对这样的你,现在的你太习惯算计了,我不想成为被你利用的对象。我倒更宁愿和你保持陌生人的关系,所以请你不要再做出任何让别人误会的事来。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大嫂和小叔,希望你不要再越界。”
他却忽然伸手拉住她,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会放弃的,我不允许自己再失去你。不管六年前你为什么没来赴约,我现在都不想再追究了。你跟白凤年之间只是契约的关系而已,你不爱他,不是么?”
不由觉得可笑,她侧身望向他,“那你跟辰雨瑶之间呢?真的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他答得没有丝毫犹豫,“我跟她只是逢场作戏。”
她甩开他的桎梏,冷声道:“我跟你不一样,现在每次见到你,我都会觉得害怕,害怕你又做出什么事或是说出什么话,让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统统变成笑话!”
“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那就别再假惺惺的说你还爱着我。你根本不爱我,甚至恨我入骨。你没必要压抑自己对我的厌恶,还要刻意的讨好我。陆思翼,算我求求你好不好,活得像个人一样吧,别再为了那些无谓的自尊和骄傲,把自己弄得这么卑微。”
关上车门前,他的耳边只余下她冰冷的一句话,“你这样又是何苦。
回到别墅,却没有看到白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