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有没有同学可以回答?”讲台上的老师突然提问,把李善为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个老师很爱提问,上辈子的李善为也很爱回答问题,所以一拍即合。
不过这一世回答问题的人换成莫晴了,讲师环视一圈最后还是把目光定在莫晴身上,看着她已经高高举起的手露出满意的一笑,“那还是莫晴同学来回答好了。”
莫晴会主动举手自然是有十分的把握,不知道是不是李善为的错觉,对方在站起来的一刹那居然还有空朝自己这角落的位置上看了一眼。俗话说枪打出头鸟,上一世的李善为这个时候还不太明白这句话的真谛,后来渐渐明白了却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大学里课堂上太过活跃会让周围的同学不自觉地在心里反感,这一点和中学很不一样。比如上辈子的李善为、这一世的莫晴常做的举手回答问题,基本上会被同学认定为“爱出风头”,进而抱有一种莫名的不满。
上一世李善为花了五年的时间来明白这一点,她上辈子一直很想当班干部,可是直到大学毕业都没有成功过。每次民主选举不记名投票,李善为准备的竞职演讲都很精彩,但每次都落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李善为在很认真地践行这句话。
虽然老师一般都喜欢拿平时分来当诱饵,但李善为只不过在大多数人都在举手的情况下才举手。已经经历过一次,李善为很清楚就算你平时没有回答过一次问题,期末的时候大家的平时分都差不多,暂时她还没有遇到过以让学生挂掉为荣的老师。
下课后李善为依旧先去图书馆接谨行,两个人吃完午饭,慢悠悠地往东校门走。刚才收到短信让去取包裹,李善为不记得自己有在网上买过东西,更不觉得现在有谁会邮寄东西给自己,可是连地址、名字和电话号码都这样清楚李善为觉得自己还是去一趟比较好。
和快递员再三确认收货人的确是自己,李善为才签收了。是一个小小的盒子,大概是运送途中被挤压了,有些扁扁的。“姐,本本没有了。”李谨行小孩儿声音糯糯的。
李善为把注意力从手上的盒子身上转移到谨行身上,“我们等会去买吧,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先去剪头发。”之前只觉得小孩儿的头发软软的看起来很乖巧,但没有想到是因为已经太长的原因。
虽然是新校区很偏僻,但几个校门口周围还是已经有了不少的店。找了一家看着还不错的店简单给理发师说了一下要求,虽然对方推荐了很多很潮的发型,李善为依旧表示只要修短一些就好。老实讲,李善为真的觉得他们家谨行只要最简单的发型就已经很可爱了。
剪完头发又去买了两本拼音本,谨行很喜欢看书和写字,之前买的笔也用得差不多了,于是顺带又给小孩儿买了几只铅笔。
回到宿舍谨行上床睡午觉,李善为则把小包裹拆开,外面破破烂烂的纸盒里面居然有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木头盒子。李善为带着疑惑把盒子打开,可是在打开的一瞬间却突然眼前一亮失去了意识。
时间滴滴答答地转动,李善为醒来的时候心里突然很恐慌,急急忙忙地跑到床边去看,谨行还和之前一样躺在那儿呼吸平缓。上上下下检查直到确定小孩儿没有什么异常,李善为的心跳速率才稍微下降了些。
确定自己可以了,李善为才惊疑不定地走到放着盒子的书桌旁边,盒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空无一物。李善为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拿起包装的纸盒,她这才发现寄件人那一栏是居然什么都没有。
把盒子拿起来仔细看了又看,李善为还是没有从里面找到任何东西,正在她思考着如何处理这个木盒子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李善为怕吵醒谨行,所以赶紧把手中的盒子放下大步走到包包旁边,拿手机一看才发现不过是闹铃而已。
只是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李善为下意识地又多看了几次。谨行上床睡午觉的时候她看了一次时间,12点50,现在的闹铃是昨天有事调的,1点整。也就是说从她晕过去到醒来,时间最多不超过10分钟。
这个认知让李善为觉得寒毛都立起来了,她本来以为自己昏睡了很久,可是居然才这么一点时间。李善为是无神论者,可是在经历了死后重生到过去这样离奇的事情之后,她不得承认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超乎自己想象的。
把盒子单独放在柜子里收拾好,李善为才走到阳台上。宿舍在4楼,这个高度偶尔也有些凉风吹过来。闭上眼睛李善为告诉自己要冷静,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要保持冷静。在阳台上呆了一会确定自己可以保持正常之后,李善为才进去叫小孩儿起床。
把谨行安置在图书馆固定位置,李善为很严肃地嘱咐小孩儿绝对不可以到处乱跑,更不可以离开图书馆。直到谨行疑惑地问她,“姐,你是不是生病了?”李善为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太过大惊小怪了,说不定那只是谁的恶作剧而已呢。摸摸弟弟的头,李善为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没有,大概是没睡好吧。”
李谨行自从到了这里和李善为一起住,觉得他的姐姐就像是万能的一样,自然是相信她的话的。点点头,他拿起书本乖乖地坐在位置上,表示自己会很听话的。
幸好下午的课并不重要,因为李善为的心思一直都处在神游状态。她在想那个盒子的寄件人是谁,寄这个东西给自己又有什么目的,更重要的是自她为什么会在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失去意识。
下课莫晴飞快地跑到讲台上拿着话筒通知,“晚上班上搞活动,时间是7点,地点就在我们班。这是我们班第一次搞活动,希望大家积极参加。”说完莫晴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李善为继续道,“特别是某些平时比较孤僻的同学,这是一次积极融入集体的机会,希望大家把握好。”
话一说完早已经收拾好东西的同学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教室,李善为也懵懵懂懂地拿着包包跟着大家一起往外,全然不知道莫晴口中的“某些人”就包括自己。
“善为!”身后传来叫声,李善为反射性地停下脚步。周月拍拍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说,“你在想什么呢?”想什么?李善为自然不能如实以对了,“没什么?”摇摇头,李善为顺口回答,然后问道,“有什么事吗?”
周月瘪瘪嘴,“上课的时候你干嘛一直盯着张老师?如果不是你的表情太古怪,加上张老师也一女的,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对人家有什么不轨的想法了呢。”旁边的吴晓静忍俊不禁,同时提醒她小声些,“周围还有同学呢。”
李善为笑笑,“有这么夸张吗?”其实她也不想的,只不过一心想要确认某些事情,于是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干扰到别人了。“我看他都不好意思了,一下课就走了,让莫晴问问题都没处问去。”周月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得太夸张,说得眉飞色舞。
“可能是午睡没有睡好,打瞌睡了。”李善为云淡风轻地给出回答,如果说实话的对方很可能被吓到,“莫晴呢?”李善为看看俩人旁边,以往他们三个似乎都是一块走的呢,今天居然只有两个人。
周月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李善为,“她去和团支书商量今天晚上的事儿去了,这是隔壁班思修划得重点,不是要考试了嘛。”李善为接过来看了看,抬起头来很诚恳地说了声“谢谢。”
如果是上辈子的话,周月会这样想到自己,李善为并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一世的自己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平时也没怎么回宿舍,和周月的交情并不是很深。可是对方有重点也还是会主动给自己一份,虽然对现在的李善为来说作用并不是很大,但这份心意还是值得感谢的。
大学就是这样,人家有重点有资料愿意给你,你自然需要感恩。倘若人家不愿意给,你也不能说别人的不是,毕竟这也算是人家的资源,凭什么要给你呢?
周月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微红,“说这些做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嘛。”
吴晓静也点点头表示同意,虽然上一次莫晴在宿舍里说过李善为请辅导员吃饭的事儿,但事后她听周月问过李善为,人家很大方地承认了,不过是感谢宴而已。反而是莫晴,明明是故意讨好辅导员和老师,偏偏还一副很单纯的样子。
“晚上来吗?”吴晓静问,李善为点头。这也是她奇怪的一点,明明刚才没有在听莫晴讲话,可是现在莫晴的话却那么清晰。甚至之前老师讲过的内容让她现在全盘复述可能都没有问题。
周月点点头,“那就好,不然你又要成为孤僻的典型了。”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但三人心中都明白其中的含义,所以只是笑笑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