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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三针半年(1 / 1)

036:三针半年

渊著拿来了太医的金针,放置于一旁,抬手翻看薛乾坤的眼皮,其实不用看,他自知薛乾坤眼神并没有问题,那些话语只不过是为自己找来的说辞罢了,那日的梁子早已结下,他是太过于鲁莽了,思及至此渊著嘴角轻笑。

“你笑什么?”薛乾坤双眼斜视与他道。

他俯下身子,低声道:“幼稚!”

“你!”薛乾坤气急却也不好发作,此时殿中众人的眼神都在看着自己,稍有差池他便是小命难保。

“启禀王上,药师确有眼疾。”渊著起身轻俯身子道。

“呼……”薛乾坤躺在榻上,轻呼一口气,一个悬着的心终于被放了下来,现下没有人会说他是欺君了,也自然不会再怪罪他误伤公主这一事了,只是不曾想渊著会为自己说话。

他闭了闭眼睛,没有细想什么,翻身就要下榻,却被渊著一把按住,“药师有眼疾,当然早医治的好,还请药师稍安勿躁。”

“不了,多谢贵客美意,微臣还是回到自己的安宁堂中再另请太医医治吧。”薛乾坤推辞道。

“如此说来药师是不相信我的医术了?”渊著反问,而按着薛乾坤的手臂却从未有丝毫的松懈。

“薛药师大可放心,方才老臣为公主医治的时候,还是著贵客在旁提点一二,老臣才能将公主的箭成功拔出,所以著贵客的医术远在老臣之上,薛药师就劳烦著贵客为你医治医治吧。”老太医在一旁躬身好意提说道。

薛乾坤怒视了老太医一眼,太医忙低下了头,他又看向国王,国王却一直看着渊著只是不语,看来国王是默许了,心猛地一沉,他闭着眼睛道:“有劳了。”

渊著手拿金针看准了穴位,精准的扎下,“啊……”薛乾坤捂着太阳穴,痛苦的喊道:“你这是公报私仇!”此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心里暗叫不妙。

渊辰听闻此言,疑惑的说道:“薛药师何出此言,难道薛药师早前和皇弟认识吗?”

“没没……没有,是微臣痛的糊涂了,胡言乱语,还请贵客不要妄加猜测。”薛乾坤连忙起身,捂着太阳穴道,他眯着眼睛,刚刚被针一扎,眼睛非常的酸痛,有一种睁不开的感觉,难道没有眼疾,所使用此针疗之法,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国王像是也听出了端倪,皱着眉头看向渊著,只见他一脸清谈之相,看不出任何纰漏,倒是薛乾坤着急的模样让他不得不疑。

渊著使着内力将薛乾坤不动声色的按回到了床榻上,继续扎着第二针,又是一阵锥心的痛感,这次薛乾坤长了记性,两只手死死的扣在床沿上,贝齿紧咬着嘴唇,把它咬的发紫,然后血液从嘴角缓缓流出。

渊著低声在他耳边说着:“这一针刺的是痛觉,下一针便刺你的神经,你的这点疼痛与华儿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他说的清冷高贵,竟让薛乾坤从骨子里颤抖,眼前的这个十四岁少年不简单,他懂得怎么从气势上压倒别人。

按照往常薛乾坤定会反驳,或者低声咒骂,可方才听了渊著的几句耳语,他却沉默不语,等着下一针的到来,他仿似忽然就明白了过来,多言只会让自己承受更多的痛苦,现如今落入他人之手,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好闭嘴不言默默承受。

又是一针精准的扎下,薛乾坤“呜呜……”的叫了起来,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眼火辣辣的痛着。

渊著清凉的声音又在他的耳畔响起“如若还有下次,我定会取你首级!”话毕,他起身用白色方巾试擦着双手,扬声道:“三针已为药师扎完,还请药师回到府上休息半年,药师的眼睛便可痊愈,而且比从前更加的清晰,如若不安心静养,那药师的眼睛任凭再世华佗也医治不了了。”

薛乾坤倒在床榻上疼痛的说不出话来,手抖着抚上自己的双眼。

国王见状会心的一笑,道:“有劳你了,来人将药师送回安宁堂,安心静养,半年不得踏出安宁堂半步。”国王起身在殿内走了几步,恰巧方才薛乾坤披着的荆条落在自己的脚步前,他一脚踩在荆条上。

国王转身对床榻上的薛乾坤道:“丹药孤王会定期命人去拿,药师就在安宁堂好好养着。”

他话毕,两个小太监才将薛乾坤扶了下去。

国王单手扶着眉,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丞相的面子得不得不给,幸亏了渊著,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狂妄之徒。

王后也起身踱步到国王身旁,为国王拂去了皱着的眉头,轻声道:“没事了……”

“父王……父王……”微弱的声音从芙蓉暖帐中传出,国王听闻,双眼激动的看着王后,两人携手一同前去,坐在曼纱华的床榻旁,“父王在。”国王用宽大的手掌捂着她的小手,给她传来了不少热量与温暖。

“父王……华儿方才睡着做了一个梦……”曼纱华虚弱的说着,眼睛里却是疲惫不堪的模样,“梦到父王责罚了华儿……”

王后心疼的摸摸曼纱华的额头道:“你父王怎么舍得责罚你呢,傻孩子。”

曼纱华听言,她又抬头去看国王,“父王,你会吗?”

国王见状安慰道:“不会的,那只是个梦。”

“嘻嘻……”曼纱华听此,嘴角咧开,淡笑着“那就好,父王可是承诺了华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动动小手拉起一旁国王的手,她又道:“其实华儿这几日一直有一件事情困扰着,让华儿夜不能寐。”

“华儿说给父王听听,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国王慈祥的说道。

她咧了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然后小声的说道:“那日华儿借了父王的祁连白的茶具来煮茶喝,却不小心失手打翻了杯子和托盘,华儿知道这是父王最心爱的一套茶具,可是华儿不是故意的,那茶杯打饭后,茶水溅落在了华儿的手臂上……”她顿了顿,抬起手臂说道:“父王你看,到现在还有一个红色的印子,当时华儿好疼啊。”

王后和国王看到伤痕,心里像是打翻了陈醋,不是滋味,国王痛失茶具当然不喜,他的眼眸猛的一陷,倒不是为了祁连白玉,而是心疼爱女之手,这疤痕若是褪不掉,就会永远的留在她的手臂上,女儿家身上带伤总归是不好的,将来嫁到天渊国保不齐会被别人笑话。

国王回道:“杯子碎了是小事,说句民间的俗语‘身体发夫受之父母’下次若是再让你自己受伤,父王可是会罚你的。”

“嘻嘻嘻……”这句关心的话被曼纱华听的明白,她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是放下了,“多谢父王。”

为了处理这件事众人在公主殿呆了许久,就连外面站着的宫女都已是精疲力尽,国王遣了众人回去休息,渊辰、渊芙染都随着李卫铮回去了,渊著懂一些医术,最后决定留下来照顾曼纱华,私心里他还是放心不下她,更怕薛乾坤心生怨恨,做事鲁莽,夜半再来寻仇。

渊著坐在床榻边,一坐就是一夜,曼纱华身上虽是带着伤,而所有的心事都解决了,睡得很是香甜,在睡梦中她还不时的叫着“著哥哥”,然后一只小手攀上渊著的白袍,惊得渊著以为她又是哪里痛,仔细查看神态,他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做梦而已。

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结束了,我一颗被悬着的心也缓缓的落了下来,窗外的大槐树开了槐花,白白嫩嫩的甚是好看,今年的槐花开的时间好像格外的长,我端起桌子上刚刚沏好的一杯花茶,细细的喝着。

花奶奶的病每况愈下,不过陈文陈武他们已经提前付了定金,而且还承包了我们所有的生意,我再也不用去小镇上卖花了,现在手头里有了钱就可以给花奶奶买最好的药要医治她,让她快点好起来,每天都给我多讲一些故事。

我喝完了一杯茶,身上披了一件外套,踏出了房门,信步走到花园里,坐在那日我与陈文坐过的花梗子上。

近日来听着花奶奶讲故事,奶奶讲的很生动,故事也很有吸引力,而我的心思却并不在这里,他们走了仿佛也带走我的什么东西似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难道是阿德叔留给我的宝石手链?

我看着每天被我挂在腰间的玉佩,心道,并不是这件东西,或许是别的什么,对于我来说特别珍贵的东西吧。

我手里捧着陈文留下来的玉佩,玉质温润透亮,摸着很是舒适,细细的摸着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我仔细的看着背面那一点突兀的地方,本以为是残缺,却清晰的看到了一个“炆”字。

我心里怪到,他的“文”字明明是不带火字旁的,怎么玉佩上雕刻的是这个字呢,那夜他在我的手上清晰的写了一个“文章”的“文”,他说那是他的小字,我还笑道,怪不得是有学问的人,就连姓名都是这么文邹邹的,哪里都彰显着优雅的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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