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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阿拉慕名
渊著回到清王府,一切照常如旧,意映还是时常来到他的书房,替他沏茶捶背,与他一同看书。
曼纱华曾住过的小院内打理的井井有条,弄潮的身子也将养的差不多了,他只是不知小兔去了哪里,弄潮请命要住在这偏僻的院子里,等待小兔回来,渊著却不准任何人乱动这里的物品。
小院内,渊著进屋坐在床榻,一旁的锦盒里放着的是摔碎的凤冠,他手指细细摩/挲着锦盒的纹路。
喜乐站在一侧,躬身问道:“华公主她……”
“被小公子接到了邪族,那边有皇姐,应该无碍。”他淡淡道。
灯烛一跳一跳的,晃着人的影子也变得虚无起来,渊著问道:“邪族那边是怎么回事?”
喜乐躬身道:“回主子的话,邪族那边的探子确认了,是有人将纸条送到小公子的寝宫,说您娶了云家的女儿,华公主独自去了东夏国,让小公子速去接走华公主,而那边的工匠辨别说这是主子您的字迹。”
渊著抬眸看向桌案那张纸条,面是曼纱华的字迹,他沉声问道:“意映最近如何?”
“意映姑娘还是和平日里一样,喜欢出门走走,买一些好看的布料,缝缝秀秀什么的。”喜乐仿似明白了什么,他一惊道:“莫非主子是怀疑意映姑娘!”
“邪族本王从未写过什么纸条过去,华儿每次写信的末端都会署自己的全名,她在的时候提及过一件事情,意映常常借用她的字帖临摹,所以这个女子本王不得不防。”
他起身将桌案的纸条拿近灯烛,全部烧毁,“既然她想隐藏,本王让她现出原形。”
次日,渊著摆弄着黑子白棋,喜乐遣了屋内的奴才,站在渊著的身侧躬身道:“昨个午才放出话去,说有人在打扫华公主之前住的小院发现了一个香囊,奴才也将意映姑娘的香囊藏了起来,这个意映姑娘晚三更半夜的时候了屋瓦,溜了出去,半个时辰才回来,今早奴才一看,她的腰间带着一个崭新的香包。”
“果然是她。”
说话间官锦玚通报过后,也站在了渊著的一侧,渊著将棋盘的棋子拨弄到一旁,他将一枚黑色的棋子放在棋盘央,“这是皇兄。”又将一枚黑色的棋子放在旁边,“这是邪族小公子。”然后将一枚白色的棋子放在央棋子的旁边,“这是灭了的东夏国。”
最后他将一枚白色的棋子放在“东夏国”的旁边,“这是隐藏的第四方势力。”
“这第四方势力正试图与邪族联手,一起对抗皇兄。”
官锦玚从棋子捡了一颗黑色的过来,放在“东夏国”的旁边,他道:“这是我们。”
喜乐端详着的棋盘的布局,他道:“主子,您是怀疑意映姑娘和第四方势力有关?可这第四方势力是什么?”
渊著请了官锦玚坐下,看茶,他摇头道:“不知道这势力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这第四方势力极其隐秘,是本王带兵到邪族再去东夏处理事情的时候发现的。”
渊著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道:“它有时会阻挠本王,有时会助本王,这第四方势力时时刻刻都在监视本王的一举一动。”
“这么说,这第四方势力亦敌亦友?”官锦玚问道。
渊著将“第四方势力”的棋子摆在棋盘的边,他道:“第四方势力俯瞰着整个棋局,亦或者是操控棋局的人。”
官锦玚凝着棋局惊道:“看来这第四方势力非常强大,强大到可以操控棋局!”
渊著摇头道:“不然,倘若它强大,那它便不会去拉拢邪族的人。”
“王爷怎知……”官锦玚迟疑的看着渊著。
渊著面色沉静清淡,他将“邪族”放在了“皇兄”边,“天渊与邪族的战事一触即发,这次第四方势力表态明确,直与天渊对立。但邪族依旧势单力薄,皇兄已经命李方破挂帅,邪族与天渊的事端一旦挑起,邪族必败。”
“我们该如何?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官锦玚问道。
渊著再次摇头,“拉拢邪族与第四方势力。”他顿了顿道:“不过,要等他们来投我们,此次我们必须占据主要地位。所以先让他们闹吧,不急。”话罢,他将“天渊”和“邪族”丢到了一边,转而看向“第四方势力。”
“启禀王爷,门外看管灶火的婆子求见。”小斯进来通报道。
官锦玚横眉想看门口,正准备收了棋局,渊著微微摇头道:“进来吧。”
“王爷,昨日奴婢听闻有人瞧见意映姑娘去了曼姑娘的小院,而曼姑娘又悄然离府,奴婢有一件事一直搁在心里,想来想去,还是禀报给王爷,以防其闹出什么误会来。”
“没瞧见王爷正在议事吗,快说。”喜乐催促道。
婆子跪在地点了点头道:“王爷大婚那日,奴婢瞧见意映姑娘带着两个奴才抬了一个姑娘到了后院,奴婢当时没看清被抬走的人长什么样,意映姑娘说是王爷的贵客,喝醉了要找客房休息,但姑娘却将人往后院抬去,奴婢当时也没好意思多问,现在想来是不是曼姑娘喝醉了,是意映姑娘乘乱将曼姑娘从后门送走了。想来是曼姑娘知晓王爷您大婚心里不快,便拜托意映姑娘,所以……”
“别自己瞎猜,事说事!”喜乐呵斥道。
“是喜公公教训的是,奴婢看到了这一幕所以才来禀报。”婆子道。
渊著神色清淡道:“赏。”
婆子退下后,渊著心更是笃定,第四方势力对他们所做的事情了如指掌,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亦是清清楚楚,所以才将话传给邪族,又将曼纱华送到被灭的国家,他单手拾起“第四方势力”的白棋,稍一用力白玉做的棋子碎成两半。
他道:“落崖被救,秀才老爹的死,被救得蹊跷,死的也蹊跷,仿若是专门有人用了四五天的时间追寻到崖底将本王救起,秀才爹将意映托付给本王,又说让意映来京寻亲。”
他将一半白棋放在“我们”的身边,又将另一半白棋放在“邪族”身边,“她留在这是监视,还是添乱……”
“王爷的意思是意映姑娘和第四方势力有关?”官锦玚问道。
渊著点头道:“本王只是猜测,否则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力量,可以将华儿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清王带到东夏国,再将有本王字迹的纸条送去给邪族,一个丧服无亲的弱女子若能办到这些事,想必她的亲人早已找到,背后有人帮着她。”
“王爷打算怎么办?”官锦玚问道。
“先调两万精兵到东夏国,听本王安排。意映暂且先留着,本王设局将这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揪出来。”他单手叩着棋盘道。
窗外的雪景盛是好看,宁京城风云莫测,云李两家分庭抗礼,李方破拿下抚军大将军之位,替代了官家的位置,渊辰必然忌惮李家,渊著暗推送,云城宿与李方破各执一方兵力,云城宿看护宁京城内院,李方破则对外。
渊辰拿官灭门一事示威,朝堂之人心惶惶,真言愈渐稀少,多者奉承。龙颜不悦大肆排查贪官污吏,曲意奉承之官,多者被革职流放,再纳新官,重整朝纲之气,李卫铮在其左右出谋划策。
天渊国不如往日风气,朝混乱,百姓民不聊生,清王府一向清贫节俭,每月开仓放粮,一度养活了被关在宁京城外的一干流民,博得百姓好评。
曼纱华与歌吟同坐马车内,日夜奔波赶往邪族,在歌吟的细心照料下,曼纱华的身子逐渐好转了起来,只是面色依旧惨淡苍白,目光呆滞,不言不语。
歌吟瞧她无了往日巫女的气头,心又急又气,只好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他坦诚道:“我是邪族的人,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怕你知晓了会因为我的身份而疏远我,现在我不怕了,因为只有这里才能让你依靠。”
“我是邪族小公子,阿拉慕名。”
曼纱华眼的泪大颗大颗的掉落着,所有人都对她瞒着秘密,她其实早该想到的,渊芙染来信说,小公子在东夏国游荡,不日便会到东夏城,第一次他们相见是在薛丞相的府邸,那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少年,第二次其实才是曼珠沙华的山坡,她将他救下,他带着面具仿佛是在遮掩着什么,后来身歌吟曼珠沙华的毒,被迫回了邪族。
而正是当时,渊芙染来信说道,小公子回去了,渊芙染苦等了十年,终于嫁到了邪族去。
那个从眼角到鬓角间妖治的红梅花再次盛开在歌吟的左边鬓角,他满头银发,肤色白皙,五官精致到妖魅,梅花妖娆妩媚相互缠绕盛开在他的眼角,散发着灼人的光芒,正无时无刻不再告诉着她,歌吟是渊芙染的夫君阿拉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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