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珣自嘲的笑了笑，双手交合放在副部，微微躺下身去，整个人靠在了躺椅上。看起来竟是有几分瘦弱孤独的味道。“我是不是王爷你去了朝拜前会不是应该很清楚了吗？”
说起这事情，方晴拍地而起，“对，我很清楚，这些个爱在人背后嚼舌根的死婆娘们，千万不要让我方晴逮到弄死她们的机会，不然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些人！”
“我的事，你为何这么愤怒？”欧阳珣终于问出了自己从一听到探子的回报起脑中就一直在反复循环的问题。
方晴耸耸肩，摩拳擦掌，干劲十足，“你是有多久没有晒太阳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哪有什么你和我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才不许别人乱说我相公如何如何呢，你好不好都是我相公！”
好不好都是我相公？
呵，这话在他听来为何是如此的陌生与熟悉？
曾经是不是也有人如此对他说过？
“你呢坐不坐上皇位都是我的欧阳珣，我都喜欢欧阳珣。”那一年桃花盛开，芬芳迷人，粉裙白衫的少女站在百花盛开的清湖边，纵身一跃，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给予他，就这样伴着风寒离去。
欧阳珣闭着眼，心口疼得微微抽搐。
方晴也看出了他的不正常，遂，也不敢多说，磨蹭了一会儿，见欧阳珣没什么责怪自己的意思便下去张罗晚饭了。
伴随着沉闷的气流，方晴和欧阳珣吃完了晚饭。
方晴跟着收拾餐具的丫鬟们准备撤下时，欧阳珣突然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心里的女人是谁吗？”
方晴缩回踏出门外的腿，咽了一口口水，对着门外的绿衣比了个切脖子的手势。
绿衣高昂起头来假装没有看到，她可没那个胆子跟王爷说，肯定是黄莺那个嘴碎的家伙告诉王爷了，完蛋了，这次王妃可饶不了自己了。
“你们都下去吧，把门关上。”欧阳珣听见方晴停住脚步后，继续交代道。
王府里的下人自然都是知道欧阳珣的癖好是不喜光的，于是走到窗户边正要关窗，方晴却喊道：“窗户不用关，门带上。”
那下人看了眼欧阳珣，见欧阳珣点了点头才安心的关上门下去了。
“我年少时有个爱慕的女子，她在我父皇的宫殿里每日负责父皇的就寝洗漱，说白了就是我父皇的侍寝宫女，她比我年长几岁，心智颇为成熟，她知道我爱慕她后极力的开导我忘记她。再后来，我与父皇外出狩猎，没想到遭受了外国敌军的暗算，伤了眼睛，从此之后与皇位继承者无缘。我整天整夜的酗酒闹事寻死，是她不厌其烦的陪着我安慰我开导我，就在我接受了自己失明的事实时，我请求父皇将她赏赐给我，父皇怒斥了我一顿，当晚便派人去将她带到牢房逼着她写了一封离开我的书信。第二日她将书信送给我时，脚步虚浮，整个人像是突然老了几十岁一般，我问她怎么了，她指着清湖告诉我，她爱过我，可是命运让她必须离开我。然后，她便跳下了清湖。”
欧阳珣依旧保持这那个双手摆放在饭桌上的姿势，一丝不苟的挺着背，语气冷静沉稳得像是话里的主人公根本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方晴抬眼瞅了他一眼，说道：“那个，你也别太难过了，我不是故意想要戳你的伤疤的，你也不用刻意的给我解释这些，我以后不会问了。”
因为方晴知道，自己迟早都是要离开欧阳珣的，了解欧阳珣那么多对于自己来说，有害而无一利。
欧阳珣勾唇一笑，这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且还是在方晴的面前。
“我跟你说这些并非是想要博得你的同情，而是只想告诉你，昨日你带进王府的那个花匠已经被我送进了水牢。”
方晴倒吸一口凉气，面上依旧不改色的说：“为何要抓那花匠？他犯了何错？”
欧阳珣闭着眼，侧过头去，“乔装假扮欺骗王妃是错吗？”
方晴觉得欧阳珣可能是什么都知道了，方晴虽然不知道欧阳珣是从何得知这一切的，而且速度快得让人咋舌，可是不得不说眼前看起来文弱秀气的男子绝非想象中的那般。
“王爷有话就请直说。”欧阳珣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自己也没有必要在遮遮掩掩，在大的场面自己都见过，大不了就是一死，而且自己也不是没死过。
“我今日跟你说的这些要的就是你从今往后把心交给我，与我定王府生死相存，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生死相存？欧阳珣的话让方晴愣在原地……
“请恕臣妾愚钝，王爷不妨明说。”
“我要你生你就生，我要你死你就得死，否则，那水牢里的两个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欧阳珣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方晴是第一次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害怕起这个男人来，方晴不仅仅是把欧阳珣想得太简单了，她还把自己想得太无所不能了。
“王爷这话说的，臣妾本就是王爷的妻子，本就该荣辱与共生死相携的，只是不知道那水牢里的两个人是何处冒犯了王爷，要受到如此对待？”方晴的话里除了妥协还有好奇。
欧阳珣睁开眼向她看来，“林家成不应该企图带着本王的王妃私奔，金衣圣手不该试图染指本王的王妃，你说，他们何处冒犯了本王？”
此时此刻的欧阳珣依旧一身白衣，可眉目间的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却让人新生敬畏，他欧阳珣的眉头轻轻地拢在一起，像是一团永远也化不开的忧愁。
方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在烈火上浇油。
要说欧阳珣有这么在乎她吧？连方晴自己都不敢相信，所以当然是不可能。可是要说是假的吧，欧阳珣脸上的神情和愤怒又是如此的真实。
有了。
方晴把椅子往他的身旁挪了挪，靠近欧阳珣后说：“王爷，你放了林家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