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端病重?究竟是什么病,竟是引得慕容子息这个被“贬往封地”的“有名无实”的
太子都要赶回京去瞧他?
难不成真已经是命不久矣了?
不过,她方才已经是想明白了的,她对慕容子息或许是真有那么些个喜欢,更是在心里头发过誓道要一直跟着她的,既是如此,她如今自然是要跟着他去京城的。
这般想着,李小九将目光转到了云鸢的身上,她实在不知,究竟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让云鸢
准她出百花谷。
毕竟……慕容子息跟她说过,那个时候,为了让云鸢救她性命,他许诺云鸢将她养在百花谷三年,可如今,还没过得半个月,她便闹着要出百花谷……
突然,李小九脑中闪过一丝精光。
云鸢是为了她师父才将她给留在百花谷的,若是搬出她师父来,那这事基本上是成了一半了,于是,她显得很是忐忑不安地道:“师母……要不我们也到京城去吧?”
一直都在等着李小九道这句话的云鸢闻言长眉一挑,装作一副很是不解地模样问道:“这是为何?”
见她这般,李小九心里头的紧张更甚,甚至是掌心都有了些个汗珠子,脸上却仍装出一副平静地模样,道:“您想想,慕容云端身为国君,他如今生了可能会要了他性命的病,天下名医定都会被招来为他瞧病,师父身为天下第一神医,定也会跑去凑这个热闹……不如我们去瞧瞧师父?”
其实这话说出来,就是李小九自个儿也不信的。
莫不凡的确是天下第一神医,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会跑到皇宫里头给慕容云端瞧病。
毕竟这天下何人不知,莫不凡瞧病,第一个便是看他的心情,若他的心情好了,任何病都
不在话下,当然,莫不凡的心情向来是古怪的,一般情况之下,他的心情都不会有多好。
这第二嘛,瞧得便是他与要瞧病的那人是何关系,就像是李小九,她身为莫不凡唯一的徒
弟,想让她去给谁瞧病,那他一定二话不说提着个药箱便跑了过去。
若这两者都不符合,想让他给人瞧病,那绝对就是比登天还要难上几分的。
“你都这般讲了,若我这回不去京城,岂不是就要错过一次与你师父重逢的机会?”云鸢
强憋着笑意,问道。
李小九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颔首,道:“那是自然。”
为了能让云鸢带着她出百花谷去京城,李小九真是谎话都给撒尽了。
见了李小九这幅模样,云鸢低声喃喃了一句:“这般瞧来,这回是非去不可了。”
这般讲着,云鸢大手一挥,一辆外头儿瞧着便精致无比的马车飞奔而来。
“师母,您先进去。”李小九行到了马车前,为云鸢掀开了帘子,冲着云鸢道。
云鸢也不客气,弯着腰低着头进了马车。
见她进去了,李小九也跟着行了进去。
到了马车里头,李小九可谓是整个人都呆了。
这哪里是什么马车?分明便是一小房间,所有设施一应俱全。
恐怕连慕容云端乘坐的马车都没有这马车这么的豪华奢侈,就是连那布窗,都是用最好的丝绸料子来做的。
这般想着,李小九显得很是少见多怪的咽了咽口水。
她是在宫里头长大的,作为太子的伴读,又极其受到慕容云端与秦皇后的宠爱,于是她从
小到大见过的稀奇玩意那也不在少数。
可她却也是真从来未见过这般奢侈的马车,外头儿那拉马车的两匹马可是很是稀奇的宝马,她曾有幸在狩猎时见慕容云端骑过,据说是不知哪国送上来的贡品,就是身为皇帝的慕容云端对那马也是珍惜得不得了,而云鸢竟然只是将这拿来当拉马车的马,若是让慕容云端知晓了,恐怕气也得气死去。
“师母,您当真是财大气粗。”李小九望着云鸢,由衷地感叹了这么一句。
也不知那时师父为何不娶了师母,若他那时娶了师母,如今他便完全不用这般四处游荡了不是?
云鸢却只是一笑而过,她宠溺地刮了刮李小九挺俏的鼻梁,道:“我这算个什么?和你师
父比起来,恐怕是真连你师父二分之一都没有。”
闻言,李小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曾想过她师父竟然这么有钱?甚至是师母也自叹不如?
不过这想来也是,师父是天下第一神医,随便救治个生了病的有钱人恐怕便是黄金万两。
不过,既然师父这般有钱,为何就没想着要分给她这徒弟些个,他难不成不知,她一直在
那儿哭穷么?
这般想着,李小九在心里头记上了莫不凡一笔。
“话说回来了,这回慕容子息走得那般急,可是他父亲真出了什么事?”云鸢蹙眉深思着。
闻言,李小九冷笑了一声。
或许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可她觉着,就是慕容云端真死了,慕容子息或许面上的确会做出副伤心难过的神色,可内心深处却也不会如何。
毕竟这些年来,她是伴着慕容子息长大的,他心里头有些个什么小心思,她可谓是一清二楚。
慕容子息对慕容云端这个父亲,那是真的可谓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甚至说,比起他和慕容云端的父子之情,他和张太傅的师生之情可能还要重些。
毕竟,如果张太傅去了,至少他心里头还会有些许的难过,而慕容云端这个父亲走了,他
最多便是摆出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而他的心里头……恐怕还会有些个窃喜。
谁叫从小到大,慕容云端对慕容子息与秦皇后母子的态度一直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讲不上好,却也提不上差。
这便是皇家人,就算是真的很喜欢,也只能放在心里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们知道,
他们的喜欢,有的时候会为他们喜欢的人带来伤害。
甚至有些时候,他们还得强逼着自个儿去喜欢一个自个儿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人,这其实大
概也算得上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而如果他们所厌恶的人去了,不仅不能够放鞭炮庆祝他的离去,甚至还得为着他哭天喊地。
这便是身为皇家人的悲哀。
当然,这一切是像云鸢这些个武林人士以及那些普通的黎明百姓所无法理解的。
像云鸢这些武林人士可以遵循自个儿的想法去做事情,在她们的心里头,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完全没必要因为别人的喜好,而改变了自个儿。
至于那些普通的百姓更是如此,他们只是单纯的认为,身为皇帝,便是可以拥有这世界最为美好的东西--无尚的权力以及世间最好的东西,他们不知道,为了做这个所谓的皇帝,他们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
有的时候,她瞧着慕容子息与慕容云端这对父子,甚至是有些个替他们而感到可悲,明明
是可以亲密无间的,却偏偏得搞得这般疏离,这一切,又是何必呢?
她想,如果慕容子息没有生在帝王家,没有姓慕容,会不会生活得比现在快乐上许多?
突然的,李小九像是想起了什么来,朝着一旁的云鸢问道:“师母,我问您个问题,您可一定不能怪我啊……”
“你讲便是。”她哪里敢怪她?若是她怪了她,她在莫不凡面前讲了她两句,恐怕她与莫不凡复合的可能又要小上许些了。
得到了许可证,李小九托腮,问道:“师母,你可曾想过,你见到了师父会如何?假若……假若他不是曾经那般英俊潇洒,你真的还会一如既往的喜欢着他么?”
她实在是怕云鸢见着了现在莫不凡那个模样,会失望了去。
“你这个小丫头,实在是想太多了些,”云鸢笑骂道:“你未必觉着这些年来我喜欢的看重的一直都是他那副臭皮囊?我身边比他长得英俊的人多了个去了,我若是想不喜欢他,那老早便不会喜欢了,哪里会执着到现在?傻丫头,我喜欢的是莫不凡这个人。”
听了云鸢这番话,李小九感动得个不行。
她师母便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光彩艳丽,永远的那么骄傲。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有一种自己师父配不上师母的感觉。
她朝着云鸢道了一句她的真心话:“师母,我师父能够被您给喜欢上当真是他的福分。”
闻言,云鸢却只是笑笑,道:“哪能这么讲,应该说……我能遇着他,是我这辈子的福分。”
听了这话,李小九心里头的感触更深了,也不知她师父上辈子是做了些个什么好事,能让她师母这般好的女人喜欢上。
若她是她师母,她定不会就这般傻傻地等候一个负了自个儿的男人十余年。
还希望她师父见着她师母的时候,能好好忏悔一番,这样也算是不负她师母这十几年来的痴心等候了不是?
虽然她觉得……仅仅忏悔一番都是轻的,可凭她师母那心软的性子,恐怕她师父还不用忏悔,她就会和她师父重归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