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阳雪终于醒了,她已是昏迷了三天。
刚醒来的她很是虚弱,甚至连视线都是模糊的。
“师姐,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李师兄,李师兄,严师姐醒了。”
杨璞很高兴,昏迷了三天的严阳雪终于醒了。
严阳雪也很高兴,她听到了杨璞的声音,杨璞终于没有死。
李长青提着个酒坛子就进来的,他这三天,喝了很多酒。
“师妹醒啦。”李长青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
李长青的这个笑容,杨璞见过,就在三天前,也是他刚刚醒来的时候。
三天里,杨璞除了练功,吃饭,睡觉,都在严阳雪的床边。
而李长青这三天,除了传杨璞功法,教杨璞些神通,都在喝酒。
李长青在临走时,就被青阳子嘱托,要他见到杨璞时,将昆仑心决的“炼气篇”口诀教给杨璞。
只是杨璞早已习得“炼气篇”,此刻又突然开了“窍”,李长青就把昆仑心决的“心斋篇”口诀教给了杨璞,同时也教了一些他目前能使的神通。
杨璞也是上佳资质,那“心斋篇”的修炼尚需要时日,可那些个小神通却是一学就会。
看着杨璞的进步神速,李长青对师傅青阳子的愧意才稍微减了些。
杨璞见严阳雪醒了,心道她昏迷三天粒米未进,此时定是饥肠辘辘。他赶紧跑下楼去,吩咐陈掌柜做一盘拔丝山药。
陈有年哪敢怠慢,立刻就叫厨子来做。
“师兄,我这是睡了多久啊?”严阳雪见李长青又抱着酒坛子灌了口酒,眉头微皱,轻轻问道。
“三日。”李长青淡淡回道。
“师兄,我的道基没了。”严阳雪又平静的说道。
“我知道。”李长青颤声道。
“师兄,你说我们回山后,师傅会不会生气?”严阳雪还是很平静的问道。
“会!我只怕还会被师傅责罚。”李长青打了个酒嗝,又突然问道:“师妹,你是如何想到渡真气到杨师弟体内压制灵力的法子的?”
“我就是知道。”严阳雪突然甜甜的笑了,因为她看见杨璞端着一盘拔丝山药走了进来。
李长青闻言也是一窒,他见到杨璞,挤出了一丝苦笑,随后抱着酒坛子出去了。
“师姐一睡三日,此刻肯定饿了吧,快尝尝这刚出锅的拔丝山药。”杨璞面带微笑的说道。
严阳雪见着这拔丝山药也是欢喜,迫不及待的连吃了两块。只是不知是为何,严阳雪感觉这拔丝山药竟不似以前那般甜了,拔出的糖丝也不似以前那般有趣了。
“杨璞,今天这拔丝山药是不是糖放少了啊?”严阳雪秀眉微蹙。
“啊?”杨璞被问得一窒,连忙又道:“你等着,我且去问问那厨子。”
严阳雪噗嗤一笑,见杨璞正欲转身而去,赶紧道:“不用了,你真拿我当小孩吗,以为我非得吃甜食才行。”
杨璞挠挠后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气氛似是尴尬了起来。
“杨璞,你的剑居然会说话。”严阳雪又吃了两块山药,并且想试着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哪知杨璞闻言脸色大变,赶紧左顾右盼,他颤声问道:“师姐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严阳雪挺着她那尚且未起沟壑的胸脯傲娇的说道。
严阳雪终于发现,这是杨璞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似乎只有自己知道。
“嗯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严阳雪又悄声说道。
“多谢师姐。”杨璞的声音竟似恳求。
“杨璞,我现在已无大碍,得和李师兄回昆仑了。”严阳雪轻声说道。
“届时还请劳烦师姐替我向师傅问好。”杨璞愧然道。
短短几天,这几经波折似是拉近了杨璞和昆仑的联系。
昆仑二字在是杨璞心中,不再是那遥不可及的仙家圣地,他已融入其中,成为了一份子。
“杨璞,你不愿和我和我们一起上山吗?”严阳雪柔声相问,眼中却透着暗淡。
“母亲近日病重,我得守在她身边的”
严阳雪不及杨璞把话说完,径自道:“好吧,我会替你问候师傅的。”说完,她从颈上摘下一物递给杨璞,又说道:“你独自在外,没有师傅师兄庇护,若遇凶险,将真气注入其中,便可远遁千里。”
此物是一枚玉坠,玉上似有灵气蕴绕,一看就非凡品。乃是严阳雪族中长辈花费了巨大代价从江州龙虎山天师府求来的。
那龙虎山天师府也是修仙大派,门中修士多善炼器。
这天师府不似昆仑蜀山般远离凡尘。其山门大开,广收信徒,江州大半凡民都是天师府的信徒。
严阳雪乃是他们族中唯一的能踏入仙途之人,族中长辈分外器重,特意求了那“流光坠”给她,只求她若遇凶险,尚能保存性命。
只是哪些族中长辈怕是万万没能想到,严阳雪不仅已无缘仙途,还要将此物送人。
杨璞接过那“流光坠”,他只知道这玉是凡品,全然不只其贵重。既是师姐相赠,他也不好矫情,若是惹她不快,就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了。
待杨璞接过“流光坠”,严阳雪嫣然一笑。
严阳雪和李长青走了,回昆仑山了。
杨璞也在陈有年毕恭毕敬的相送中,出了平安客栈。
他打算去济世堂找许汉林,从陈有年口中得之,那许汉林乃是青州界内最好的大夫。
济世堂坐落在青州城北,其铺位并不当道,门口却是车水马龙。
许汉林被青州城中百姓称为“许神医”。城中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商大户,若生得顽疾,皆是来找他医治。
他治病有三个规矩:
一是求医者需一视同仁,来者无论是何种身份,皆要按序排队,插队者概不医治。
二是他只治病疾,不治伤残。
三是求医者需亲自到济世堂,若无法前往,他也不治。
此刻杨璞正排着队,从陈有年口中,他已知晓许汉林的规矩,也知自己母亲未合那第三项规矩。
只是他既然来了青州,先前去问问也无不可,若能医治,到时将母亲接来便可。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璞也跟着队列慢慢前移,也陆续有病患自堂中而出,其多为满脸欣喜,感恩戴德者者,亦有部分垂头丧气,心灰意冷者。
杨璞看在眼里,似心有所触。
这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规律,人终归是要死的,那些欣喜者也不过比丧气者多活些时日罢了。
既然都始终要死,为何能多活些时日便这般欢喜呢?
杨璞想到了自己母亲,她劳苦半生,如今还要日夜受那病痛折磨。既然她始终要死的,自己又为何如此执着的要为她求医问药呢?
还有自己,现如今自己已然“开窍”,身体已是脱胎换骨,可活几百岁。只是自己也不过比那些凡人多活几百年而已。
几百年的时光在无尽的时空里不过是沧海一粟,自己多活这几百年又有何意义?
千万年后,又有谁能知道,我杨璞曾经在这世上活过几百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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