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仙君侯差人送来的折子……”
递上李裕呈奏的折子,蒙毅神情有些古怪,嬴政同样有些古怪。
新婚第一天就递呈折子,哪怕是同为赢家女婿的王翦,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举动。
古怪,
实在是太古怪了。
以至嬴政心有期待的接过折子翻开来看。
可才看不到两行,醒目的辞官二字便映入嬴政眼中。
“啪!”
嬴政当即怒拍桌道:“好大的胆!”
“蒙毅,去太尉府!”蒙毅一脸懵逼。
这才把姑娘嫁出去一天吧……
能让陛下这老丈人如此动怒,仙君侯这到底是写了什么?
好奇!
太好奇了!
可看嬴政脸色,蒙毅自问没有胆子去翻看折子写的内容。
只得小声告退,去准备马车去了。
……
不多时,一架大秦独有的镶金马车停在了君侯府门前。
张德力自是一眼认出车上所乘何人,当即整理衣衫,急口差遣门童道:“快去,告知侯爷,陛下来了。”
说罢,张德力露出一副自认满分的仪容仪表,快步迎了上去。
“见过大人,小……小的已差人去同传侯爷了,还望大……大人稍等。”说这话时,张德力极力避免着说错话,但情绪却不是张德力自己能控制的。
而没等话音落定,车帘径自从内翻卷,露出了始皇嬴政的尊荣。
“不必了,蒙毅,我们进去。”
见到始皇的瞬间,张德力呼吸一窒,心跳急剧飙升,少说二百数。
扑通~
“小人……见……见过始皇陛下。”
嬴政面色古井无波,下了马车径直入了仙君侯府。
直到嬴政、蒙毅二人的背影远去,张德力才如同大赦一般,粗口粗口的喘着大气。
“妈呀,始皇陛下怎么来了!”
……
“陛下您怎么来了?”
“阴嫚见过陛下。”
同时,李裕得知嬴政已到门外,自便一笑,遂命人请了赢阴嫚,一同出门迎接。
没想二人才走到中庭,便见嬴政一脸冷漠的迎了上来。
“朕为什么来,你李裕可是心知肚明。”
说来也怪,嬴政怒气冲冲,风风火火的奔出宫。
如今见了李裕,自又一脸冷中带怨,宛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小怨妇,话语中尽显不满,对自己的亲闺那都是晾在了一旁不管不顾。
李裕自知理亏,但也没想到嬴政会来的这么快,心中顾虑当即去了七分,旋即才道:“陛下先请入座,微臣自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老丈人对上女婿,女婿又当着老丈人的面说“会给一个交代。”
蒙毅作为吃瓜群众,难免心中泛起丝丝八卦之心。
“交代?”
“莫不是仙君侯做了什么对不起陛下的事?”
!!!
还是说……
想至此处,蒙毅不禁看向一旁的阳滋公主,显得有些骇然。
“……仙君侯这都看不上?”
“估计换做是我,我也饶不了这样的女婿!”
而李裕不知道,就在刚刚上一秒,他李裕差点又多了个老丈人。
待张德力端来茶几,火炉,李裕煮上茶,他这才稳稳当当走到嬴政面前拱了拱手道:“启禀陛下,昨日是微臣大喜之日,原本想今日赶早入宫,给陛下送些喜食,顺便给陛下道个早安。
但昨日相国大人同中车府令大人一席话,却让微臣心中惶恐,半夜无眠,思虑一夜,方才毅然写下辞呈奏与陛下。”
“还望陛下准……”
“荒唐!你李裕脑瓜是不是被驴踢了。”
不及李裕话落,嬴政算是反应了过来,李裕这哪是想辞官,分明就是借机诉苦告状。
但面上,嬴政是没打算拆穿李裕的小心思,遂宛如老父教训儿子那般,又道:“还是说你李裕觉得朕已经老的忠奸不查,好坏不分了?”
“微臣没那个意思……”
“那你一大早不好好享受新婚,何来递呈辞官?”
李裕被骂的像个孙子,到了最后,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失策,失策啊。”
联想嬴政愤而发飙,这是李裕完全没想到的,遂只敢夹着尾巴满脸后悔。
好在赢阴嫚昨日同样听到了李斯、赵高之言,今又了解了李裕所想,遂而秀眉微蹙,出言帮扶道:“父皇,实在是李斯二人太过可恶,公然离间父皇与夫君关系。”
言下之意,那就是说:你要怪罪就怪罪李斯去吧,李裕是无辜的。
而嬴政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的宝贝女儿胳膊肘往外拐,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
“辞官,是不可能的。”
“你李裕刚把朕的宝贝女儿给……娶了。”
“还妄想罢工?”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美差?”
一股脑说完,嬴政当即起身,欲要作势离去。
但似是想到了什么,遂又定住身形,等回身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嬴政这才挥袖离去。
“蒙卿,朕的茶叶是不是早喝完了?
“是……是的,陛下。”
……
……
“原来,老丈人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哈哈。”
眼见嬴政离去,李裕不禁咧嘴笑了起来。
但下一秒,李裕只感觉腰间二两肉顿时一紧,一股钻心之痛霎时传遍全身。
“夫君昨夜若与我言明,今日又何必挨父皇的骂,你说是不是啊。”
李裕吃痛,不敢回嘴。
但想到赢阴嫚就是梨涡姑娘,如今更是一口一个夫君叫的毫不违和,脸上便多了一丝异样。
而赢阴嫚见状,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两颊瞬间泛起红晕,逃也似的回了房。
“娘子别跑呀。”
见到主夫人匆忙离去,张德力心知正厅事了,便一头扎了进来。
但李裕这一嗓子下来,就算张德力把头埋的比往常更低,耳朵再背,那也是全听进去了。
“……咳,咳咳,侯爷,冯大人来了。”张德力不禁咳嗽几声,转回正事儿。
而李裕全然当做刚刚啥也没说,啥也没发生,清了清嗓子问道:“在哪?”
张德力回道:“冯大人是走后门来的,这会儿应当还在……”
冯延生上门,必然是见到嬴政的马车了,所以才走的后门。
而冯延生平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要他来,必定是带着自己的交代,科研成果而来。
所以,还不等张德力把话说完,李裕已然出了会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