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泪盈于睫,索性闭上了眼,眼泪一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一抬头,陆怀骁发现她的眼睛很红,刚想伸手为她擦去眼泪思虑再三终究是没有动手,放开苏棠,陆怀骁发现,只要她哭,他怎么对她也下不了手。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纪平章的挑衅,他迫切地想要苏棠真正变成自己的女人。
陆怀骁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瑟瑟发抖的苏棠,那双墨眸中有晦涩不明的情绪涌动。笔挺地站在原地如一颗松般纹丝不动,只是,一向自认没有什么能够阻拦自己的一个人,身上笼罩了一层怎么都挥之不去的失落。
“砰”一声关门声响起,苏棠快速上了锁,慢慢跌坐在门口冰凉的地板上蜷起双腿抱住自己,仿佛这样才能索取一点安感。
目光轻轻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床,然后咬紧唇角,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滴在脸上脖子上。
眼角湿润刺痛,苏棠伸手一抹,不禁愕然,原来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眼泪。
从无声的哭到放声痛哭,再到声音渐渐消小,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棠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嗓子干的厉害尝试发出的声音都是沙哑的,手脚钻心的冷。
他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一场小雨,这种天气总是会让人有一种触景生情的惆怅。苏棠拉上窗帘,隔离了那个被愁绪笼罩着的朦胧的世界。
她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伸手不见五指的客厅里,陆怀骁坐在真皮沙发上,两条腿交叠在一起,百无聊赖地任脑子里各种情绪冲撞。
纪平章对苏棠那种自以为是很了解的态度,他觉得心里很不爽。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最强的占有欲莫过于此,可仅仅是这样就已经伤害到了苏棠,与此同时,陆怀骁心情五味陈杂。
过了一会儿,鬼使神
差地拿了一包烟,他叼起一根烟,打火机的光亮照耀那双深邃微微眯起的墨眸,指间有些生疏地夹着那根烟,深吸了一口,结果呛得直咳嗽。
自从跟苏棠住在一起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抽过烟,现在竟然沦落到吸一口烟都要咳嗽老半天的地步了。
一连抽了几根烟,凉薄的唇轻吐出一个个漂亮的烟圈,指尖夹着烟,陆怀骁才感觉到一点点的放松,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一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他忽然觉得头痛起来。头靠着冰凉的墙壁,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不争气地想起苏棠,正极有规律地跳动着。
这一切都在证明,苏棠已经刻进了他的骨血。
没事了,喝瓶酒或许可以暂时忘记这些。
陆怀骁双手插兜站了起来,这时,咔嚓一下,客厅的灯亮了起来,苏棠从他的卧室里走出来,一瞬间四目相对,寂静十秒。
她穿着他的白衬衣,宽大的衬衣下摆空荡荡的,勉强能包住她的身体,笔直修长的双腿显得有些无处安放。
也是,他的房间里自然会有他的衣服,只不过也就只有白衬衫能穿了。
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烟味。
亮堂的灯光将男人清隽深邃的五官轮廓镀上一层带着金边的光芒,苏棠赌气别开头,先是去卫生间洗了脸,又自顾自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一句话一个表情都没留给陆怀骁。
陆怀骁从苏棠的背影上收回视线,瞥了一眼身后的酒架,犹豫了一下,动作迅速地从酒架上拿了一瓶红酒,又拿了一只高脚杯走去阳台。
用开瓶器打开之后,喝了点酒,脑子里有些不清楚,他心中的烦躁并没有退散,反而更上一层楼。
雨还在下,绵延的雨点落在玻璃窗下方的积水里,激起一层层的涟漪。深夜后的城市完没有白日的喧嚣,安静充斥着落寞,远处的灯火依旧通明。
说到底,终究是太爱了,只要她表现出一点不愿意
,他就会心疼地将就。
刚才哭的太久,苏棠的喉咙都快冒烟了。抱起杯子也顾不上形象,凑到嘴边大口大口喝着,有些许水顺着洁白光滑的脖颈滑落到衣服上,就像刚才躲开陆怀骁,狼狈又丢脸。
他刚才在抽烟,烟灰缸满满都是烟蒂,很难想象这个男人究竟抽了多少根烟。
与此同时,另一边珍妮弗对着镜子细细的补着妆,眼角被黑色的眼线勾勒着,正红色的口红涂抹在唇上,气场又落不得。
每天沉浸在繁忙的工作中,珍妮弗鲜少穿得这么性感,直到刚才她收到了一个来自纪平章的短信。
破天荒的,纪平章竟然约了自己,珍妮弗简直不能再高兴了。
每个女人都愿意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给自己喜欢的人,珍妮弗也不例外。
珍妮弗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上扬几分。这一身酒红连衣裙,优雅又性感。
穿戴完毕后,珍妮弗手腕垮着包,脚踩十二厘米高跟鞋,又到了镜子前抿了抿唇,这才拿着钥匙出了房门,赶到咖啡厅。
离开餐厅后,纪平章就进了这家尚未打烊的咖啡厅,点了两杯咖啡,静静坐着,时常有年轻的女服务生冲这边投来打量的目光。
苏棠被陆怀骁带走,不难想象得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
纪平章是个聪明人,确切地说,在有些方面,他又不够聪明。
例如,今晚他像个电灯泡一样强行加入他们吃饭的阵营,故意挑衅陆怀骁,让苏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与其这一晚睡不着,纪平章想着还不如尽快将珍妮弗的事情解决了,毕竟也就只有那件事能让他暂时放下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对于这个外国的追求者,纪平章真的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摆脱不了她对自己的纠缠,偏偏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要以礼待人,他也不能对人家大打出手,这才是最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