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瞧见若棠疑惑的神色,淑贵妃主动对她说道:“王后娘娘喜静,近年来已不大出现在这些场合了。”
若棠便受教的点点头。
淑贵妃瞧着她乖巧的模样,微笑着提醒她:“王后娘娘脾气不大好,你往后若是见了她,远远避开些才好。”
若棠忙应了,快要进殿时,她踌躇着停下来,“娘娘,今日肖姑娘也会来吧?让她瞧见我与娘娘一处,怕是不大好,不如我先进去恭迎娘娘?”
想来这时候内外命妇都已经在清凉宫里等着了,这一路过来,除了王后也确实没有见到旁的人,若棠若是没有眼色的跟淑贵妃一道亮相,看在旁人眼里会如何她且不管,只怕在淑贵妃这里,就要落一个不懂事的印象来。
“倒是本宫疏忽了。”淑贵妃这才想起来一般,“如今你跟皇儿的事到底还没定下来,若你随本宫一道进去,怕是要有不少闲话传出来了。”
又歉意的安抚般的拍拍若棠的手,“你且再委屈一阵子,很快就能光明正大的陪在母妃身边了。”
若棠自是感激又感动不已,转身进殿时,眼角余光扫到不远处穿着明黄龙袍的百里煌正往这边施施然的走过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先进殿。
百里煌不喜欢她,她可不想被他逮个正着还要看他半天脸色。
若棠随着宫女进殿时,因她如今本就是琉国的传奇人物,又兼她进来的这样晚,自然又引得众人对她行了半天注目礼。
还好这回宫女给她安排的位置并不显眼,甚至于有些靠后,坐下后便不怎么引人注意了。
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发现肖敏果然早已经到了,她那样的身份,位置自然是安排在靠前的,仿佛有感应一般,她转过头来,撞上若棠的视线。
当着这许多的人,若棠自然不好跟她眉来眼去惹人疑心,于是她们的目光在半空中一触便分。
因是端午节,又是淑贵妃的生辰,在她的极力劝说下,百里煌将这庆典安排成家宴的形式,故而内命妇倒是比外命妇更多些。几位皇子也早早就到了,大皇子与四皇子带着他们各自的皇妃自成一席,至于没有皇妃的另三名皇子,自然便是独自一席——这种场合,基本上是没侧妃什么事的。
两道视线毫不顾忌的落在她身上,若棠不用抬头,也知道是来自谁人。
百里文瀚的目光带着沉甸甸的压力,看向那个头也不抬的面目柔和宁定的女子,她已经知道今晚将会发生的事情了吧?
当那道旨意颁下来后,她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还是会松一口气?
如果她有一点点难过,哪怕一点点都好,他就一定有勇气为了她去抗旨!
显然,百里文瀚这样毫不避忌的注视若棠,令离他不远的楚千岚忍不住冷哼出声,仿佛嘲笑他的痴心妄想一般。
而一直傻笑不停的八皇子,骨碌碌的一双眼睛不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仿佛十分有趣一般。
王后则坐在高高的殿上,将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只是看向楚千岚时,她微微朝他点了点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满殿气氛安静的有些怪异,最让众人觉得怪异的,就是高殿上的王后娘娘了。不时有人偷偷的朝她看两眼——王后已经许久不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了,上一回出席宫宴,还是七皇子回宫那一次。
往年的今天,王后可是从未出现过的。
今年淑贵妃这场生辰宴,因多出三个人,这气氛都与往年截然不同了。
好在很快随着内监的唱和,百里煌与淑贵妃终于进场了。
走在前面的百里煌脸色却有些不好。
若棠离席与众人一起拜倒在地时,偷偷望了一眼,就见百里煌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冷冷的瞪着王后的方向呢。
这么短的时间,淑贵妃就告了王后一状?
还是百里煌就是不待见王后,所以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淑贵妃很是本分的跟在他身后,并不与他并肩前行——毕竟那是属于王后的殊荣。
全场静了一瞬后,就听见百里煌低沉的声音响起来,“都起来吧。”
到底是最宠爱的妃子的生辰,百里煌也不好摆脸色扫了淑贵妃的兴,与王后淑贵妃一道接受了众人的恭贺,便让众人落座了。
“王后今日气色倒是不错。”百里煌扯了扯嘴角,冷眼看着王后,淡淡说道。
王后正将手中酒杯放下来,闻言微微一笑,“正是感觉今日精神还不错,才敢厚颜过来领宴。未提前禀告陛下一声,是臣妾的不是。淑贵妃,你不会不欢迎本宫不请自来吧?”
淑贵妃忙欠了欠身,道:“王后娘娘言重了,今日本也是您的寿辰,臣妾谨以此杯,恭贺娘娘生辰快乐。”
“淑贵妃向来懂事识大体,正因为如此,才能深得陛下的宠爱。后宫诸位妹妹们,可要好好向淑贵妃学习。”王后赏脸的与她饮了一杯,含笑嘱咐前来参加晚宴的嫔妃们。
宫里的嫔妃虽有些愣神,但王后的教导她们又不能置之不理,只得欠身回道:“谨遵王后娘娘旨意。”
淑贵妃脸色不变,扣着白玉酒杯的手指却是不自觉地紧了紧。
王后近年来除了应旨意参与宫宴外,不但不会主动出现在什么宴会上,便是出现在宴席之上,也只是默默不出声,独自呆一会便离开。
从来都是这般,可为何今日她的举动却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想要拿回执掌后宫的权利,要再跟她斗一次?
所幸王后说了那么几句话后,就没再说话了,百里煌一声令下,丝竹声起,舞娘们便跟着翩翩起舞。
这略有些尴尬的气氛才终于算是揭过去了。
酒过三巡,皇帝看似十分高兴,一高兴,就宣布了两个好消息,一是感念三皇子百里文瀚为先三皇子妃守节三年实属不易,今为他与护国候嫡长孙女赐婚,择吉日完婚。
护国候的家眷自然也在殿上,若棠望过去,就见一个穿着古烟纹碧霞罗衣的身形高挑又窈窕的姑娘随着她的母亲一道出席,与百里文瀚一道叩谢圣恩。
百里文瀚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平静的磕了头,平静的对着未来的岳母与妻子行了个礼。
若棠原还以为他要抗旨大闹一场,见状可算是松了口气。既然他已经接受了百里煌为他安排的婚事,想来对她的执念也会慢慢的淡去吧。
一晃神间,百里文瀚的目光已经精准的朝她看了过来,若棠愣了下,才扬起一抹笑,无声的说了声“恭喜”。
百里文瀚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似眯了眯,然后也笑了笑,便收回视线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果然是这样。
他要成亲,她只会松一口气,又怎么会难过?就不知道接下来这道旨意,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若棠此时其实是有些如坐针毡的,毕竟上一回百里文瀚高调的带她亮相却状况频出,就够这些女人们联想翩翩了。
如今见百里煌赐婚,赐的却并不是若棠,自然都拿或同情,或疑惑,或幸灾乐祸的眼光光明正大或者偷偷摸摸的打量她。
此时,也总算有人觉得不大对头了,上回百里文瀚带她进宫,那叫一个小心翼翼,那叫一个体贴入微,为了个位置还曾当众惹陛下不快。可是今天这两人,却分明不是一起来的,而且全程几乎连个眼神的交集都没有。那么,在今日这样的场合,这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的沈姑娘是怎么进来的?
若棠也不恼,倘若捉到谁正在看她,便坦然的送上一个友好的微笑,如此几次三番下来,旁人倒真的不大敢往她那边看去了。
等众人争先恭贺了百里文瀚与护国候那位姑娘后,百里煌果然又趁热打铁的宣布了第二个好消息,即楚千岚与肖敏的婚事。当然,因为百里文瀚是兄长,自然要等百里文瀚大婚之后,才会轮到楚千岚与肖敏。
此时众人的目光自然全都集中到了楚千岚与肖敏身上。
却只有百里文瀚隔着人远远地朝若棠看过去。
她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嘴角已然挂着笑,只是垂着眼,让人无法看到她眼睛是不是也依然在笑。
原来这个消息,她也早就知道了,难怪会这般不惊不怒不慌不忙。
楚千岚还真是什么都会告诉她。
他又看向楚千岚,他面无表情的于肖敏站在一起谢恩,眼角余光都没有看向身边的女子一眼。
他如此妥协,是为了讨好父王得到他的支持以继承王位,还是因为她的蛊毒而不得不妥协?他记得她曾问过他,在皇位跟她之间,他会选择什么?他现在也忽然很想问问楚千岚,在皇位与她之间,他又会怎么选择?
不过众人在恭贺楚千岚时,倒不像恭贺百里文瀚那般热烈,俱都有些小心翼翼的意思——这七殿下的脸未免也太黑了点,这哪像是听了好消息的脸啊?
待到众人的恭贺告一段落后,一直笑意盈盈的王后忽然开口道:“难得今日陛下这般高兴,臣妾便斗胆为七皇子求一个恩典——”
原本百里煌听见王后说话,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来,听清楚她竟是要为楚千岚求恩典,一时眉头皱的更紧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当众对王后翻脸,况王后今日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来,只得忍耐着说道:“王后有什么话要说?”
一直留意着王后的淑贵妃却觉得心头一跳,王后今日的一举一动都令她看不清楚,猜不透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忍不住往身后的老嬷嬷看了一眼,老嬷嬷微垂了眼睛,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淑贵妃慢慢的深吸一口气,看来正阳宫的宫人统统都该换了!
王后环视众人一眼,目光意味深长的在淑贵妃平静的脸色上顿了一顿,方才说道:“七殿下的生母梁嫔在世时,温柔谦恭的品性也是陛下您称赞过的。梁嫔去世多年,如今七殿下平安回到宫里,想来梁嫔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百里煌一听王后提起梁嫔,就担忧的往淑贵妃看了一眼。
淑贵妃虽力持镇定,但微微发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此时并不太愉快的心情。
她知道王后到底要干什么了!她想开口阻止,可是于情于理,她都开不了这个口——就算百里煌跟她以及一些有心人都知道楚千岚是她生的,可是他的回归,却是占用了七皇子的身份,七皇子乃是梁嫔所出,又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淑贵妃面上的笑容,第一次有些挂不住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百里煌警告的看着王后,显然,他虽然还不太清楚王后的意图,但她在此时此刻提到梁嫔,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臣妾恳求陛下,为梁嫔追封谥号!”王后恭敬的跪了下来,对着百里煌行了大礼。
殿内落针可闻,众人偷眼看到百里煌瞬间铁青的脸色,俱都不敢再往上多看一眼。
却又忍不住在心里狐疑起来,看起来陛下似乎很是看重七皇子的,那么对于追封七皇子的生母梁嫔,很应该乐见其成才是,怎么反而会气成这个样子?
这实在不应该啊!
众人不禁都为王后这神来的一笔以及百里煌的气怒感到诧异。
若棠却是其中最镇定的,王后在淑贵妃的生日宴会上,提出这样一个合情合理的让人无法拒绝的请求来,无疑是狠狠地打了淑贵妃一巴掌!
要知道,楚千岚的生母可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呢。梁嫔不过是个早被人忘记了的人,王后现在以死相逼,等过得些时候,或是熬死了王后,淑贵妃总能想法子认回楚千岚。然而这样一来,梁嫔若真的被追封,一个妃位是跑不了的,到时候,楚千岚还得将梁嫔的牌位送入太庙,从此往后每次太庙祭祀,他都需要给自己的“生母”上香磕头,若梁嫔追封为妃,楚千岚又这般大了,论理,是再无可能记到别的妃子名下去的。
也就是说,王后这一招,彻底断了淑贵妃想要光明正大唤楚千岚一声皇儿的机会!
就算以后楚千岚抢到那个宝座,未来的太后,也绝不可能是淑贵妃!
就算王后死了,百里煌不立新后,淑贵妃也只能得一个淑贵太妃的称号罢了,在明面上,她跟楚千岚可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的。
百里煌显然也明白了王后的用意,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冷冷道:“此事以后再议。”
王后无比诧异的抬起头来,“陛下,这却是为何?梁嫔妹妹品性高洁,七皇子亦是聪明孝顺,陛下对七皇子不也是没口子的称赞吗?如此,了却七皇子一桩心事,不也是一件好事吗?臣妾虽然见七皇子的机会不多,却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可怜又懂事的孩子,臣妾恳请陛下,在今日这喜气洋洋的日子里,追封七皇子的生母梁嫔,以慰梁嫔在天之灵,以全七皇子孝心可嘉。”
若棠远远地都能看到,百里煌气的发抖的手指着王后,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本来么,王后这请求是多么的合情合理,你若是拒绝,那倒是拿出个拒绝的理由来啊!只怕他一开口拒绝,众人就要疑心,他其实根本不看重这才刚回宫的七皇子,否则为什么梁嫔生前从未犯过大错,且生育了七皇子,也算是对皇室做出了贡献,却为什么在死后那么多年,也没有被追封过?就算百里煌忘记了,可现在七皇子回来了,王后又这般恳切相求,为何你还是不肯答应?这不是存心让人起疑吗?本来楚千岚在朝堂上要立足就不太容易,若再有百里煌不肯追封他“生母”的消息传出去,谁还敢往他身后站队?
且不说百里煌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有些本事的,虽然桀骜不驯了点,但大事情上还算是听话的,他舍不得如此打压他不说,就说这宝贝儿子可是他跟他最心爱的蓉儿生的!若是有人将他不肯追封梁嫔的事情传了出去,他要怎么跟蓉儿交代?他分明说了,要补偿这个孩子的!
百里煌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而一直垂了眼睛的淑贵妃此时却抬起头来,她深深的吸一口气,方才看向百里煌,强颜欢笑的说道:“陛下,王后娘娘言之有理,臣妾也恳求陛下,追封七皇子的生母梁嫔。”
说罢,转头拿泪意盈盈的哀伤眼神看了神色微震的楚千岚一眼,起身盈盈跪了下来,“求陛下成全。”
若棠一时也有些百感交集起来,这淑贵妃的反应还真是快,她已经知道,此事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提出来,为着楚千岚的前程着想,百里煌是不答应也只得答应的,就算是她,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现在她深明大义的这么一求,在百里煌眼里,自然是被可恶的王后逼到如此境地好不可怜,在楚千岚这里,也能塑造一个委曲求全的好母亲形象。
能在短短时间内,于自己全然不利的情形下,迅速而果决的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来,除了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男人们,谁又敢小看这样一个女人?
“爱妃……”百里煌果然心疼的无以复加,弯腰扶淑贵妃起身,“此事……”
淑贵妃却不肯起来,深深的磕下头去,然那语气已然带上了颤抖的哭意,“求陛下成全!”
百里煌看一眼默默站起身来的楚千岚,到底长叹一声,“爱妃起来吧,朕,答应便是。”
淑贵妃伏在地上的身体轻轻一颤,忍着泪意道:“多谢陛下——陛下,王后娘娘还没起身,臣妾不敢……”
百里煌冷冷的扫一眼王后,冷冰冰的说道,“王后起身吧,朕即刻就下旨,追封已故梁嫔为梁妃,你可满意了?”
王后不卑不亢的声音平静的响起来,“臣妾多谢陛下隆恩。”
众人复杂的目光于是又齐刷刷的落在了楚千岚身上,楚千岚一撩衣袍跪了下去,口中称道:“儿臣多谢父王开恩。”
丝竹歌舞重又开始了,只是这一回,谁也没有了喝酒看歌舞的好心情。
……
若棠借口出去散散酒气,没多久,肖敏就跟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太液池旁边,却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半晌,肖敏才望着被宫灯映衬的愈发深邃诡谲的湖面,轻轻叹一口气,“王后今晚这出人意料的发难,贵妃娘娘忍得了这一时,只怕日后王后娘娘……少不得要吃许多苦头了。”
若棠微微一笑,“我以为肖姑娘该同情的是即将成为你正牌婆婆的贵妃娘娘,而不是王后娘娘。”
肖敏愣了一愣,忍不住也轻笑了一声:“贵妃娘娘哪里用得着旁人同情?今晚这一出,是你们安排的?”
“天地良心,”若棠举手发誓状:“我们事前也毫不知情,王后娘娘突然这般发难,我也吓了一大跳好吗?”
肖敏沉默下来,望着幽深的湖面静默不语。
若棠便也不再说话,这一刻,她跟肖敏也许想的都是一件事。
淑贵妃会如何与王后清算今日这笔账?
良久,肖敏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听闻你搬了新居?如若不嫌,可否登门拜访?”
“随时欢迎。”若棠对她落拓一笑。
肖敏便也笑了起来,“起风了,进去吧。”
若棠点点头,是啊,起风了,这股风,又会将眼前的局势刮成什么模样呢?
……
淑贵妃早早以身体不适离席,若棠前往华清宫与她告辞时,发现她两只眼睛都哭肿了。
见到若棠,淑贵妃眼中又流下两道清泪来。
若棠连忙走过去,惊慌失措的安慰她道:“母妃,您别这样。看您这般难过,我心里也难受的紧。母妃,您放心,便是……便是殿下他名义上是梁嫔的孩子,可我们都心知肚明,您才是他的母亲,殿下他……他今日看您那般,他也很难过的。殿下一贯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心里定然十分心疼您的。”
“真的吗?”淑贵妃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若棠的手不放,苍白脸上的紧张与痛苦,看的人心里都跟着酸痛了起来。
“真的!”若棠连忙对她保证道:“您放心,殿下那里有我,您为了殿下牺牲了这么多,殿下他应该好好孝敬您才是。您为了他这样难过,我都会告诉殿下的!”
“好孩子!”淑贵妃泪眼朦胧的望着若棠,“如今母妃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
“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对着淑贵妃的泫然欲泣,若棠摆出了信誓旦旦的姿态来。
好容易将淑贵妃哄的不哭了,若棠赶紧跟她告辞,终于离开了这令人憋闷的皇宫。
一场热热闹闹的生日宴会,就这样有头没尾的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