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夜辰早已经习惯太后不咸不淡的态度，面带笑意恭敬道：“孙儿谢过皇祖母。”
太后看着他那十年如一日的笑容就来气，捏了捏眉心，略带愠怒道：“哀家不是说过不许你这么笑？”
凤夜辰神色微僵，一时有些无措。
看着他这样，太后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算了算了，随你们年轻人去，左右哀家老了，说的话你们也听不进去。”
“皇祖母言重了，您的话孙儿怎会不听？”凤夜辰快速开口解释，想证明他的心意。
可太后听着这话，脸上的烦闷却越发明显。
叶拂衣是想继续看戏，可身为医者，却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后将自己气的犯病。
她想了想，开口制止道：“太后，您现在的身子不宜动怒，有什么话不妨放慢一些好好说。”
太后长舒一口气，因叶拂衣的话放松了些许。她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凤清湛，沉声道：“权当哀家多操心，爱怎么样怎么样。”
听她语气又有些激动，叶拂衣也过去帮忙顺气，怕她情绪过于激动再昏过去。
凤夜辰看着太后的眼中也满是紧张，担心并不作假。叶拂衣看在眼中，却也不免多了疑惑。
他对外人虽然虚假了一些，可对太后的关怀却是真的，完全是出于一个晚辈的孝心。
可太后这愤慨的态度，却和面对凤清湛和她们时的慈祥全然不同。
没等她多想，就只见凤夜辰已经站起了身，面色沉重道：“皇祖母既然见到孙儿会不快，那孙儿便先退下，还望皇祖母保重身体。”
他说完，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叶拂衣，这才转身朝外走去。
他的速度很快，太后开口想要阻拦，人却已经出了门去。
看着已经空下来的椅子，太后懊恼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后悔着什么。
叶拂衣只是听着她的呼吸声，判断她此刻的身体状况。至于其中的那些恩怨，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等伺候太后睡下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叶拂衣本不想理会柳雨婷，却架不住人家非要来挑衅。
寿康宫的院子里，柳雨婷带着自己的四个贴身丫鬟等在那里。
看到叶拂衣过来，她们一个个都露出了防备的姿态。
“叶拂衣，刚刚太后的话你应该已经听到了。熠王妃的位置，只能是本小姐的！”柳雨婷直接了当开口，没半分扭捏。
叶拂衣听她如此果断，眼底也不免多了欣赏，略带感慨道：“你有话直说挺好的，下次别那么多弯弯绕绕瞎折腾，别人一眼就能看穿，多没意思？”
柳雨婷脸一白，原本带着得意的双眼如今充满了怨恨。她本该占上风的，可为什么这贱人却依旧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你闭嘴！你别以为你和表哥二人之间有婚约便可以接近他，自不量力！”
柳雨婷小脸上满是愤怒，咬牙看着叶拂衣，恨不得上来手撕了她。
听她骂出口的话，叶拂衣除了想笑之外，再没任何心思。
只是想着她刚刚所说的婚约，叶拂衣脸色微沉，冷声问道：“你调查我？”
柳雨婷突然有些腿软，忍着后背森森的冷意，强撑着身子愤怒道：“对！不过是将军府一个无人在意的弃女，若不是你这一手医术，你以为表哥会带你回来不成！”
柳雨婷越说越气，恶狠狠道：“要不是你碰巧医治了姑奶奶，你这种身份，就是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识相的就离宫里的人远一点，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拂衣眸色一点点暗淡下去，听着柳雨婷威胁的话，不由反问道：“是吗？我还真想知道知道，柳相的孙女儿到底有什么手段。”
柳雨婷被她这话噎的一顿，刚想说杀了她，却被叶拂衣泛着森森冷意的眼神吓退。
她的双眸深不见底，仿佛带着能吸人骨肉的能力，让她全身发麻，生不出半点上前的勇气。
叶拂衣嗤笑一声，上前挑起柳雨婷的下巴，泛着冷意的双眼对上她明显有了害怕的眸子：“小姑娘，我记得我之前好像说过，你若是不想死便离我远一点。看来，你是一点都没记住呀！”
柳雨婷听着这话，寒意从头到脚将她整个人笼罩，骨缝中甚至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
疯子，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疯子！
察觉到她要逃，叶拂衣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收紧，眉眼间略带不悦道：“我话都还没说完，你这就要走，是不是不太合适？”
柳雨婷身子一抖，脑海中只充斥着一种想法。那就是她要逃，远远地逃开叶拂衣的身边。
她太危险，饶是从小见惯了生死的她，却也不得不害怕她真的会动手。
“事不过三，下次你要是还跟一条疯狗一样冲上来乱咬人，就别怪我拔了你的牙齿，抢了你心心念念的男人！”
叶拂衣蓦地松开手，任由满脸恐惧的柳雨婷跌坐在地上。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更何况别人这么三番五次的来挑衅她！
若是还能忍，她岂不是白活了？
冰冷的地板使得柳雨婷逐渐清醒，眼中的恐惧也被愤怒彻底取代。
“叶拂衣，你可知你现在在说什么！”柳雨婷气的声音微颤，丝毫不怀疑叶拂衣能不能说到做到。
她是疯子，她要想做，怎么可能会顾忌其他？
叶拂衣闻言浅笑，稍微弯腰与柳雨婷对视，语气缓慢道：“别试图挑衅我，你视如珍宝的东西我别人未必稀罕。可你要硬是觉得我和熠王殿下有什么，那我也不介意趁了你的意。”
“你敢！”柳雨婷蓦地瞪大了双眼，满脸怒意。
可她的话刚刚出口，她自己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别人不敢的事情，叶拂衣敢……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柳雨婷一把推开反应过来来扶她的丫鬟，满脸惶恐。
旁边的丫鬟也被叶拂衣吓得不轻，被推倒之后索性就和自家小姐一样瘫坐在地上，希望等下不至于被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