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没办法,只好应声。
“是。”
江凌衍定眸看了云落一眼,转身离开了后院。
李太医跟着江凌衍离开。
云落走到门口,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抿唇。
看江凌衍这模样,分明是把她刚才随口一说的话当真了,这就表明,他甚至柳侧妃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江凌衍在北姜权势地位这般显赫,竟也有女人敢给他戴绿帽……
“王妃,你的手流血了!”锦书在看到云落手背上在往外渗血之后,连忙进屋去拿药膏和纱布。
云落收起思绪,低头看了眼手背,这才感觉到了痛意,转身坐回桌前让锦书给自己伤口上药。
这边,江凌衍带着李太医回了东院。
一进卧房,等房门被关上后,他一脚就把李太医踹倒在地。
“连本王的侧妃你也敢染指?”
李太医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来跪好,“王爷莫听王妃挑拨,下官只是看侧妃丧子,一时不忍,才帮她说了两句话。下官与侧妃清清白白,还请王爷明察!”
“明察?”江凌衍冷着脸,目光森寒的看着他,“本王若彻查,你这一家老小怕是都没命了。”
他说完,抬眸看向站在门口的顾堂。
顾堂会了意,带了柳侧妃身边的瑾沫进来。
瑾沫此刻也是惶恐万分,在李太医身旁跪下后,伏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江凌衍的目光落在瑾沫身上,“本王问你,李太医和侧妃可有过密的接触?你应该知道桑禾是怎么死的。”
桑禾是被碎尸万段的。
这四个字,瑾沫一想到,便从内心最深处泛起骇然。
她把身子伏的更低了,声音颤颤巍巍道,“有,两个月前,一次李太医来给侧妃把脉的时候,两人不知为何就……如此几次后,侧妃便怀孕了。”
“在王爷赐桑禾到院里之前,侧妃就有孕吐的反应,但反应不大,对外只说是吃坏肚子了。”
“可眼看孕吐越来越严重,实在瞒不下去了,她本想着利用桑禾争宠,可桑禾死了,她又被王爷拒之门外,所以只能兵行险着,先斩后奏对外宣称怀孕,再对您瞒天过海。”
说到这里,瑾沫微微抬起头,看向江凌衍寒冰似的脸,声音越来越小。
“昨日上午你来过院里之后,侧妃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便提前吃了堕胎药,再邀王妃赏雪,想在赏雪的时候,装作被王妃推下台阶意外流产。”
“你说什么,她故意吃了堕胎药?!”李太医突然转眸朝瑾沫看来,显然是对此事不知情,震惊之外,他脸上还带着怒气。
不管怎么说,这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被愤怒和震惊驱使着,他都忘了江凌衍还在场。
江凌衍脸色沉冷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冰封三尺。
“瑾沫,继续说。”
“是。”瑾沫弱弱应了一声后,又继续道,“等到流产以后,已死无对证,侧妃以为只要咬定孩子是王爷的,再咬死王妃谋害,此事就能翻篇了……”
话说到这里,瑾沫也说不下去了,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李太医被当众戳穿,已经毫无狡辩的余地,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
“求王爷饶命,下官一时被美色所诱,糊涂犯下大错,求王爷看在这些年下官尽心为王府里主子们医治的份上,饶了下官这一次吧。”
江凌衍盯着他,冷笑了下,“尽心医治?要本王把你之前给王妃开的药方都拿出来,请御医给你讲讲这药方的问题所在吗?”
李太医浑身一僵,连忙认罪,“王爷,先前我受宋侧妃威胁,她是主子,她的话我不敢不听啊!”
“你不敢不听她的话,却敢不听本王的话。”
江凌衍冷冷说完,目光看向顾堂,“把他送去刑部,让刑部严加处置。”
李太医蓦地抬起头,他Y乱主家,又故意开错药方陷害主子,这些罪名加在一起,按律是要株连三族的。
“王爷,下官错了,我再不敢了,求王爷饶命啊,王爷!”
顾堂命人把李太医拖下去带去刑司后,出声问江凌衍,“爷,那柳侧妃那边是否还要请太医过去?”
江凌衍冷眸朝他射过来,“柳意既受不了丧子之痛,救回来怕是也要寻死,不如成全她,让她去与她的孩子作伴。”
顾堂应声,“是。”
瑾沫身子狠狠抖了起来。
……
翌日,天还没破晓,柳意阁院里传来一声惨叫声。
“侧妃自尽了!”
云落是被吵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后,探身对着窗外,“锦书,出什么事了?”
锦书闻声,从外面提步走了进来。
“王妃,柳侧妃因受不了丧子之痛,昨夜悬梁自尽了,是被打扫屋子的丫鬟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那丫鬟也被吓了个半死。”
云落从床上坐起身,蹙起眉,沉默了一会儿后,她起身。
“帮我更衣,我过去看看。”
锦书怔了下,拿衣服过来,“王妃,要不别去看了,人都死了,没的沾染上晦气。”
云落面无表情的张着手臂,沉声道。
“我是王府主母,后宅死了人,我总要弄清楚死因,给王爷一个交代,省的他知道以后再怪我。”
重点是,柳侧妃前脚刚来她院里闹过,后脚回去就死了。
本来她就嫌疑重重,若再不去,怕是会被人说成是心虚不敢去,直接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
“也是。”锦书也不再劝了。
洗漱完,云落带着锦书去了柳意阁。
彼时,柳侧妃的尸体刚被人用白布盖好。
云落进屋后,围在四周的下人瞬间就噤了声。
询问了下人几句,云落的视线掠过悬在梁上的白领,最后落在了柳侧妃掌心的红痕上。
如果是上吊自尽,她不会挣扎,手上也不会有伤痕,明显是被人勒死后悬在了房梁上。
敢在王府里公然杀害侧妃的,除了她,只有江凌衍。
云落冷声吩咐,“把尸体从后门抬出去,侧妃一尸两命,怨气冲天,给她挑一处风水好的地方。”
“此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得议论,若传到本王妃或王爷耳朵里,可不只是挨顿板子的事了。”
说完,她便带着锦书离开了。
其他下人听到她说怨气冲天,怕院子里不干净,也都赶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