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出门赶到西塘酒吧的时候,乔生和南阳笔直笔直的坐在一个角落里,距离靳绍远远的。
我大咧咧的坐在了乔生旁边,看到了满桌的水果和饮料,说起来挺挫的,我们这一群人里面就没有几个喝酒的。
狙击手大概很少有人沉迷于醉酒,因为我们的大脑需要保持冷静和清醒。而过度的酒精会让那只拿枪的手颤抖。南阳是负责保镖工作的人,所以他基本上滴酒不沾。
至于大活宝乔生,他一喝酒就完全失控了,我还见过他拿一只肥胖的猫当麦克风,又唱又跳的特闹腾,整个过程中,那只胖猫的包子脸比大便还要臭。所以,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着想,他一直都是禁止喝酒的。
我拿起一杯酒痛快的一饮而尽,而另一位喝酒的主儿正在吧台一杯接一杯的狂喝,他垂眼的俊美侧影,引得酒吧里的人们目不转睛的看。
乔生抱怨的说,“现在当老板的这个样子,我们这些跟着打工的日子能好过吗。其实小绍绍很好哄的,你去撒个娇就没事了。”
我给他撒娇?那他岂不是缠人缠的更厉害了!就不能给人留一丁点的个人隐私吗?我心中一千头羊驼奔腾而过,举起酒杯,又大饮了一口。
“啧啧。”乔生说,“果然是心心相印,连喝酒的节奏都一模一样。”
我望了一眼,这才发现靳绍和我都是同一时间举杯,同一时间放下杯子,做什么都是一致的。
谁要跟他一样!我转过身去!
“算了诶。”乔生说,“我还是和南阳一起去找女法医吧。”说完,他拖着沉默不语的南阳出去了。
结果,靳绍整整一天没有和我说一个字,确切的说,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虽然他有时没皮没脸的,可是一生起闷气来冷战,气性还真大。
乔生和南阳也许还没有找到南宫芩,一直都没有回来,这一天基本过的沉默而愁闷,但是感觉好不容易有了一会自由呼吸的空间了。
到了晚上,我关掉了电视,刚去洗了个澡,可回来的时候,骤然发现花雕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
他眉目清朗,倾国倾城的古典神韵,配上这古色古香的宅子,再合适不过。
可我却一点都不懂欣赏,上前使劲的拉着他,“你给我下来!有你这么粘人的吗!就不能给我一点自己的空间吗?”
靳绍怎么着都不肯挪窝,拖不动他,我就拿枕头砸他,两人拳打脚踢打斗了一番,最终我气愤的拿了一床被子躺在了沙发上,忿忿的想,这人高马大的一男人,怎么这样变泰的粘人。
“哎!”他扔过来一个枕头,不偏不倚砸中了我的脑袋,“你要自己的空间干什么?”
我哗得站了起来,“是人都有隐私,我要一点自己的空间用来挖脚丫抠鼻孔,不行吗?”
“哈哈哈。”他说,“那你就在我跟前挖脚丫好了,反正我又不嫌弃你。你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我都清楚得不得了。”
“你!”我转过身,站在窗前生闷气。
可是不管我心里怎么气愤,当他蹭过来从身后悄悄搂住我的时候,宛如两条蛇在一起耳鬓厮磨,还是忍不住心软了。飘浮在空中的香气,冷冷凉凉,又浮浮沉沉,渗人心脉。
跟他一起这般的快乐,怎么抗拒情浓意浓?缠人便缠人吧,有了这万杯同醉的爱情,还要那自由作甚,只是,这一下子,全然没了原则,真是形象尽毁。
靳绍贴着我的耳朵说:“你又在自我纠结了。”
“是呀,可我不是你的妻子,这样算什么!”
靳绍很奇怪,“怎么就不是了?蓝若瑄的身份本来就是假的,你又何必在意。如果你想要名分的话,我们就举办一个婚礼。”
他就像一个玉如意一样,要什么便拿出什么来,毫无犹豫毫不顾忌。
我心安理得的享受这浓如醇酒的爱,最慷慨的男人,也不过爱你青春数十年,所以,让他们倾尽所有又如何。一时间沉迷,全然不顾这背后掩埋的诡秘——他到底爱我什么呢?
“对了,你能想办法让南阳和我讲讲过去的事吗?他都不理我!”我说,“我想知道以前的南若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问我不就知道了吗?”靳绍说,“她善良,正义,非常的勇敢,我没见她怕过什么事情,即使生死关头也不会哭哭啼啼,而且还很有原则,重承诺。”
他说的那个人会是我吗?如果真的是我,我又怎么会从那样的一个女子,一步步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我抵赖的狠狠说道:“这都怨你,让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若瑄,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说,“你还在耿耿于怀啊,何况,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一直都没有放弃你啊。”
这一句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我使劲挥着胳膊打着他,“我被人骗!被人追杀的时候,你哪里去了!你哪里去了!口口声声说没有放弃我,可是在我需要你的这些时候!你都哪里去了!”
靳绍去抓我的手臂,牢牢的攥住了,“好了好了,别打了。”
“我就要打!”我气愤的挣脱,朝他的胸膛捶着雨点一样的拳头,“都是你没看牢我,让我吃了那么多苦。”
靳绍的霸道一下子上来了,把我推到墙上,按住了我的胳膊,然后笑嘻嘻的说:“我这儿可不是一面鼓,你这么捶,早晚会把你男人给捶残废了!对帅哥怜香惜玉一点点好吗?”
“呸!”我啐了一口。
“好了,其实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我哪都没去。”他说,“只是有些事是你注定的缘分,是我不能控制的。”
“胡说!我怎么不知道……”
他上前用唇堵住了我的话,舌尖撬开我的牙齿,疯狂的伆了起来。开始我还捶了几下,可瞬间便被那炽热眷恋的爱意排山倒海的袭中,只能回应那狂热的掠夺。
人们常说,爱情就好像是鬼一样,谁都听说过,却没有人真的见过。人们总是看不清,爱情到底是什么模样。
直到发现面对靳绍的那一刻,我对他是那么的矛盾。我会依他为父,却又怜他如子,尊他如兄,又宠他如弟。想师从于他,却又想教导他为自己的徒弟。
亲他如友,又气他如仇,希望成为他的女皇,他唯一的女主人,有时候,却又甘心做他的小丫鬟小女奴。
这就是爱情的模样,它是我们内心缺失的一部分。你贪婪着什么,它就是什么。
我在这矛盾交织的情感中已经不可自拔,“唔唔……疼……”
他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反而故意的大力拥伆,在我差点窒息晕倒的前一秒钟,他终于放开了手。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是不敢再惹他,只好老老实实做罢。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乔生喊道:“若瑄,我们找到南宫芩了,明天她的假期就要结束离开古镇了,你要见她的话,现在赶紧去找她吧。”
听到这,靳绍说:“我和你一起去。”
“不!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谁都不要干涉。”我迅速的披上了外套出去了。
急匆匆又迫切的走在青石板路上,古色古香的老宅,门口挂着绯红的灯笼。
我问道:“就是前面这家中医馆吗?”
“是的。”乔生说,“你为什么不让靳绍陪你一块去,万一有什么危险……”
“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南宫芩是个法医,她又不会武功的。”我说道。其实是有些事我不想让靳绍知道。
我敲了敲朱红色的木门,“南宫医生!”
里面果然传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是谁?”
我看了乔生一眼,乔生说:“好吧,我到外面等你,你小心点,万一有什么事,就大声喊我。”
他走过石板路,远远的守在了外面。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子打开了门,“你找我?”她和照片上的南宫芩一模一样,也和苍七夜描述的很像,永远都披着一件白大褂,身上有着尸臭味。
这是一个常年和尸体打交道的人。
“南宫医生,我有些事要请教你,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请进吧。”她嘴上说着请进,却朝着我眨眨眼,示意让我走开。
我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迅速的从腰间拔出了枪,可是一瞬间手中物已被不可抵抗的力量抢走了,有人从我身后牢牢抱着我,用力捂住了我的嘴,那熟悉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意识到了那偷袭的人是管毅。
原来南宫芩早就被他控制了,是他故意利用她引我到这里来的!
然后我被推进了中医馆,门迅速的吱呀一声关上了。
他在我耳边低低冷笑,“你还落在了我的手里,叛逃的妻子。”
当他抱住我的时候,我的心脏稳稳的跳动着,已经没有了任何波澜,也没有了曾经惊心动魄,爱恨交织的感觉……
从那一刻起,我知道自己就是一根火柴,点亮的瞬间,温暖而明亮,然后那团火越来越烈,渴望着他能与我一起焚烧,可是直到我烧成了灰烬,也没有将他点燃。但是我已经耗尽了,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