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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故人伤逝(1 / 1)

风承琰和羽安来到水神湖畔时,湖心演武台边正热闹,羽安本想趁着所有人都在注意台上对战,悄悄找到负责监督考核的师者。然而阁内弟子的眼睛一直是雪亮的,他们刚走出灌木的掩映,便有人指着这边喊了一声:“那不是羽师姐?羽师姐竟然和风少主…”

无数双眼睛刷刷的聚了过来,只见细雨潇潇,湖畔花木葱茏,一株枝叶繁茂的含笑花树被雨水洗过,花朵雪白晶莹,花丛旁玄衣的男子微微弯着身,雕塑一般的脸向一边偏着,正在与背上的女子话,侧脸那般起伏无暇,嘴角笑容那么温柔,迷煞了湖中央一众呆呆注视的女弟子。而一向清冷的羽师姐,那垂眸倾听,时不时又轻轻点头的样子,竟然,也称得上温柔可爱。

一瞬间,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在心中唏嘘:什么叫作之合?什么叫风华绝代?上终于降下一个妖孽美男,要将冰山美人羽师姐收走了。

面对那声大喊以及随后的目光,羽安的反应很是淡定,她这几年走到哪被围观到哪,已经能视八卦路人如粪土。见不远处的海棠林里立着两位执卷师者,羽安拍拍风承琰:“是周执卷和杨执卷,都是好话的人,我这一次也许可以不用上场了。”

风承琰转身往那边走,边走边道:“你这伤势当然不能上场,他们若是不同意,我就…”

“你就怎样?”羽安挑眉。

风承琰一笑,语气很是温和:“我做弟子的也不能怎样,只是两位师者如此威风,想来是修为高深,风某不才,想要约个日子讨教一二。”

羽安无语,以前没发现风承琰这么阴险。别看那两位是师者,但打起架来不准还真不是风承琰的对手,要是约战,弟子挑战师者的消息一传出去必然炸锅,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输给风承琰,他们老脸往哪儿搁?

他们已经走到海棠林了,话没有压着声音,那两位师者早就听的一清二楚,脸色很是精彩。风承琰将羽安放下来,到了近前他们才发现两位师者旁边还站着暮长凌,先前他身形被花木挡住了,他们都没看到。

两人先向师者行礼,明来意,周执卷绷着一张脸不搭腔,杨执卷却很识时务,生怕风承琰真的约战,便勉强扯了笑脸,应允了。

师者离开后羽安对暮长凌道:“暮师兄,你今日不参加考核吗?”

暮长凌一袭蓝袍长身玉立,仍是那副翩翩公子温如玉的样子,只是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看风承琰的眼神更加复杂,半晌才道:“刚刚打完了一场,下一场还没轮到。”

正要再,林子里却跑来一个人,边跑边喊着:“羽安,你能不能召灵鸟来,我必须得下山,马上!”

羽安回头,就见禾雅一脸惊慌焦急的扑了过来,若不是风承琰拦着,她这一扑定会把站的不稳的羽安扑进泥地里。羽安从没见禾雅这么失态过,眼看着那张秀美的脸上不知是被雨水还是泪水糊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秋水美眸里满是惶急,她心中一凛,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禾雅一眼看见暮长凌,连忙稳了稳心神,打过招呼却连衣服发髻都来不及整,着急的向羽安递出手里半湿的纸条,羽安打开一看,上面只潦草的写了四个字:夫人病重,速归。

禾雅这两年一直在杨家医馆行医,在鼎城已经很有名声,也积下了一些资财,因此有专门的信隼传递家中消息。羽安也不废话,仰吹了一个极响亮的口哨,吹完找了最近的一间茅屋,趁着焰火还没过来正好可以处理一下脚伤。

禾雅将她脚上的绷带拆开,指尖暖黄色灵力腾起,在伤处反反复复的拂过,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两只脚上狰狞的伤口便基本长合,只剩了很的两道血痂。

在这一群伙伴之中,禾雅无疑是武力值最低的一个,但她在一个群体里的作用实在不能忽视,就像这一次脚底的伤,没有禾雅,羽安就得当大半月的残废,有禾雅,她立刻就能活蹦乱跳。

禾雅的母亲病重,羽安和暮长凌作为朋友自然该帮衬,风承琰跟禾雅没什么交情,就不好跟着了。焰火展翅上,鸟背上的羽安回头看过去,看到负手站在雨帘之中的风承琰,忽然大声喊道:“今,谢谢你。”

风承琰并未回话,只是一笑,笑意温柔。

焰火长鸣一声冲上际,巨大的双翼划开雨幕,宛如一道烈火,渐行渐远。

赤羽鸟飞行速度极快,不到两刻她们便到了鼎城,火红色的巨大灵鸟飞越城池上空,引发了一片哗然躁动,鸟背上的两人却都没有心思关注这些,离火刚一降落在禾府前宅的屋顶,羽安便拉着禾雅跳进院中,直奔禾夫人的住处。

禾府并没有想象中的忙乱,三人一进主院便有一个穿着暗蓝色布裙的妇人匆匆迎上,对禾雅道:“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快去看看夫人,昨还好好的,今早上却连床都起不了了,几位医者都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是要急死人。”

禾雅脸上的泪早抹了干净,苍白的嘴唇死死抿着,脚步急促,但走到正厅门前的时候她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羽安转头看她。禾雅白着一张脸,声音颤抖道:“羽安,暮师兄,你们感觉到了吗?生命力的流逝,死亡的逼近。”

羽安和暮长凌一愣,还没有答话,院外便有一个声音道:“我也感觉到了,修灵师能沟通地灵气,有时候对于死亡也会有一种奇特的预感。”几个人都回头看去,见院门处走来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他撑着素色纸伞,金发齐腰,走到廊下时将伞抬起,那琥珀色的眸子里,带了点不明的沉寂的情绪。

“温淮?你怎么在这里?”羽安惊诧。

“我要在城中办些事情,便提前和阁主打了招呼没去考核,方才看到离火从大街上飞过去,便知可能是出了事情。”温淮收了伞,不知是不是背光的原因,羽安觉得他的眉眼似乎比平时要暗一些。

禾雅还是伸手掀开了帘子,夏日的门帘轻薄如纱,她挑开帘子,四个人一眼看到里间榻上躺着的妇人。

羽安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禾夫人时她的样子,禾夫人与禾雅的容颜十分相似,圆润的鹅蛋脸,弯眉如月,一双眸子似含着秋水,温柔明媚。那也是雨,华衣的妇人靠着廊柱呆望着院中的秋海棠,那眼神那么痴那么远,一汪秋水里倒映的反反复复都是一个已然逝去的影子。时隔三年,禾夫人的容色并没有多少变化,但那双眼睛,已然不再呆怔如少女,而是清明起来,沧桑慈和一如她这个年纪的妇人。她的脸色并不枯槁,甚至还有点红润,但羽安清楚的感觉到,这只是暂时的回光返照,死亡已然跟在了她的身后。

禾雅一声“母亲”半哽在喉咙里,怔怔站在原地。禾夫人温婉一笑,向她招招手,唤了一声:“雅儿,你来了。”

禾雅眼泪骤然决堤,她扑到榻前,抓着禾夫人的衣角泣不成声。

“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禾夫人轻轻抚着她的头顶,语气温柔:“母亲是个怯弱的人,未出嫁时便躲在父兄身后,出嫁后又全以夫君为,从没有想过要独立承担什么。你父亲一走,禾家大厦将倾,我受不住那重量,便把自己变成疯子傻子,自私的把你一个孩子推出去,让你受了那么多苦,我一直是个这么怯弱的人啊…”

禾雅心中酸涩难当,这些年她独自应对一切,忍受着忘恩负义者的背叛与冷漠,忍受着落井下石者的奚落与欺辱,人后努力的算计每一枚铜钱,人前却还要强颜欢笑。她怎么不恨?恨上残忍,夺去父亲生命,恨母亲自私,兀自沉浸在自己的迷梦里,留她一人面对现实。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是他们的女儿,父母身陷苦痛,她即便恨着,又怎能不去承担,不去保护?

禾夫人续道:“好在你和我是不一样的,往后的日子也无需我们担心,你自己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很好。”她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但是孩子,一个人很苦,这世间最苦既是孤独。如果有一,你遇见了一个人,觉得茫茫人海都是过客,只有这个人走进了你的心底,那就是你的缘分,要紧紧的抓住。但求良缘,不惧千难万险。”

禾雅下意识回头看向暮长凌,暮长凌站在门口,目光在和禾雅接触的一瞬间便转开,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握,却又松开了。

就像之前许多次一样,她不顾心中羞涩,大着胆子去接近他,那么明显的示好,他却仿若不知,仍然那般守礼,那般疏远。

禾雅只觉得心痛若刀绞,是不是非要跨越千难万险,她的良缘才能求到?

禾夫人将他们的神色看在眼里,唇边溢出一声叹息。

屋中寂静了一息,外面忽然起了风,窗子半开,一阵细雨被风吹着卷进了卧房,带着丝丝凉意。温淮走到床边,正要将窗子关上,却见窗前有一株半开的秋海棠,花叶鲜绿,花苞颤颤立在风雨里,似乎随时都要折断。

温淮将那花连盆托在手里,关上窗子,转身放到窗前的桌子上。禾夫人的回光返照的状态已经维持不住了,她的脸色迅速枯败下去,像是一朵盛极的花,败落在秋风的湿冷中。禾雅呜咽起来,声音就像即将被抛弃的兽。

禾夫人却不再看她,而是看向桌上的秋海棠,眼神恍惚而缥缈,轻声呢喃:“等到秋海棠在春日盛放,等到岳江回流入昆仑,等到世间事了,凡尘再无牵挂,你我能否相聚?”

温淮一愣,没有想到这句三年前随口一的话禾夫人竟记到了现在,她这句话时的语气轻的好似吟唱,屋外的雨声沙沙,屋中有压抑而悲戚的哭声,女人轻柔的呢喃那般悠缓,就像一句咒语,一句预言。

然而秋海棠不会在春日盛放,岳江不能回流入昆仑,便是凡尘事了,离散的人又怎么能相聚呢?

长身玉立于玄窗前的俊美男子忽然便垂下了眼睛,他从这轻轻的一句话里,隐约体会到了一种名叫命运的东西,微凉。

榻上的妇人闭上眼睛,这个自夫君故去后便疯癫痴傻,执拗的不肯面对现实的女人,临死前才醒来,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死后,将我的尸身焚化,骨灰与夫君的衣冠,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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