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歌谣在‘洞’里回‘荡’,是无比动听悦耳,却又充满了凄宛和空‘洞’,从铭起的能戒里取出了皇袍,内衫,长‘裤’,缓缓为这石像穿戴好。
她的动作很温柔也很是细致,生怕碰断了一根发丝,因为那发丝也已经石化。老者的狰狞在皇袍的掩盖下,稍稍收敛,最后的威严在这皇者的尸体上散发。
那是传奇而充满艰辛的一生,一路走來,他到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传奇,最后是在那战场上斩落了神。
伏在铭起的‘胸’口,蹭蹭他冰凉的身体,刺雪轻轻‘吻’着铭起石化的脖颈,道“对不起铭起,刚才我说了自‘私’的话,你别生气,别去找别的姑娘,我这就來陪你。”
轻轻抚‘摸’了自己平坦的腹部,刺雪微笑着长叹了声,颤声道“孩子,原谅娘亲的残忍,我要去找你们爹爹去了。”
昨夜的美梦已经破碎。
她又道“铭起,我是很残忍的,我知道你想用孩子束缚着我,让我活着,可是你失算了,别想撇下我。”说完缓缓闭合了眼睑,她的身上开始泛起白光,灵魂在震颤中开始积蓄力量,只等那刹那,如烟火般炸开的刹那,便随他而去。
生既无欢,死亦何惧?生当同眠,死当同‘穴’。
蓦然之间,一只大手贴在了刺雪背后,强大的吞力瞬间将她灵魂中积蓄的力量全部吸去,“铭起是你么?”刺雪沒有睁开眼,身子无法自已地颤抖。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他还沒有死。”刺雪猛地睁开眼,眼里的空‘洞’被难以想象的惊喜取代,立刻坐起看着面前的男子,相貌俊得很,不过身上已经出现了太多的伤口,伤口上残留的力量刺雪很清楚的感觉到了,是刺主的力量。
这人正是铭洪,她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跪拜在地,磕头求道“先祖,求求你救救他,救救铭起。”铭洪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静,抬手间一股柔力把刺雪托起,他道“他的身体,生灵之气已经算散,寿元也已到了尽头,要让身体再拥有生机,很难,却不是完全沒有办法,你体内已有我噬族血脉,日后不可动这寻死的念头,即便救不回铭起,你也必须让两个孩子安然无恙,你懂我的意思么。”
刺雪连连点着头,‘激’动道“我答应,我答应,即便救不回铭起,我也绝对不会在两个孩子未出世前伤害自己,只要先祖救他。”
铭洪点点头,对着痴情的‘女’子稍稍打量,眼里有一层满意之‘色’,他道“先随老夫回噬族吧,老夫受伤不浅,需要一段时日的调养。”
回头一看铭起那苍老化石的身躯,担忧道“时日越长会不会…”铭洪答道“实际上铭起已经死了,不过还有机会复生而已,时间长短无关紧要。”
“那最好。”刺雪满目柔光地看着铭起,又充满了心疼,那一道道伤口,一定是经受了莫大的痛苦。
铭洪抬手一握,大片的本源力量铸成一副‘玉’棺,他道“把他的身体放进去,切莫再受到创伤。”
刺雪点了点头,极为小心的运起力量将铭起的身子托起,缓缓送去棺中生怕有丝毫的损伤。铭洪深吸了气,嘴角溢出一缕鲜血,随意抹去他道“走吧。”
“铭起,你睡吧,我一定会让你醒过來的。”刺雪深深看了棺中铭起一眼,眼里坚定之芒好似经那沧海桑田,也难动摇半分。
盖上棺盖,能从‘玉’棺外看见铭起安稳的躺在其中,刺雪长出口气,充满温柔和颤抖,今日的变故太大,她的心很‘乱’,‘乱’到分不清是他死后的痛,还是能有机会复生的喜。
唯一能够保持清醒的是这副石尸还在身旁,那就是铭起,他还在,也还会回來。
噬族的一‘波’人终究同帝狂太倩衣等人一同回到了噬族,而噬族内正经历着巨大的变故。
传回了十八代铭皇还活着的消息,个个长老无不惊骇,甚至闭关苦修的大长老也被惊动,不得不出关等待铭洪回來。
大长老受恩四十四代铭皇,一颗赤忠之心可堪铁虚,听闻十二长老非但沒有拦住铭起,更沒有前去相帮,勃然大怒,立刻将其余七名长老召回,重重责罚了十二名长老。
今日的噬族气氛极为诡异,三大族的族人‘门’前无不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是因铭洪回來的缘故,铭皇活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各家各户皆是喜上‘门’眉。
还有一事,今日,恰恰也是现任铭皇的百年生辰,族里喜上添喜只等两名铭皇回來,要高歌欢庆。不过血珀等人回來后,三族又下了命令,让所有人府前必须挂出大白纸‘花’,白纸灯笼,府‘门’上的牌匾必须罩上白布。
甚至噬殿里也白红相间,大红喜‘花’旁,又是百‘花’黑沙,十分的诡异,应柔望了望天空道“今天是铭起哥哥的生辰,我做了这一桌好吃的等他回來,他应该不会生我的气了吧。”
她正坐在一处清幽的小院里,昨日铭右把她带出了铭皇宫,说那里有些重事,她不能留在那里。
见几个仆人手拿白巾在房顶遮盖房梁,她疑‘惑’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那下人放下手头的活儿,答道“小的也不知道,是铭右大人吩咐的。”
应柔稍稍困‘惑’,眼珠一转,心想“铭起哥哥还不知道我到了噬族,回來肯定是去噬殿,我去噬殿等他。”旋即抬手一道光幕封在桌上的美味佳肴上,她向噬殿飞了去。
噬殿殿‘门’里一片红白之‘色’,许多护皇卫都在其中來往奔走,各忙其事,平常时,他们沒有资格进噬殿,应柔走进殿里,也沒人让她出去,这倒是与平时的截然不同,‘惑’道“右叔,那位重要的族长还是长老离世了么?”铭皇座已经被黑纱照着,其旁一方高高的‘玉’台,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玉’台后一个大大的奠字极为醒目,应柔才会看出了是在布置丧礼,不过丧礼上又有那些喜庆之物让她困‘惑’。
铭右沒有开口,神‘色’古怪,透着一股哀伤,不仅仅是铭右,还有十几人从殿后有了出來,他们个个身穿白‘色’丧服,头系白带,臂罩黑纱,细细一数刚刚十九人,其中十二人就是她认识的那十二名长老。
十九人最前那人相貌英武不凡,神‘色’却流‘露’这悲痛,铭右向那人半跪道“大长老。”这人就是大长老?应柔心神一凛,立刻拜跪在地,恭敬道“大长老。”
“准备吧,我已经感受到了他回來了。”大长老深吸了口气,身子有几分颤抖,铭右点头退下,殿外开始聚集來各族的强者,护皇卫,分列在两旁。
帝狂太倩衣二人也在此刻出现,应柔见到他二人欢喜得很,兴奋道“帝狂师傅,倩衣师傅,铭起哥哥呢。”帝狂深吸了气,缓缓道“快回來了,哎~”
轻轻的一声叹,让应柔心底的不宁更强了几分,昨日那感觉越來越强,那种再见不到铭起的感觉,她心底安慰道“铭起哥哥马上就要回來了,我胡思‘乱’想什么。”
噬族大事,太玄冰龙族和冰龙族也不好停留太久已经离开了,但见殿外再走进了几人,是圣罗一家,朱雀,龙柳,破冰,破梦,血珀,潜问几人。
他们也一身白装,整个殿里压抑而弥漫着无形的悲伤。她心底嘀咕道“大家这是怎么了,铭起哥哥带回刺雪姐姐难倒让谁牺牲了?”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天空上,但见两个蚂蚁大小的黑点瞬息出现在上空,还有一口‘玉’棺,还可以透过虚幻看见一个人影,有人躺在力量,这场丧事就是为他办的么?肯定是噬族重要的人。应柔心底揣测了一阵。
这时所有人出殿向铭洪迎去,应柔不得不跟上去,与一干人一同跪在地上,听大长老毕恭毕敬向那男子拜道“参见铭皇大人。”
应柔的并沒在意大长老的话,只是抬起头将目光落在‘玉’棺上,刺雪静静站在铭洪背后,眉稍间还有未散的哀痛,待众人都站起身,如血珀等辈全部恶狠狠的盯着刺雪,在如此多的大人物面前毫不忌讳,怒喝道“你这‘女’人怎么也來了,快回你的风动身旁,铭起几番让你随他走,你却不肯,如今怎么还有脸皮过來。”
话未说完时,朱雀已经化为红火扑了过去,狠狠道“都是你这‘女’人,若不是因为你迟迟不肯走,铭起又怎会错过服用古丹的机会,我要杀了你!”
砰~
一声闷响过后,朱雀的身子完全抛飞了出去,不过沒有重创,铭洪现在刺雪身前,道“她是铭起的妻子,怀有我噬族血脉,你一小小朱雀算得什么,念在铭起的份上,本皇饶你不死。”
“血珀大哥,你说什么古丹?什么错过了?”应柔一脸困‘惑’地看着血珀,甚为的不解,她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不安。
血珀怒容变得充满悲痛,泪光在这大汉的眼里翻滚,他有几分‘激’动,又充满了悲痛道“铭起服用一日神不灭前,早已准备好了退路,让太玄冰龙祖炼制古丹,不过服用一日神不灭后必须在一个时辰内服用古丹,才有效用,因为这个‘女’人迟迟眷恋他那风动不肯跟铭起走,错过了时辰,铭起才会…”说着他的拳头已经咔咔作响。
应柔已经听不见了,只是耳里还在回‘荡’着‘才会’两字,才会怎样?她想问,心底涌起的剧痛却已经让声音滞留在‘胸’中。
远处的刺雪听着古丹一事,身子开始颤抖,轻轻抚在‘玉’棺之上,颤声道“原來,是我害死了你。”说完倒地昏厥,再不醒人事。
本來,感情极好的二人相逢是件大喜,但任何的喜已经被那‘玉’棺淹沒,应柔颤颤魏巍险些摔倒,她面‘色’苍白如纸,颤抖道“铭皇大人,我可以过去看看我铭起哥哥吗?”
“小心,别碰坏了他的身子。”铭洪沉默了片刻,答应下來。
“那里面一定不是铭起哥哥,是刺雪姐姐在捉‘弄’我,铭起哥哥是她的帮手。”她心底不断的重复,直到走近虚幻,打开了棺盖,喜笑道“哈哈哈,真的不是铭起哥哥,你们看真的不是铭起哥哥,是刺雪姐姐在捉‘弄’你们呢。”,他指着棺内那苍老狰狞的丑陋石像,笑得极为扭曲。
沒有人回答,只是垂低着头,哀伤从眼里流到了空气之中,要将应柔的笑一点点残忍地堵了回去,她的笑渐渐难看,开始一声声的‘抽’泣起來,很快泪如泉涌,哭喊道“这不可能是铭起哥哥,你们都在骗我,这怎么会是铭起哥哥。”
“他一定是生我的气才会布这局來骗我,我不会上当的,不会。”应柔一直‘摸’着眼泪强做出笑脸,只是看着铭起一声的铭皇袍,这笑容又慢慢地扭曲,在‘抽’泣声中,她身子突然一震,昏厥了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