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大街上人来人往,脸上均带着一抹喜庆,今日,对于他们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今日正是那凤舞皇帝楚子律的生辰,皇上大赦,举国欢庆。
街上的卖菜的小贩叫卖的声音比以往都要洪亮,脸上的笑容从未间断过,一个买菜的大娘看着小贩,打趣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小贩将大娘买好的才递到她手中,大声道,“今日我大哥给放出来了。”
那大娘一听,也是惊讶,“真的?”
“真的!”小贩用力的点点头,皇上生辰,大赦天下,之前他大哥因为没钱缴税被关了起来,原本以为要花好多银子才能将大哥放出来,没想到皇上生辰,皇上大赦天下,那些因为没钱缴税被抓进去的人,都给放了出来,而且,皇上还下旨免税三年,这样一来,他老娘就不用为他家交不起税发愁,趁着这几年,他和大哥也可以多挣些,给大哥娶个媳妇!
想着,小贩脸上的笑容越加大,惹的那买菜的大娘也是笑呵呵的,“真是佛祖保佑,咱们有个好皇上。”
“可不是!”
在这偌大的皇城,有着数不清和他一样的人,因为这一天而欣喜着。
冷府
与外面热闹不一样,冷家可谓是忙乱不已,至于为什么忙乱……
“爹爹,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看?还是这件?”冷雨将两件衣服拿起,比划着给冷家庆看。
“我女儿穿什么都看好。”看着忙乱选衣服的冷雨,冷家庆笑的乐呵呵的。
“哼。”冷哼一声,冷雨怒嗔冷雨,“爹爹你敷衍我。”
“好了,好了,你穿什么都好看。”冷家庆上前拍拍她的头,“快些换衣服,晚了爷爷会生气的。”说罢,便将手背后,走了出去。
冷雨将衣服丢到床上,看着一屋子里的衣服,大叫,“沁儿!沁儿!”
“怎么了,小姐。”推门走进来一个清秀的丫鬟,看着冷雨,再看看一屋子的衣服,未等她说话,便先开口笑道,“小姐又不知道穿什么?”
“这次不一样!”冷雨恼怒的看了眼沁儿,“这次要去进宫,可和以往不一样。”
“依我看,小姐太紧张了。”沁儿摇摇头,“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要你说!”瞪着沁儿一眼,冷雨看着一屋子的衣服,随手拿起一件,“那就穿这件吧!”
沁儿见了,赞许,“小姐,这是前些日子柜衣坊掌柜的送过来的,在这皇城,只此一件!”
“那当然,本小姐就要最好的!”
见着冷雨得意洋洋的神色,沁儿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异光。
“公子,你不出去看看,大家可都在外面忙乱收拾呢。”红衣推门进去,看着躺在躺椅上的无双,道。
“唔。”无双懒懒的掀起眼皮,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撇嘴,“看什么看,跟爷有没关系。”
“倒是红衣你,没事瞎凑什么热闹!”
“公子,今儿个大家都喜庆的很,你就让我出去看看吧。”红衣撒娇。
“得了,快滚,看着心烦!”无双挥挥手。
“谢公子。”红衣福了福身子,随后便奔奔跳跳的走出了院子,只留下屋里无双一人。
闭着眼,无双继续躺着,“今日无事,爷就再睡会儿。”
冷家书房。
“老爷,二公子在屋里休息。”仁伯推门进去,道。
“嗯。”冷郁点头,“继续看好她,别出岔子。”
“是。”
这些日子,冷郁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来自于什么,还真不好说,倒是无双越来越反常,试探了一番,并无异常,还是派人看着她,希望这个异数不是她。
冷郁看向窗外,叹了口气。
皇宫御书房内。
“你说,那冷无双,今儿个会来吗?”楚子律手执一颗白色,摩擦着下巴,看着对面的梅若衣道。
“你若是再怎么一遍遍的问下去,咱们这盘棋,到了晚上也下不完。”梅若衣手指轻扣桌面,看着他道。
“切,我可不想将这大好的时光浪费在一盘棋上。”楚子律撇嘴,“我好奇的是,冷无双今晚会不会来。”懒懒的坐在凳子上,身着一身明黄色龙袍,那姿态硬是将龙袍的威严尽失,一张俊脸满是懒散,少了那威严高贵,却多了几分浪荡随性。
见着楚子律这般,梅若衣翻了个白眼,摇头。
会想着几次见面那少年的巧舌如簧,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性子,啧嘴,来不来?这还真不好说,不过……
“今晚定会有趣很多。”那少年那日敢说那样的话,绝对不会是说着玩的,定会有所行动。
“不过,冷郁那老家伙一定不会让她出席。”楚子律咂嘴。
往年冷家出席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按冷郁那老家伙的性子,除非是脑抽了才会让冷无双出席,不然是绝对不会的。
为什么不带冷无双?这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冷无双是什么人?全皇城有名的废物,冷郁那老家伙带上她让众人嘲笑围着看笑话吗?就那老家伙的性子,若是那样,还是给他一刀来的痛快些!
“那冷无双不会是一个乖乖就范的人。”那阴险狡诈可不是拿出来看看的。
“别忘了,冷无双能让这废物的名头压在她身上这么多年,就说明她能忍,她能一忍就是十几年,就绝不简单,而她选择这个时候暴露本性,那么定会有所行动,绝不会是这般平静。”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楚子律拍着手,如此说来,就算是那冷无双不来,今晚也不会太无聊!
“今天是你生辰,你倒是希望乱起来?”梅若衣看着楚子律,在棋盘上落下一黑子,挑眉。
“嗤。”楚子律嗤笑一声,“谁喜这劳什子的宴会,还不都是那老妖婆搞出来的!”他倒是宁愿和他们畅谈一宿。
梅若衣含笑,自然是明白他口中的老妖婆指太后。
“都这么些年了,你还未释怀?”
“释怀个屁!”楚子律翻了个白眼,“换你试试!”
当今太后野心勃勃,近年来也是活动频繁,有事甚至想干涉朝政,若不是他这些年积威已久,还有魅秧压阵,那老妖婆怕是敢直接夺权!
最可恨的还是这老妖婆动弹不得!
先皇仙逝前,就让楚子律发了毒誓,有生之年绝对不能伤害她,落的个现在有苦说不出。
“那就这么容忍着?”
“嗤,老子像是那么大度的人?”楚子律撇嘴,将手中的白棋落下,冷笑,“当初老子虽然对先皇保证不对那老妖妇出手,可也没答应他要护那老妖妇!”
“你的意思是……”
楚子律不语,看着那棋盘,他低头看去,发出一声轻笑,“好棋!”
一盘棋,二人零零碎碎的下着,原本占上风的黑子此时已被吃了大半,处于弱势的白棋看似懒散实则步步紧逼,不知不觉瓦解吃掉了对方大半。
这就是楚子律的性子,看似懒散不着调,却什么也看的明白想的清楚,在放松敌人警惕的时候步步紧逼,丝丝渗透,不知不觉瓦解敌人势力,待时机成熟,一举攻下!
“这盘棋,胜负已定。”梅若衣将黑子落下,看着步步紧逼的白子,笑道。
“未必。”摇摇头,放下一子,楚子律道,“时机未到,还是有翻盘的机会。”
“这么说,还有机会?”梅若衣挑眉。
“非也。”楚子律摇头,“若要翻盘,必定有个异数。”
“你会怎么做?”
“自然是……”手中一子落到白子后方,“斩断退路!”
“啧,真真是翻盘的机会都没有。”梅若衣放下手中的棋子,身子后仰。
“别啊,还没下完呢。”见着梅若衣放下棋子,楚子律抬头看向梅若衣。
“未下完,结局已定,再挣扎也是徒增笑料罢了。”梅若衣摇头。
“你就太无趣。”楚子律撇嘴,放下手中的棋子,“怎么着也得挣扎俩下吧。”
“恶趣味。”梅若衣翻了个白眼,“事已至此,梅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切。”
“对了,魅秧,你来看这棋,可还有翻盘的机会?”梅若衣坐起身,扭头看像站在窗前的黑衣男子。
魅秧转过身子,走到棋盘面前。
“若是你是这白棋,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魅秧薄唇勾起,执其一白子,顺手将围在四周的黑子散落,“嗒吧”一声,白子落下,直击中心。
“……”
“啧,不愧是魅秧。”看着棋盘,再看看被扫落的棋子,梅若衣道,“选择同归于尽么……”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魅秧勾唇,再落一子,大局已定,白子赢!
“这强盗作风,也只有你能做出来。”楚子律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他们没这个胆量,赌不起,只能输。”魅秧神色不变。
“啧,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梅若衣拍拍手,看向窗外,蓝天白云,偶尔有小鸟飞过,一派和谐,却不知,在不远处的天空已逐渐阴暗了下来,慢慢逼近着,等待的,将是一场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