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让侍卫为了找她在城门拿着画像找人,京城本就繁华,每天进出城门的人那么多,这岂不是等同于大海捞针?
“可是他为什么来了这里?难道是我的消息走漏了?还是你告诉他我在这里?”
宓苑霆突然顿住脚步,看向孟薇:“现在我真的相信你不喜欢叶子川,更不想要攀龙附凤了,就在一个月前,护国侯的军队直攻如皇城,焱国那些皇室知道难逃一死,所以表面投降不做反抗,实际上却是让护国放松警惕,而后让埋伏在暗处的死士射下毒箭。”
“护国侯中毒受伤,索性当时他有所察觉,所以只是伤了肩膀,但焱国却想要以那毒的解药威胁,让护国侯放了他们,做出假死之相,但护国侯宁死不屈,命人即刻将那些人关押起来运送回京,却不料焱国死士拼死救出焱国太子,而后逃离了。”
“若是逃了一个皇子还好说,可逃的是一个太子,这性质就不一样了,而护国侯又受伤昏迷,这主帅昏倒,叶家军和北征军只有两人统领是不够的,更别说三驸马还是监督作用,即便叶家同意,皇上可不会同意,所以叶子川便奏请皇上,代替护国侯将功折罪。”
这还是孟薇第一次听宓苑霆说这么多,不过仔细想来,她以往因为是护国侯府的小丫鬟,而护国侯府又与镇国候府不对付,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即便见到了,她也不会想要凑上去搭讪,更别说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宓苑霆的性子,她还真不清楚。
“那宓小侯爷,你怎么也来了?”
“辅国将军为皇上挡了刺客一剑,病重垂危。”
所以这是弥留之际想要见见阔别三年的儿子?
如果辅国将军不是帮着皇上挡一刀的话,这个要求皇上自然不会答应,国与家自然是国排在前面。
但辅国将军都快死了,想要见儿子一面似人之常情,人家都为你付出了一条命,且大局已定,换个监军而已并没有什么不行的。
“所以宓小侯爷,你接替的是三驸马的职责?”
宓苑霆点点头,看着天上的明月道:“镇国候府往来的官员众多,可皇上偏偏让我来,我听闻这事还是叶贵妃在其中推波助澜的,而叶子川在离京前一天,进宫见了叶贵妃。”
所以显然是叶子川的主意,让他过年的日子也不能逍遥自在的在家里,而是要来这么个偏远小镇。
不过叶子川不知道的是,宓苑霆还真的不想呆在那个满是虚伪与贪婪的家里,所以也就没有任何挣扎,顺势而来。
想到自己一路风尘仆仆披着寒霜而来,却因为孟薇亲手做的一碗汤圆了暖了身心,宓苑霆突然觉得这一趟不虚此行。
孟薇并不知道宓苑霆心中所想,不由有些愧疚:“那......宓小侯爷,这次是我对不住你,虽然我这里衣、住、行没法和镇国候府相比,但是我保证,吃的一定是最美味的。”
“那边劳烦孟老板了。”
她这才注意到宓苑霆对她的称呼:“宓小侯爷还是别这么称呼我了,我的店还没开业,还不算什么老板东家的,你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孟薇的这个小宅子并不大,即便二人边走边说话,可没多久还是将小宅子给转悠的差不多了。
一阵风吹来,孟薇冷的双手相互搓了搓,却还是觉得有些冷,就听宓苑霆道:“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小风几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严婆婆听到声响进了屋,递来两个封了口的坛子:“恩人,姑娘,外边冷,你们快抱着这个手炉暖暖手,我把厨房里木炭放在坛子里闷着,这坛子摸起来都是暖的。”
穷人家不像富贵人家那么讲究,一个手炉都精致小巧,严婆婆觉得买浪费钱,便自制了一个。
相对于那种精巧的手炉,孟薇对这个也不排斥,抱在怀中还更暖和。
“小风他们呢?”
“你们出门一会他们就困了,我让他们回房睡了,几个孩子哪有那个精力守岁,我来守岁就好了,姑娘你也去睡吧。”
显然,在严婆婆看来,孟薇也是个孩子,而守岁是大人做的。
孟薇自然不肯答应:“严婆婆,过了子时就是我的生辰了,我就及卉了,我可睡不着,反正明天又不开业,明天再好好休息,我陪你说说话也好。”
如此,严婆婆也没有再劝,往年都是她和老伴还有媳妇儿子一块守岁,热热闹闹的一会时间就过去了,但是刚才孟薇他们离开,几个孩子睡了,她就越发觉得孤寂冷清,不由想到惨死的老伴......
孟薇见识多,还算健谈,即便宓苑霆不怎么说话,但有了孟薇在旁调节,也不会让气氛尴尬。
不知不觉,孟薇看了眼滴漏,快到子时,便起身准备炮竹,一只手举着锅盖当护盾,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根长香正伸着手准备点炮竹,去不想宓苑霆一伸手将孟薇手中的长香。
“我来吧,你动作太慢。”
眼见着宓苑霆伸手,孟薇忙喊道:“等等,我先离远点。”
宓苑霆果然顿了手,眼中飞快闪过笑意,并未转身但却能够通过声音辨别孟薇到了哪里。
确定孟薇离得远了,这才点燃炮竹。
震耳欲聋的炮竹声让孟薇下意识堵住耳朵,她不怕蟑螂老鼠,不怕蜘蛛蜈蚣,但这炮竹却让她莫名害怕,即便离得远了也觉得会炸到身上。
要知道刚才小风他们点炮竹的时候,她还借口拿零食走开了几步,要不然就出糗了。
回了宅子,三个孩子屋子就在孟薇主屋附近,没有什么响动,想来是睡的熟了,严婆婆进屋给他们
盖了被子,这才回房休息,至于宓苑霆的房间,严婆婆也已经准备好了。
孟薇打了个哈欠,下意识朝宓苑霆招招手:“你的房间在那,这么晚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我明日午后就要去潼关了。”
明日午后?
孟薇一愣,才反应过来宓苑霆是告诉她明天就要离开:“这样啊,那我明天的早餐和午餐一定会做的丰盛一点,宓小侯爷放心。”
......
天才蒙蒙亮,孟薇便醒了,蹭了蹭暖暖的被窝,这才穿上厚厚的衣裳洗漱完开始准备食材。
桃源镇这个名字最为贴切的地方就是背靠大山,而后难免靠海,说是依山傍水也不为过,这也就导致了海里的海鲜不像京城那么贵,只不过这里的人并不怎么会做海鲜,腥味去除的不太好。
之前严婆婆不理解孟薇将杂物房打通扩建厨房,但在见识过孟薇一会的功夫便做出好几道菜依旧游刃有余,丝毫不显慌乱的情况下,严婆婆反倒觉得孟薇此举做得很对。
厨房就如她的战场,可以让她肆意发挥。
本以为昨晚大家睡得晚,要晚一些才会醒,却不想孟薇将早饭做好后,一开门,就见到小风等人正站在门口拼命的咽着口水,一见她出来,霎时围了上来:“姑娘,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我睡着了一问着这个味道就醒了。”
“姑娘,我也是,太香了,一闻就饿了。”
“姑娘,我帮你端碗碟。”
“这么乖啊,那我们一起吧,早点端上桌早点开饭。”
三人兴奋的欢呼一声,迫不及待的钻进厨房端碗碟,严婆婆将昨晚点的炮竹也守岁打扫干净了。
宓苑霆看着几人的互动,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静静坐下,孟薇却将碗筷放在他面前:“宓公子,你看连孩子都在干活,我们这里不干活可是没有东西吃的,这碗筷你来分给大家好了。”
“好。”
每分到的人,都会对宓苑霆说一句谢谢,等到分完,宓苑霆这才有时候朝桌上那散发着鲜香的早饭看去。
孟薇昨天说的要丰盛多样自然不假,宓苑霆目光一扫,有他吃过的,甚至还有他没吃过的。
不仅是他,就是严婆婆还有另外三人自认这段时间以来吃过孟薇做的不少菜色,但是却又每天能够吃到从未吃过的东西,就如同现在......
孟薇是最后一个落座,看着对着桌上东西大眼瞪小眼的众人,微微一笑介绍起来:“这是粢饭、八宝饭、热热的胡辣汤和艇仔粥、蟹壳黄、干蒸烧卖,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只是有一点,不许浪费。”
小风拍拍胸膛第一个表忠心:“姑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浪费,就算是给我一个人吃,我也能全部吃下去!”
严婆婆笑着拍了拍他的肚皮:“口气真大,也不怕把肚子撑破了。”
艇仔粥配料多样:花生,小虾香脆,鱼片,蛋丝软滑,鲜甜香美,再寒冷的冬天喝上一口,顿觉全身热乎乎的,而胡椒和辣椒又用骨头汤做底料的胡辣汤,汤味浓郁、汤色靓丽、汤汁粘稠,香辣可口,配上点心一起吃,反倒更为胃口大开。
软、韧、脆的粢饭,其中包裹着热头条段还有酸豆角,酸甜软糯的蜜汁八宝饭,色鲜味美,爽口不腻的干蒸烧卖还有香脆酥松,咸馅味鲜的蟹壳黄小点心彻底征服了众人的味蕾。
每一碟的量不多,但每一样吃上一两个,一圈下来就是宓苑霆也不由吃了个八分饱。
吃了早膳,宓苑霆便回了屋子,严婆婆带着三个小不点在洗碗,孟薇则是挎上竹篮出门买菜去了。
严婆婆是地地道道的农户,虽然种田不行,但是栽种瓜果蔬菜还是可以的。
怪只怪他们道桃源镇的时候时间已经太晚,想要种东西也只能等到开春,所以他们的食材只能出门采购。
好在即便是过年,但想要多赚点钱的人还是不少,更何况时蔬最讲究一个新鲜,唯恐那天下雪将菜给冻死。
孟薇走到一半,忽然间察觉脸颊一凉,抬头看去就发现不知何时竟然开始下起了雪,飘飘扬扬的雪花轻盈的落在手背上,还未等她细细观察便被手背的温度融化成水珠,同时带来一丝寒意。
孟薇紧了紧身上穿着的衣裳,加快步伐朝着固定摆摊卖菜的街道而去。
没有人比厨师对食材更为了解,孟薇挑了最为新鲜的几样蔬菜,而后又买了一条乌鱼便决定回去。
却不想才起身,篮子里那被棉线勾住嘴巴的乌鱼却好似知道自己快要成为盘中餐,不甘的扭动身体,甩动尾巴,孟薇一个不注意便让它得逞——成功从篮子里跳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果然是足够新鲜!”
叹了一声,孟薇便上前捉起乌鱼,然而却见一双黑色金边长靴停在面前。
然而她却顾不上那么多,忙蹲下身双手死死地卡住摇头摆尾的乌鱼,等到将鱼放入篮子,孟薇才发现那双长靴并未离开,反倒如刚才她蹲下之前那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将篮子放入臂弯,孟薇这才站起身,目光却在见到那双长靴的主人之时顿住了。
面前之人那极为俊朗的容貌,伴随着那总是傲然的眸子却再也不见了傲然,取而代之的则是震惊与喜悦,好似遇见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孟薇心中一颤:“小侯......”
话未说完,她便被面前之人狠狠拥住,即便在这飘雪的冬日,她也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上,双手更是牢牢地环住她的腰背,似是要将她嵌入骨髓,再也不分开。
孟薇下意识的想要挣扎,然而那双手的主人好似察觉了她的想法,双手又紧了紧,彻底让孟薇有些无法呼吸了:“别离开我。”
“小,小侯爷,我快不能呼吸了,能够不能先放开?”
“不放,你是个骗子,爷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虽是这么说着,那双手到底松了一些,至少能让她畅快呼吸了。
脖颈灼热的呼吸让孟薇敏感的缩了缩脖子,过往行人探究的神色和细碎的话语,让她瞬间想起这是人来人往的街市,即便因为过年这条街只有零星的几人,但孟薇却还是不可抑止的红了脸。
“小侯爷,这是在外边,你,你快点松开。”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秀恩爱’,就是现代怕是也会有人驻足议论,更别说风气更为保守的古代。
可叶子川却和她犟上了,不仅不放开,还抬起头凶狠的等了那些不远处窃窃私语的人一眼:“看什么看?还是你们是焱国的探子,想要我把你们抓起了审问审问?”
那些人看着叶子川腰侧的佩剑,又见叶子川那双令人胆寒的目光,顿时噤了声,忙快速离开,唯恐慢了一步就会被叶子川给抓起来。
孟薇因为被叶子川抱了个满怀,看不到身后的情况,但却能够感知到周围那些细碎的议论声却瞬间消弭,无奈的想要抚额,可惜她此时双手抵在叶子川胸膛,无法动弹。
还没等她想好劝叶子川放开的说词,就感觉到颈窝一热,随即又感受到一个带着点温热的东西在脖颈上流连,孟薇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叶子川的唇。
孟薇皱了皱眉,撑着叶子川胸膛的手又用力了几分:“小侯爷,你别这样,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她是真的很不习惯在大街上被人这么又亲又抱的。
本以为这话又会得不到回应,却不想叶子川慢慢松开怀抱,不再拥着她,而是稍稍退开一丝距离,与孟薇四目相对,带着点小心翼翼:“我都听你的,你别离开我,这些天我吃不好睡不好,就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话落,似响应这话,叶子川腹中便传来一阵鸣叫,反倒让孟薇忍俊不禁,气氛也不由缓和不少。
最开心的莫过于叶子川了:“你笑了,我就当你答应我了!”
......
严婆婆本以为孟薇如往常一般,离开个一刻钟的样子就回来了,毕竟那市集离住的地方不过两条小巷,孟薇买菜向来迅速,几乎一眼就能够看出好坏。
然孟薇却离开了近半个时辰都没有回来,严婆婆不禁担忧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行,虽然现在战争结束了,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万一有什么失了女人又心生恶念之人就不好了,恩人,你能不能帮着去找找?如果不行的话那麻烦帮忙看着几个孩子,我......”
“我去吧。”
宓苑霆听到严婆婆这话,当下便答应了,虽然现在战局结束,大岚大获全胜,可因战争而受难的可不止是焱国和玄国,孟薇又长得不错,还真是有这么个可能。
宓苑霆想着脚步匆匆朝门外走去,却不想一开门就见到站在门外的一男一女,顿时目光幽深。
难道这是天意?
竟然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宓苑霆心头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酸涩,却还是侧身让开:“进来吧,严婆婆担心你。”
孟薇收回抬起敲门的手,朝宓苑霆点点头,这才拉着叶子川进了宅子——不是孟薇故意秀恩爱,实在是叶子川最后退让将拥抱改成牵手,美曰其名她已经没有信誉,不能让她跑了。
孟薇一开始还真是担心以叶子川的性子,见到宓苑霆会暴跳如雷,亦或者是二人剑拔弩张,现在见到叶子川只是哼了哼,不要松了口气。
谁料她才转身关门,就听见叶子川开口:“我就知道小薇子离开是你怂恿的,正好听说你身手不错,这大冷天的,要不一起活动活动筋骨暖暖身子?”
“正有此意!”
宓苑霆扔下一句直接转身:“孟薇的宅子正巧有一处空地,我们去那儿切磋。”
叶子川听罢更气:“谁怕谁!输了的人立刻离开!”
“唉,你们想要做什么?”孟薇一听自然不同意,上前两步走到叶子川身侧,“小侯爷,来者即是客,宓小侯爷是我的客人,而且我的宅子小,不许打架。”
叶子川本还气氛的脸色一转,拍了拍孟薇的头顶,一脸宠溺的答应:“好,我的小薇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而看向宓苑霆的时候却变成了不屑:“哼,看在我家小薇的面子上,我就暂且饶了你。”
至于这个暂且是多久,就见仁见智了。
“姑娘,你终于回来了,严婆婆,姑娘回来了,还带了带了一个好看的大哥哥。”
本还紧抿着唇的叶子川听到这话,不由扬了扬唇,看着孟薇朝小风离开的背影称赞:“这个小胖子
挺有眼光的。”
小胖子......
孟薇抽抽嘴角,小风要是知道他的圆圆脸在叶子川看来就这么成了小胖子,恐怕要哭死,毕竟他是最讨厌别人说他胖了。
思及至此,严婆婆带着几人出了来,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本来想要上前握住孟薇的手,但目光却在见到叶子川以及他腰侧的长剑以及腰间的腰牌给看的愣住了,不由满是迟疑:“姑娘,这位公子是?”
“这位是叶公子,是......”
“是她定了亲的相公。”
孟薇的话被截断,瞪着茫然的眼睛看着叶子川,似是在问你摸着你的良心继续瞎编!
然而叶子川直接一伸手环住孟薇的纤腰,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难道家里不是早就为我们定了亲事?”
孟薇一想,若不是宓苑霆帮助她离开京城,恐怕她现在已经是叶子川的小通房了,所以这话倒也没毛病,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一时间又找不到错处。
严婆婆见此,只当孟薇默认了,看叶子川的目光更加慈爱了不少。
虽然明面上她算是孟薇的仆从,但这些日子孟薇从未把他们当成下人,且对她还如小辈对长辈一般孝顺,故而严婆婆不觉中也把孟薇当成小辈看待。
再者叶子川即便没有亮出身份,但就凭叶子川足下的金丝长靴,亦或者是束发的通透玉簪,亦或者是腰际上那可有‘护’字的腰牌,都彰显出了此人身份不菲。
严婆婆的儿子身死之前是进士,家中耳濡目染也识了几个字,为了找儿子严婆婆又在京城呆了好些日子,故而知道这个‘护’字的腰牌乃是护国侯府之人才能佩戴,那等开国功臣的世家大族,对平民老百姓而言无异于庞然大物。
而这次战争护国侯府出力不小,就连三岁孩童对护国侯府的功绩也说得上朗朗上口,所以哪怕是护国侯府的一个小侍卫,走出去都会让人高看一眼。
本着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严婆婆越看越是满意,态度更是热情不少:“外边冷,快请进,没想到姑娘你的夫婿这么有心,新年第一天就忙不迭赶来,我现在就去给你们煮碗姜汤去去寒。”
听到‘夫婿’两个字,孟薇囧了囧,但她深知叶子川的性子,从二人相见到现在,叶子川绝口不提惩罚之事,要知道以往她惹了叶子川不快,他都得拿着折扇敲她脑门,或者是罚她给叶子川画画像亦或者抄书,今天这么宽容的态度,反倒让孟薇不适应。
孟薇觉得,叶子川这次可能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为了让叶子川秋后算账不要惩罚的太厉害。孟薇决定沉默。
可孟薇没想到她的沉默让某些人误会,尤其是......
“不可能,我不相信,”小风听了孟薇的话,放开被严婆婆牵着的手,跑到孟薇跟前仰着脑袋问道,“姑娘,你不是说等到小风长大考状元,赚了好多好多钱就可以娶姑娘了,姑娘骗人,这个好看的
哥哥是坏人!”
“你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腰间一紧,耳边伴随徐徐热气,但这话却像是从紧闭的唇齿间而出,昭示着说话之人极力压制的怒火。
我不是我没有!
孟薇就差跪地喊冤了,天知道她有多么无辜,她两世加起来怎么说也几十岁了,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七岁的小娃娃?
真实情况其实是小风第一次吃到她做的东西,而后惊为天人,幸福的像花儿一样的捂着自己的小胖脸感叹以后要一直和她在一起不分开,她顺嘴说了句没有谁和谁是不会分开的,就是父母子女将来都会另外组成家庭。
而后小风第一次头脑伶俐的说要娶她当媳妇,孟薇并没有把这话当真,反倒激励他说除非赚好多钱才能考虑考虑,却没想到当初的话给她挖了个这么大的坑。
一瞬间,孟薇的心都想要唱首小白菜来表达委屈了。
好在严婆婆经历的事多,一看叶子川面色不渝,就帮忙打着圆场:“姑爷,你别当真,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小风会这么说,是因为以前没吃过什么好的,后来吃到姑娘做的食物,所以才会乱说。”
叶子川当然不可能真的相信,更何况他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一个孩子自然不放在眼里,他只是喜欢看孟薇无可奈何气嘟着脸的样子。
禁锢在腰间的手并未放开,叶子川带着孟薇稍稍上前,挑了挑眉,这才放开手,蹲下身与一脸泪花的小风平视。
“小风还是个孩子,你别计较了。”
孟薇在身后揪着叶子川的衣摆晃了晃,全然没察觉说出口的话在他人听来有多娇软。
叶子川回身给孟薇一个放心的眼神:“你去帮我拿个镜子来。”
孟薇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能不放心的叮嘱:“那你不要欺负小风,我这就去拿。”
孟薇脚步很快,没一会儿便将一个巴掌大小的铜镜交给叶子川。
叶子川接过铜镜,却不是准备自己照的,而是将镜面转向小风:“看看你哭的样子真丑。”
正在哭泣的小风用手背抹了抹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看着镜子里双眼红肿,哭的眼泪鼻涕满脸的自己,竭力遏止住哭泣,反倒因此打了几个哭嗝。
在场几人见此不由笑了,小风却害羞的撇过了脑袋不愿看镜子。
如果你认为这就完了的话,那就太不了解叶子川了。
叶子川将铜镜放下,站起身拥着孟薇的腰际:“小胖子,跟你说实话吧,就算你有再多的钱,也没有希望,看见我了吗?小薇喜欢的是像我这么好看的人,你就算瘦下来也比不上我的十之一二好看。”
话落,本来止住的啼哭突然转为嚎啕大哭,严婆婆急忙拉着伤心不已的小风进屋哄劝,连带的小云和小坤二人也跟着安慰去了。
“小风还是个七岁的孩子......”
“男女七岁不同席,再说从孩子抓起也不错。”
“可是把一个孩子弄哭也太没有风度了吧?”
“他都要跟我抢女人了,我只是和他说了两句实话让他不要妄想而已,哪儿有错?”
好吧,你没错!
抚了抚额,她是真的没想到叶子川竟然连孩子的醋都吃。
孟薇认命的卷了卷袖子进厨房给叶子川做了一小碗面,现在离中午只有一个多时辰,只能先让叶子川随意吃点垫垫肚子。
说是随意,但孟薇在做吃食上却不是个随意的人,家里的面条正好没了,孟薇想了想,便将面粉揉成面团,打算做刀削面。
刀削面不像传统面条那样有一定的长度宽度,看起来规规矩矩的。
而刀削面则是全凭刀削,用刀削出的面叶,中厚边薄,棱锋分明,形似柳叶,且入口外滑内筋,软而不粘,越嚼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