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了你好,只要你装病,又有我帮衬你隐瞒,到时候你就能和护国侯府撇开关系,而即便护国侯府败了,就凭我是镇国候府嫡女的身份,我若是求情,三皇子一定会绕他一命。”
孟薇一边听着一边点了点头,她就说这宓兰芝和宓苑霆是同父同母的兄妹,没道理宓苑霆那么聪明,这个妹妹那么笨,感情是在这里等着她。
就这么一条似是而非的话,没有任何好处,真以为她是没见过世面爱情至上的小女孩?
“呵呵。”
宓兰芝没怎么和孟薇接触过,但却敏感的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友好的笑声,其中好似还夹杂着嘲讽。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有些事情没到最后一刻,谁敢妄下定论?”
在现实生活中,因为网络信息的发达,那种本来以为已成定论的事情在千钧一发之际翻盘的大有人在,这些日子她也观察过护国侯府的人,还有上回来宫中见到的四皇子,都是一如往昔的样子,并没有即将失败的焦躁与失落。
孟薇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想,叶妃之所以不在意,还有四皇子和护国侯府都并没有担心皇上偏向四皇子,会不会是他们暗地里已经有所准备,所以才按兵不动?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更是对宓兰芝的这种想法觉得好笑。
“我有点冷了,就先回御花园了,宓姑娘这天真的性子真是难得,只希望能一直保持。”
可不是天真?
这种不死不休的关系,她真以为如果镇国候府帮着三皇子登位,三皇子就会因此留下护国侯府养虎为患?
即便护国侯府没有兵权在手,但是那么多年带兵的威信,就连皇上都要忌惮,三皇子不会介意?
就算三皇子不介意,那镇国候府会容忍宓兰芝胡闹?
孟薇拢了拢衣衫站直身体,便当先朝御花园而去。
快到御花园门口,就见不远处的阴影处站着一个人,看不清是谁,但从身高来说,应当是个男人。
那人似是注意到了孟薇,不由朝他走来。
孟薇停住脚步,随着对方一步步而来,孟薇渐渐看清对方,竟然是宓苑霆。
“宓小侯爷。”
孟薇点了点头便准备进去,他们现在站的位置太暗,并不能够让御花园内的人看到他们,更甚这附近并没有职守的宫女太监,门口倒是有,但是他们现在等于是在御花园的斜右方转角处,根本没人注意到这里,就连真儿手中提着的提灯也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微弱。
可即便是这样,孟薇也没多想,只以为宓苑霆也是出来吹吹风活动活动手脚,毕竟他们现在立场不同,自然要保持距离。
“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妹妹的建议了,她不能保证的,我可以。”
擦身而过之时,孟薇听到了这句话,但却没有丝毫停顿的继续走着。
他可以什么?
保证三皇子和镇国候府得势后饶叶子川一命?
孟薇可不会天真的觉得会放了护国侯府所有人,虽然她对叶子川没有完全了解,但也知道叶子川是个重感情的人,即便叶子川能活下来,但却要失去亲人好友,想来也生不如死吧?
这又不是琼瑶剧,为了对方我愿意怎么样怎么样。
她从来都不会因为一己的想法而替别人做选择题,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主的意识,这种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的做法她可不赞同。
孟薇回了位置坐下,护国侯夫人见了不由疑惑:“怎么就你一人?子川呢?”
“小侯爷?”
孟薇下意识的朝面席位看去,却并没有见到叶子川的身影,桌上的点心被动了一些,唯独坐在那张桌子之后的人不见了。
“我没有遇见小侯爷。”孟薇如实说。
护国侯夫人也没在意,反正他们经常进宫,就是叶子川也对这皇宫很是熟悉:“可能是你们没遇上,相信等一会他找不到你就会回来了。”
其实男宾和女宾席位相距怎么说也有个二三十米,叶子川究竟是要出去透透气还是去找孟薇,她也不确定,只是见孟薇离开没多久叶子川也起身离席猜测的。
好在等了一会儿宓兰芝回来了,叶子川和宓苑霆也回来了,孟薇便没有再关注,反倒注意到了三驸马和三公主的确并未参与宴会。
等到最后一只歌舞结束,皇上猛地站了起来,神采奕奕:“诸位爱卿,朕觉得今日的歌舞不算助兴,再给你们开开眼界,来人,带上来!”
话音才落,孟薇便听到咕噜噜的声音,目光看去,就见是三辆囚车被推了进来。
囚车内的人她只认识两人,就是焱国太子尉迟政和那个尉迟政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而另一个囚车上关着的则是一个头发凌乱,面色憔悴,眼中却满是愤恨的妇人,发间生出不少白丝,看上去约莫有些苍老,但皮肤看起来却保养的不错。
不用猜,这女人应该就是那位焱国皇后,也是那两人的生身母亲。
三人都被布条绑着嘴巴,发不出什么声音,如果这就是皇上说的‘助兴’的话,孟薇觉得他们接下来怕是不会好。
叶子川曾经说过,玄国皇室被当场屠杀,为的是震慑玄国百姓还有一些附属小国,而焱国要求押回京城,却是因为此事本来就是焱国挑起,更是挑拨玄国倒戈,所以要焱国皇族押送回京斩首示众,以示国威。
她当初也疑惑过按道理斩首的日子又不像是嫁娶还要什么黄道吉日,但焱国皇室押送回京这么些日子却一直没有动作,谁也不知道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
而现在......
说是羞辱都不为过。
孟薇脑中才闪过这个想法,就听皇上说:“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这三位分别是焱国......不对,现在已经是我们大岚的焱城了,这三位是前焱国皇后与前焱国太子,还有一位则是前焱国太子的孪生弟弟尉迟贾,这个名字......啧啧。”
皇上说完,在场之人不由哄笑出声,之前云麾将军和三驸马押着他们回京时,他们见到两张‘尉迟政’的面孔还有些惊讶,而后才知道原来那位孪生弟弟,之所以保下一命也不过是当成替身一般的活着,而这个名字显然也是为了告诉他,虽然一样的脸,身体里留着一样的血,但他却是个‘假’太子。
都说揭人不揭短,即便他知道自己是个假的,但这么多年假扮尉迟政的时候,享受惯了别人的吹捧和赞扬,甚至他心里也隐隐的不服,想要取代尉迟政,将这个秘密掩藏。
却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大白于天下,听着耳边那毫不掩饰的嘲笑声,还有那些目光种的同情与讥讽,更别说周围的可都是大岚朝的人,是他们焱国的敌人,是导致他国破家亡的罪魁祸首!
但他却完全没有想到要不是三年多前他们率先派人在猎场动手,焱国说不定还好好的。
皇上抬了抬手,指着尉迟政:“把他嘴里的布拿开,朕要看看他想说些什么。”
“呸!你个昏君,别以为大岚剩了你就能名留青史了,你不过是靠着叶家军和严家军罢了,他们两家随便哪个名头都能盖过你,而你,就只有一个昏庸的名声罢了,还有,别拿这个废物与我相提并论,我尉迟政是焱国太子,而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替身罢了。”
诚然,有一些场合尉迟贾的确帮了他不少,比如水患赈灾,未防那里的百姓在赈灾的时候暴动哄抢导致他受伤,还有御驾亲征,慰问灾民之类的危险事情都不是他亲自去的,但尉迟政却比谁都憎恶尉迟贾,只因为对方有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明明尉迟贾是替他而去,但事情办好了,面对朝中大臣的赞扬奉承,说他怎么怎么决断英明,都让他在享受美名得到时候记恨对方的优秀,甚至心里生气了隐隐的危机感。
尉迟政心里比谁都不想承认尉迟贾是他的亲弟弟,因为对方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他早就计划等到登上皇位就将他杀了,只是可惜......
“放肆!我皇如此英明,岂容你肆意污蔑!”
本来面色阴沉的皇上听到官员维护,抬了抬手,面色缓和不少。
等到场面安静下来,不由将手指向前焱国皇后:“把她的布条拿开。”
布条被拿开,焱国皇后也不甘示弱:“南宫懿琨,你不得好死,答应过会放过政儿我才会说出宝藏的下落,却没想到你出尔反尔......”
“掌嘴,给朕重重的掌嘴三十,不,五十!”
焱国宝藏的下落,可是除了叶子川等人别人都不知道的存在,所以就连在朝堂上对叶子川和护国侯府的赞扬也丝毫没有提及宝藏,刚才他太急切的想要看到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倒是忘了这一茬。
只不过即便他现在打断,也已经来不及了。
在场之人自然听到了前焱国皇后口中的话,不少人看向叶子川的目光带着一丝隐晦的诧异,难怪皇上会答应圣旨赐婚和给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小丫鬟诰命,要知道京中这么多的官员不胜枚举,但能够有诰命,还是在成亲前就封赏的就只有孟薇。
虽然他们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宝藏’有多少,但能够让皇上这么紧张隐瞒,显然不会少。
本来热闹的御花园一瞬间寂静下来,只有一声声清脆的掌声与女人的闷哼声想起。
即便并不是打在他们身上,但在场之人还是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好似害怕发出什么声响在这寂静中引得龙椅上那人的不满。
孟薇稍稍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人,他对震慑住了在场之人而感到满意,略有浑浊的眼白上有一些血丝,使得看起来好似带着一点嗜血与疯狂。
在对方感觉道的下一刻,孟薇猛地转移视线,就见那位本就狼狈的焱国皇后双颊被打的高肿,随着老宫女每用力的扇一巴掌,脑袋就不由得偏向哪一边,嘴角流出殷红的血迹,看起来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不少人朝一旁看去,作为亲生儿子的两人却各有不同,尉迟政还没有被堵上嘴巴,但他却出奇的镇静,静静的看着自己母亲被打,既没有担心求饶,也没有心痛,反倒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的静静看着。
皇上挑了挑眉来了兴致,但长时间端坐的他已经觉得有些疲累,身子不自觉的朝后靠了靠,有点没有形象的靠在椅子上:“尉迟政,看到你母亲被我打有什么感觉?如果你现在求我,我就勉为其难让人停手如何?”
“哈哈,想让我求你?门都没有!”尉迟政瞥了一眼坐在上首的人,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个被掌嘴得更加狼狈的人身上,口中说出的话却令人心寒,“不过是掌嘴而已,你若是就此杀了她,说不定我还要谢谢你,我巴不得他们都快些死,要是没有她,那个替身早在刚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怎么可能享受到属于我的荣华富贵?还顶着和我一样的脸?”
几乎是他话音才落,那被老宫女扇得已经看不出五官的人忽然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尉迟政,那倔强的样子连那宫女大力的扇巴掌都不能让她的脑袋偏过去多少,稍稍偏了一点,下一刻又极快的转过来,她想要说什么,但因为口中塞着布条,却只能发出闷哼声。
相比起尉迟政的冷淡,尉迟贾显然更为突出,即便被关在囚车上路露出个脑袋,还有双手也被固定住了,但他却依旧挣扎着晃动身子,好似这样就能够脱离囚车,飞奔到那妇人身边。
好不容易五十巴掌打完了,皇上又让人将其布条拿下,不知道是因为儿子的冷漠态度还是因为刚才触及了对方的逆鳞,焱前国皇后没有再提起宝藏的事情,反倒看着那以往令她骄傲的儿子不可置信:“你......你就这么讨厌你弟弟?”
“住口!他不配做我弟弟,当初他生下来你就不该阻止父皇杀了他,他可没有记住你的叮嘱,表面上答应代替我被捉住,可实际上却是供出了我的下落,所以我恨你,恨你们,你们要是早死了,我就不会被捉住了!”
这话是叶子川在捉住他后亲口告诉他的,所以尉迟政觉得若不是尉迟贾害了他,恐怕当初叶子川根本就不会有所防备,他的计划就会成功,能够捉住叶子川,焱国就没有那么快消亡,再不济他还能得到一笔钱去过逍遥日子,而不是狼狈的在这里等死。
前焱国皇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与她骄傲的儿子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小儿子:“你,你真的这么做了?”
尉迟贾虽然被堵着嘴巴,可却还是能够稍稍做些动作,听到这话,笑着点了点头,神情带着些疯癫和偏执。
“你......你疯了!他是你亲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个畜生,我当初就不该心软求父亲救下你!”
本来带着笑意的脸色在听到这话后猛地僵硬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看不出五官的女人嘴里一遍一遍说着毫不留情的话语。
他从小就被当成替身,但却一直都不解,不过是比哥哥晚出生了几分钟而已,但二人的境遇却完全不同,小时候可以委屈,即便是面对那为数不多的母爱,却依旧是感激的。
只是在见到尉迟政完全没有救出母亲的意思,知道了他是那么的冷血,尉迟贾才会那么明显的表现出自己的不同,他伪装尉迟政多年,想要让人认不出,尤其还是如叶子川这样没什么交集的人,只要他想伪装,完全可以瞒天过海。
但因为心里的不甘与恨,让他想要做一回真正的自己,即便是被叶子川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也不在乎,正好能够一家团聚,说不定还是他所期望的。
所以在当初叶子川审问他是不是故意露出破绽的时候,他就爽快的承认了。
可现在,看着一直被他记挂关心的母亲怨恨的目光和悔恨的言语,尉迟贾心寒:“唔唔......”
“别叫我母后,政儿说得对,他就是我们焱国的希望,但你却这么做,我当初就该弄死你,这样你就不会害政儿了......”即便被堵着嘴巴,但前焱国皇后也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眼中再没有温情,有的只是满满的后悔。
尉迟贾绝望了,一瞬间好似被抽干了力气,低垂着脑袋轻笑起来,甚至越笑越大声,状若癫狂。
“把他的布条也给去了,”等到与尉迟贾也能说话,皇上又指着尉迟政的囚车,“把他放了,给他一把刀站在尉迟政面前。”
“不,不,贾儿,你不要伤害政儿,他是你哥哥......”
话未说完,就见尉迟贾被放出了囚车,即便这样他的双手双脚仍旧带着镣铐,身体虚弱至极,但手中却牢牢地握着一把巴掌大小的匕首。
不长,但是杀伤力却是足够,尤其对于尉迟政这种困在牢笼无法反抗的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皇上来了兴致,看着尉迟贾迟迟不动,道:“你是不是做替身做烦了?朕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处置这个高高在上的哥哥,你想怎么折磨他都行,不过朕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若是你不动手,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说着,皇上便让人拿了一个滴漏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孟薇看着那滴漏已经过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过了五分钟,尉迟贾却一直站在尉迟政的囚车前没有动作,但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地握着匕首,好似在下决心一般。
又过了一会,小太监报了时间,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尉迟贾不会再有动作的时候,就见尉迟贾猛地拿起手中的匕首朝尉迟政的琵琶骨狠狠地捅了一刀。
众所周知,琵琶骨对练武之人是很重要的地方,即便尉迟政是太子,主要学**王之术,但武功也是很重要的,更别说就算是皮肉之苦也够受的。
但这还不算玩,尉迟贾似是要将这二十多年来的委屈发泄出来,等到尉迟政的两个琵琶骨被穿透,尉迟贾又转身看向上首:“我想要一个渔网,想要让他尝试一下凌迟的滋味。”
“来人,给他!”
很快,渔网便被呈了上来,宫人将渔网网在尉迟政的身上不松手,那渔网勒的紧紧的,将尉迟政的手臂、脸颊、双脚等各部位给网的突出,尉迟贾眼中尽是疯狂的就着那渔网而突出的部位削下一块肉。
“啊!”
“嘶!”
尉迟政痛呼的同时,在场不少人也发出了不忍的声音,倒不是他们不忍心看到这个敌国皇族受苦,而是这兄弟反目,还是用凌迟这种只有罪大恶极之人才会动用的刑罚,在这么多人面前上演,让人觉得血腥罢了。
更别说在场之人不乏女眷孩子,还有一些只会嘴上之乎者也的酸儒,他们可不是武将,没见过那么血腥的场面。
就是孟薇常年处理鸡鸭鱼等食材,可以狠心的杀那些家禽,但在那场中的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他们的同类,孟薇觉得再看这一桌御膳房准备的精美菜色,也不由没了口味。
好似才想到这样是否会有不妥,皇帝略有紧张的看向一旁的国师:“国师,朕这么做,不会影响飞升吧?”
国师抚了抚白须,摇头安慰:“皇上不必担忧,皇上乃是受命于天,是天之子,您做的任何事都是无碍的,更何况大岚与焱国交战这几年,多少大岚子民和士兵死在他们手中,您这么做不过是为那些死去之人报仇罢了,他们只会感激,为您增添功德。”
歪理!
这是孟薇的第一反应,两国交战自然各有损伤,不说大岚死伤那么多的人,就是焱国怕是也不少,毕竟焱国是战败方,比之大岚只有更多。
自然,发动战争的人都不一定是为了百姓,大岚皇帝就是将焱国这些人斩首,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这么折磨取乐,未免就有些过了。
她听过古代的一些刑罚让人闻之色变,抑制了一些犯错的发生,但到底太过残忍,尤其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着一个人被凌迟......
孟薇早在那尉迟贾削下尉迟政的第一块肉就转过头不忍再看,可那不绝于耳的惨叫却怎么样都无法屏蔽。
“这,徐姑娘晕了。”
“徐夫人也晕了。”
“周夫人和周姑娘也晕了!”
“吴太傅吐了。”
......
随着鼻间的血腥味愈浓,在场不少人都有些受不了。
不得已,皇帝只能让人将尉迟贾给带回囚车,想要草草结束这晚宴,然而尉迟贾已经越来越疯魔,见到宫人上前,猛地直接将匕首划破尉迟政的脖子,这才扔下手中的匕首看向焱国皇后:“母后,现在你心爱的大儿子死了,我才是你唯一的儿子了,你心不心痛?”
“孽债啊!”
说完这话,焱国皇后不由哭晕了过去,而尉迟贾也任由宫人将他带回囚车。
才出御花园,寒风扑面而来,孟薇却觉得好似活过来一般狠狠的吸了口气,脑子也跟着清明不少。
“小薇,刚才真的......战败的俘虏都是这样吗?”
“应当不是,只不过......”
只不过要看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有着怎样的性情。
许是晚宴的冲击太大,一向睡眠良好的孟薇竟然半夜做了噩梦,梦到四皇子拜了,三皇子继承皇帝的暴虐,也这么对四皇子和护国侯府,就连和护国侯府有交情的人也没有幸免。
孟薇被吓醒了,额头沁出一层冷汗,脑中却不受控制的想着梦中的血腥,如果说她以前还不清楚三皇子的为人,但在知道那位国师就是三皇子的人后,还有今天那位国师面对那般血腥残忍的画面毫不阻止,甚至隐隐的纵容,孟薇就觉得那三皇子想来也不是个仁慈之人。
现在她已经算是和护国侯府绑在一条绳子上,护国侯府若是拜了,她也讨不得好。
也许是昨晚的事情太过冲击,第二天孟薇还有些恹恹的和叶子川一同喝着白粥,就听到小厮传来的消息:尉迟贾和焱国皇后死了!
焱国皇后是用腰带吊死的,而尉迟贾则是撞墙而死,二人都是自尽,显然是昨天的事情让二人绝望。
相比起来,焱国皇帝就要好一些,他在国破的当天就因为染病在身,而后听到这个噩耗惊怒交加,吐血而亡,死前没来得及写下传位圣旨。
至于剩下的被看押起来的焱国皇族,则是被皇帝下令赐鹤顶红,而后悬于城门暴尸三日。
“那岂不是这三天我们都不能出城了?”
“不止不能出城,而是连城门都不能靠近,要不然我怕会做噩梦!”
真儿捂着心口有些害怕,相比起林婶她们昨天呆在侯府的人来说,她这个现场观看了‘凌迟’的人自然更深有体会。
当然,朝中并没有下令不让人进出城门,而是大家觉得看到尸体觉得晦气罢了。
时间匆匆,距离那场宫宴还不到一个月,宫中便时常留太医看诊,更甚有时候深夜还有宫人匆匆将太医们请进宫。
孟薇知道,皇帝不行了,因为就连朝都不怎么上了,护国侯也没再那么忙碌,只要休息就在府里,亦或者是去四皇子府与丞相府,看得出来,只要等老皇帝一死,这只隔着一层窗户纸的局面便会被打破。
今天林太医好不容易从宫中出来,护国侯府照例请林太医给老太爷请平安脉的时候,叶子川旁敲侧击想要问皇帝的病情,而得来的却只是林太医的叹息。
“每一回我们看诊,宓贵妃和国师都在一旁,皇上又听国师的不让我们把脉,只是开一些调理身子保持清醒的药,可在没有清楚病因的情况下,这么做不过是加速身体的衰败。”
等到林太医走了,丫鬟小厮也被打发了下去,只有老太爷,护国侯夫妇、叶子川和她。
孟薇见叶子川眉头深皱的样子心中一紧:“你在担心皇上?”
“我只是担心时间不够,之前离京那么久,姑姑又被夺了后宫的协理之权,相比起三皇子他们来说,我们准备的时间太少了。”
之前皇帝的身体那么硬朗,谁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衰败,而三皇子一党又趁着战争的空档把持朝廷和后宫,这么迅速的动作,想来是三皇子心急了。
“其实皇上的毒想要拖延不是没有办法。”
治好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已经不是最初的一点点金属中毒了,但让皇帝多活上一些日子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办法有,怎么让皇上吃下去她就没办法了。
金属中毒不深的话,服用蛋白质类的东西能够有效解毒,但皇帝中毒太深,深入肺腑,全部解了估计不太可能,但是稍稍缓解应该不会有问题。
孟薇不知道有没有起效,但是宫中却时常传来消息,听说国师又研制出了新的丹药制作方法,只不过这种丹药需要的是血脉至亲的心头血。最好就是有血缘关系最为接近的人,且以男子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