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国家朝廷同时出现紊乱,寄之因为夫人和孩子的事弃之朝廷不顾,楚风因为身体原因,也很少帮着楚雷等人出谋划策,这一切好似都像被安排好一样。
五年前,珑儿和寄言被追杀,五年前,楚风被追杀,从此病得更加严重,而且一喝晴涵的血还会加重病情,原本毫无关系的事,突然像被一根线穿在了一起,只是他们找不到前头。
他们意识到很可能是苗族人想要统一这楚国和寄国,故而生出这么多事,而晴涵的一心一意,正好也成了他们利用的武器。
所有的人都被安排进了阴谋之,楚国后宫,寄国朝政,凤栖山庄,陶庄,这所有的东西都被串联在一起。连意外进入的陶菀也可能被安排在某个对她们来说很合适的位置。
三个的面色顿时变得很凝重。
“我需要回寄国一趟!”沐阳率先开口道,“凤歌,陶菀交给你照顾了,记得等我回来的时候,她要完完整整。”
凤歌点头称是。
楚风也不在纠缠着儿女情长,国不能乱,国乱遭殃的会是百姓。
至于他和菀儿,他和晴涵的感情,先搁置在一边,不过他还是需要向晴涵问清楚,为何她会知道喂他喝她的血,他不会觉得冷,他感觉到这背后也都还有一个阴谋,关乎着他的生命,关乎着楚国的未来。
三人还在一起凝思的时候,陶菀走出了竹屋,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她扫视了下三人的面色,都是异常凝重,额?怎么才一会儿,他们站成统一战线。
楚风忽然开口说道:“菀儿,你可以会陶庄住一段时间吗?”
她不语,只是看看凤歌和沐阳。“丫头,我要回寄国了。”沐阳蠕动下嘴角,“这次不能带你回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为什么?”陶菀不解,明明前一刻大家都还是心疼她,理解她,想要陪着她,为何这么快要丢下她。
沐阳朝着她笑笑:“丫头,以后见面,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有些事,我需要让寄之知道。”
而凤歌这时候也开了口:“夫人,你的确还是回陶庄较好,你放心,我会陪着你去。”
“我想知道为什么?”陶菀见大家都不愿意告诉她一些事,便耿着脖子不愿离去,她不想去陶庄,不想见那边的人,况乎那儿的危险不亚于这边。
楚风收敛起所有的情绪,温和地说道:“菀儿,我需要你帮忙,楚国需要你帮忙!”
听得他的这番话,让陶菀很是震惊,她一个弱女子何德何能来帮助一个国家,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点,她很不以为意地撅了撅嘴。
“菀儿,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楚风一本正经地说道,面甚至敛去了平日的温和,“我们都需要你帮忙,无论是寄之还是我,只有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去陶庄。”
这番话让陶菀更是惊讶,究竟是出了什么情况,她不解地抬头望向凤歌,凤歌点点头。
“好,我搬回陶庄。”
“菀儿,还请你迟一些搬回去。”
“嗯?”陶菀有些不解了,这还和时间有关系?
“我们能够今晚说话吗?”楚风忽而提议道,“可以去你的竹屋说话吗?”
陶菀思索了下,也许真得是很重要的事情,便也同意。
这一幕正巧落在准备前去风闲阁的晴涵眼里,楚风怎么在这儿,还和他们在一起?这让她很是不解,他不是应该一个人呆在房的吗?难道真得因为刚才的事,他对陶菀更加愧疚了吗?她不能让他们在一起,他们不应该在一起。不属于她的东西,怎么可以属于陶菀呢。
待四人都走进竹屋后,陶菀开口问道:“若是想要我帮忙,你们还是把该说的都说了,免得我做了不该做的事。”
“菀儿,过些天杭城的阿嬷要来,我想请你当着她的面,和晴涵吵一架,而后离开凤栖,可以吗?”楚风的央求让陶菀觉得很怪,这是什么逻辑,难道那阿嬷也是苗族人,和楚风母亲被害有关,这般一想,她也不多说什么。
“行!”吵架嘛,这不很简单吗,她还没有和晴涵光明正大的吵过一架,她还真想吵个一架,但结果显而易见,肯定是她胜利,这晴涵不适合明,“那我去了陶庄之后,需要干什么?”
“留意陶成的动静!”
“哦!”陶菀应了声,便不作多说,“明白了。还有其它的吗?”
楚风摇头。
沐阳则是从怀掏出一样东西交于陶菀的手,随后轻声说道:“等一个人的时候,打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毫不顾忌旁边两个人的感受。
陶菀偷偷地瞄了一下边的两个人,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发沉,想必沐阳刚才那句话伤到了他们。
“好!”陶菀兴奋地点点头,她喜欢看他们这个样子,也沐阳会这么做了。
所谓的悄悄话,所谓的秘密语言,也这些,很快四个人静静地立着,没什么话可说了。
“你们该干嘛去,干嘛去,别在我面前晃了!”陶菀有点不太喜欢这样的气氛,若是没有楚风在,他们几个应会笑嘻嘻,“沐阳,路注意安全。”
“放心,我福大命大,这个你保管放心!”沐阳笑呵呵地说着,“我也不耽搁了,准备现在回去了,楚风,你的药方,这是我花了几天几夜搞出来的,至少能让你晚轻松点!记得任何一种药材都不能多不能少,要刚刚好。”他又掏出一张方子交道楚风的手。
待一切吩咐好后,他便率先离开了竹屋,紧接着凤歌也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留得两个人。
楚风依旧还是一身红衣,是他刚才的衣服,看的陶菀很是刺眼,自己嫁给他的时候,他都穿着一袭白衣坐在一边,于她不理不睬,可现在……
“你怎么还不走?”陶菀的脾气又来了,孕妇果然多脾气。
楚风见她一直望着自己的衣裳,便也明白这一身红碍了她的眼,但他刚才急匆匆地过来只是想要问点事,故而都忘了换。
“我忘了换!”
陶菀抬眸,他明白自己的想法。
“楚风,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她觉得这样问有点不妥,他很可能回答夫妻关系,她有换了种方式问道,“你觉得我们现在各自在对方心处于什么地方?”
“我放不下你,你一直在这儿!”楚风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至从你离开后,我每夜做梦都是你,我无法忘记你的笑,你的闹,还有你的好。”
每个人总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陶菀也不例外,他的话还是让她有那么一丝丝的安慰,她同样指着自己的心口,轻启朱唇:“你也一直在这儿,我完全无法放下,即便你将它弄碎了,可我还是会想着你,念着你,你那么温和的人,却会当着众侍卫的面吼我,你那么温柔的人,却会因为我情绪的发泄而扇我一巴掌……你知道吗,有些东西可以弥补,有些不能,这个地方,一边是热,一边是冷,让我备受煎熬。”
“菀儿,对不起,对不起!”楚风捧起她的脸,连连道歉,在那一巴掌下去的时候,他立刻后悔了,他怎么可以因为她的闹情绪而打她呢,“菀儿,你打我吧!”
“我下不了手!”陶菀轻轻吐出几个字,让楚风更是懊悔不已,她连打他都舍不得。
“菀儿,那你说你想要怎样,会让你好受点!”楚风低声下气地说着,她说她一边冷一边热难受,他不想让她这么难受。
“休!”陶菀吐出的两个字,让楚风的双手垂了下来。
他连连摇头,焦急地说着:“菀儿,你要其它的什么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是休,好不好?”
“好!”
听得她这么说,楚风微微有些宽心,奈何她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很难办:“那么让晴涵离开凤栖,她去杭城,去哪儿都行,只要不呆在这儿,我都会好受。”
楚风一愣,随后说道:“菀儿,现在晴涵不能离开,她是很多事情的关键,我们需要她。”
听闻,陶菀笑了,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或许晴涵真得至关重要,毕竟她是苗族公主,很多事可以从她身下手,但她更以为这只是他舍不得她的原因。
“你若不想做,总会找到借口;你若想做,总会找到方法。”陶菀凝视着楚风的双眸,他的双眸没了以往的清澈,布满血丝,“算晴涵不在这儿,你也有寻找到很多方法的!”
“菀儿。我知道!”楚风点点头,“可是时间不允许我这么做,我的时间不多了。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三个月,也许……顶多一年!我不想什么都没有做成去见母后。”
“你……”陶菀震惊地说出不话,紧接着人也一个踉跄,双手撑在竹桌,不可置信地看着楚风,“你说,你活不了太久?”
楚风原以为她知道他的真实情况,可看着她那诧异的神情,他后悔告诉她了,却也找不出什么谎言来弥补那一个事实,只能如实点头:“嗯。”
他不是开玩笑,他不是吓唬她,陶菀感觉到自己仿佛是被抽干力气一般,她有些难以面对这样的一个事实,这听到她自己得绝症还来得难受,她和他的情账还没有算清呢,怎可此为止,她惶恐地问道:“楚风,告诉我,你是在骗我的,是不是?沐阳明明和我说,你没什么大碍,只是寒毒引起而已。”
原来是沐阳没有告知她真实情况,他以为沐阳会丝毫不保留的告诉她。
楚风摇摇头,走到陶菀的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膀:“菀儿,我没有骗你。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记得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我们的孩子好好的活着。”
“我不要,我不要!”陶菀使劲地摇头,她以为她对他真得可以很平静,可以在平静的生活找到不爱他的理由,可是纵然被伤了这么多次,他在她心的位置依旧坚不可摧。此时,她更加无法接受,他的生命只剩这么一丁点儿,也许还要担心着明天,将看不到他温和的脸庞,“楚风,我宁愿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丢下我们。”
楚风伸手擦去她的眼泪,轻笑:“菀儿,你不是一直都很坚强的吗,若是那一天真得来了,记得一定要勇敢,若是你都倒下了,那么孩子一个人会很孤单。”
陶菀依旧还是摇头,她不想见他死去,人活着最悲哀的事情是看着自己所爱的那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她不要这样。
“菀儿乖,再哭变丑了!”楚风嬉笑道,“瞧瞧,眼睛都和小白兔一样了。”
“反正已经够丑的了!”陶菀嘟着嘴说道,“再丑一点也一样!楚风,我不要陶庄了,我要留在你身边,我不想在陶庄的某一天,接到你不在的消息。”
楚风在她额头亲了亲:“菀儿,我知道你怕,但我真得需要你的帮忙!可以吗?算我求你一次?”
“楚风,一定要选择这样的路吗?”陶菀忽而幽深询问,“真得要报仇吗?母后她只是想让你不要与苗族人成亲,没有说你一定要报仇,你可以放下仇恨好好的陪我过日子吗?”言毕,她抬眸望向楚风,那变得深邃地眼眸闪过一丝犹豫,她知道她是无法说服他不去报仇了,便又垂下双眸。
“菀儿,我也想要放下,可是我放不下,真得不放不下,那种血肉被剥离的感觉我一直能够感受到,这让我无法忘记母后的惨死!”楚风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些许凄凉,有些事物不是说可以放弃,能放弃,能够放开,真得放开了,尤以感情这东西为甚。
陶菀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她没有遇到这样悲惨的事,无法体会他的感觉,也只能由着他,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一天是他的妻,那一天由着他决定吧,只要他不再伤害自己,陶菀再次抬首凝望着面前这个没了往昔潇洒,没了往昔沉稳的男子,伸手摸着他的脸庞:“你憔悴了,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事吗?”
楚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对视着她的双眸,任由她摸着自己有些消瘦的脸颊。
手停留在他的眼角附近,她竟然在他的眼角处发现了鱼尾纹,这不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况乎以前她都没有见到,这短短几个月的别离,几个月的生疏,他的变化这么大了,是什么让他变得这么累,这么疲惫。
感情吗?他们之间的感情吗?还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
也许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她不该那么执着地去质问晴涵,排挤晴涵了,或许这样会让他少分点心:“楚风,你是否对晴涵真得有感情,除却那一种报恩的责任?好好想想,闭眼睛想想,别急着告诉我。”说着,伸手将他的双眼蒙住,“用心去想。”
楚风照做,闭双眼,扪心自问。
若是晴涵若是晴涵想陶菀那般独自一个人离去,你会一路追随吗?我会。
若是有人格外的疼爱晴涵,你会吃醋吗?他的心停顿了下,随后又是同意的答案。
若是晴涵有危险,你会奋不顾身地去救吗?会。
你知道晴涵喜欢吃什么,喜欢的东西有哪些吗?这些他都知道。
那么晴涵是苗族酋长的女儿,你对她的感情还是会一如既往吗?你还是会倾尽全力救她吗?会,哪怕是付出生命?是的。
如此,陶菀在你的心又是处于怎样一个位置呢,这一切你也都会为了她去做吗?他会。
是不是他太滥情了,一颗心住两个人,还是这天性使然,骨子里留着是帝王家的血,故而喜欢着女人簇拥的感觉?
陶菀的手心感觉到他的眉头在蹙起,她扯动了下嘴角:“是不是有答案了?”
楚风点头。
陶菀放下自己的手,让他睁开眼睛望着自己:“你爱晴涵是不?”
“嗯!”
“你爱她的感情从未减少,只是一直被埋藏着,一直被自己的理智否认着,是不?”
“嗯!”
答案她都知道了,即便是她很不喜欢的答案,可是她必须去接受,因为她爱他,爱他,哪怕是想要独占他,她都不得不让他继续爱着晴涵,她狠不下心去剪断两个人的爱,她不知道晴涵是不是带着某种目的接近楚风,但她能够感觉到晴涵对楚风的爱和她一样。
陶菀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次,随后睁开,平静地说道:“那把她娶回来吧,爱情和仇恨不对等,毕竟害了母后的是她的爹爹,而不是她。”
楚风惊讶地望着陶菀的神情,他万万没有想到陶菀会这么说:“菀儿,你是在同情我?”
同情吗?好像是的,可也不是。
她只不过是退后一步,成全两个爱着彼此的人而已。
她摇摇头:“这般处着,也不是办法,既然相爱,在一起。何必在乎流言蜚语,何必在乎过去恩怨,她若真得是抛弃自己的身份,只是为了爱而追随你,你又何必斤斤计较她的身份,她的小计谋,我都不计较了。”说完,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所谓的一夫一妻,在这样的社会机制下,还真是有难度,她没那么幸运,她大难不死已经是最幸运的了,她也许是该入乡随俗了,何必时刻提醒着自己是异时空来的人,她来了,这儿的该照着她这么做,她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她唯一有的是他们知道些不一样的现代科技,还有得是人缘好了点,找了这么多个兄弟,但兄弟迟早都会有自己的家,都会顾着自己的家,没那么多时间来顾及她,她还是将吧,将将,或许能让楚风在剩下的日子过得开心些,少点压力,少点担忧;将将,或许这一辈子过去了。
“楚风,你穿红衣的样子很好看!”陶菀望着楚风身的衣服,“你是第一次穿这么鲜艳吧,对不起,今天搅了你们的成婚。”
如此淡定平静,愿意接受一切的陶菀,突然让楚风有些不适应,她不该是这个样子,她应该吵着不让他再娶,闹着不该让晴涵来凤栖山庄。
“菀儿,你怎么了?”楚风担忧地问道,她和他说这么一番话,是不是在告诉他,她可能随时都要离开了,“你是不要要离开这儿了,回去你哪儿的地方?”
呵呵,陶菀淡笑一声,他这是舍不得吗?这人啊,果然不能变化的太快,不然容易让人产生误会,这误会也罢,没准儿还会让人觉得你图谋不轨,她摇摇头,她是在慢慢地放开自己的枷锁,慢慢地去接受这里的制度,她还在慢慢地接受着与另外一个女人共同享用一个夫君:“楚风,我想我应该大度点,这样我们都不会活得太累,我也会过得很轻松惬意,你也不用为我和晴涵的事儿担心,若是真有事,还是让我们两个女人自己来解决为好。”
楚风仍然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陶菀:“你真得……”
爱屋及乌,怕是这个道理,她能做的是这些了。
陶菀点点头:“今天本是个好日子,趁着这天色好早,把今儿个没办的事情办好吧,莫让晴涵独守空房,那滋味不好受!”
楚风微愣,她的转变真得太快了,似乎在他们两个面对面之后,她变得这般豁达,让他更加猜不透她的心,看不透她的情了。
陶菀越过楚风,朝着屋外走去,望着外边一圈茂密的桃花,笑言:“你看,桃花又开了,我嫁给你一年了,整整一年了。桃花开的时候,总是你的好日子啊,莫要错过了。出去找晴涵吧,她现在一个人肯定也不好受。既然爱,彼此去分担真相带来的伤吧。”
“那你呢?”楚风侧过头,看着那臃肿的身子,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身子变得这么胖了呢,以前瘦的跟竹竿一样。
陶菀微微回过头,轻轻一笑:“看桃花,赏桃花!去吧!”这次,她放得够开吧,“今日她我更需要你,我知道一个人在大婚日子独自面对所有事的难受。”算放开,心里还是会有难受,一不小心还是说出了抱怨,她的大婚日子,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一切,让人看着她唱戏,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寻找着能够填饥的食物……
楚风纵然听出了她的抱怨,却也挽回不了,那时候他真得不想娶她,真得想要看着陶成的女儿出丑……
“菀儿,对不起!”
两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客气,陶菀抿嘴:“都是过去的事了,快去吧,不要再做后悔的事了。”她第一次开始学着去和另个女人分享丈夫,第一次将自己的夫君推向别的女人,纵使她很想拉住他的脚步,罢了,也许歪打正着,反而让楚风更加喜欢她,男人总会喜欢大度一点的女人,宽容一点的女人,这是沐阳偷偷和她说的,那么她大度吧,当做这是欲擒故纵的一种方法。
楚风见她执意,也因为心还真有点挂记着晴涵,毕竟今儿个的事,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难受,还有她,他身为一个男人,应该去陪陪她。“菀儿,谢谢你!”
陶菀摇摇头不说话。
楚风便也告辞了,他的步履有点快,可见他真得一直挂念晴涵,陶菀看着他走出桃林阵,轻声叹了口气,叹自己不争,叹自己不怒,叹……自己爱他爱自己还要深。
“宝宝,妈妈这般做,可否正确啊?”陶菀轻声感慨道,“妈妈真怕这一步是走错了的。只是,妈妈真希望你爹爹没有那么多忧愁,没有那么多烦躁的事,至少这家里的事能够不用操心,妈妈能做的也这些了。”
小腹的孩子似乎真得能够感应到自己的母亲的心声,又蹬了下小腿,陶菀的面容染一层愉悦的光芒。
夜悄然而来,陶菀一个人守在竹屋,望着夜幕下的星空,听着另一边的欢闹,扯起嘴角苦笑了声。
本以为告吹的成婚,却在楚风跨进矜涵阁后,又重新热闹了起来,他说他愿意娶她,这让晴涵有些难以相信,同时又在害怕这会不会是陶菀的计谋,她惶恐,又害怕。
“楚风,你说得是真得吗?你确定你是真得要娶我吗?”早已换下嫁衣的晴涵立在床前不可置信地望着楚风。
楚风缓步踱到她的身边,撩起床的红色嫁衣,披在晴涵的身:“你穿红色真得很好看,是的,我愿意娶你。”
“可是我是你……”晴涵依旧不太相信。
“陶菀说得对,既然相爱,那又何必斤斤计较那么多的东西,纵使你的爹爹是我的杀母仇人,可与你无关,只要你们彼此相爱可!”楚风将陶菀的话如实地告诉了晴涵。
可却让晴涵变得阴晴不定,她也学会装做好人了,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毁了她的嫁人礼,又在背后当起好人?是想要让楚风对她更好一点吗?哼。
“涵儿,你不开心?”楚风见到晴涵的面色并没有想像来得轻松,来得开心,更多的是一种阴霾,一种埋怨,似乎还夹着一种恨意,是恨他吗?恨他在他们面前离她而去?“涵儿,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一人!”
晴涵赶紧摇头,她怎么可以表现出不开心呢,她要开心,能嫁给楚风不是一件最开心的事吗,她很快地扯出一个笑颜望着楚风。
只是,他们觉得有一个地方忽然变得不一样了,他们两个没了之前的亲密无间了,忽而,他们两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烛光照耀着整个充满喜悦的屋子,可他们两个人坐在床边,没有欢喜,没有兴奋,也没有了言语。
她低头无语,他眉头紧随,好花好月好良宵,这般虚度。
而另一边陶菀,独自伴着灯儿坐,心事几万重,泪珠不断的滑落。
错错错,一路走来是谁错,这这这,这份惆怅如何说……
她奈何,他奈何,她也奈何,奈何奈何奈何奈何……
第二日,该是晴涵向陶菀敬茶的日子,为了往后日子的融洽,为了楚风能够不再那般憔悴,陶菀终是说服自己走出了竹屋,早早的坐在厅堂等着他们来。
她是有多久没有这么早起床了?今儿个这么早起来,这人是有些不适应,她倚靠在梨花雕木以,静静地等着。
时间在缓缓的流逝,她喝了一盏又一盏的茶,香炉的烟一次又一次的燃完,她有些坐不住了,是他们故意不来,还是觉得她不可能会出现在这厅堂,故而省了这一道过程?
她的双眼睁开又阖,待得日三杆的时候,她支在桌的头快撑不住的时候,她看到两个身影款款而来,终于来了,她都等的海枯石烂了。
若要是换做其它主母,怕要怒了,可是陶菀忍着了,为爱而忍,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是平和:“你们来了啊!”
“嗯!”回应她的是楚风,楚风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若不是离歌跑来告诉他,她是不是要在这儿坐个一整天。
陶菀轻轻地吹一口刚沏好的茶,轻抿一口:“该办的事宜总归是要办的,总不能让外边的人儿说笑咱们凤栖,若是娶两个夫人都是随随便便,会让人笑掉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