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姑见着少夫人醒了,进屋伺候着,提起了昨儿个大少爷的交代。m.
“想来今日定是有人会上门拜访。”祝九若有所思,看了金姑姑一眼,“若是有人登门拜访,你尽管将人请进来便可。”
“是。”
祝九也是知晓,夫君交代金姑姑,无非是瞧着她有些乏累。
既是来了京城,这一趟也不能白来一趟。
先前她是未曾嫁人的姑娘,固然是不用在意这些门里门外的走动,如今已是进了邵家的门里,已是一房主母。
出嫁入了夫家,娘家门里妯娌间并不亲厚,日后总会有个求人的时候。
用过早饭,祝九稍坐了一会。
这会子门外当真是来了客人了。
“少夫人,门来有客人来访,提话的妈妈道是梁府来的人。”南林此番进门来禀话,祝九听得这个梁府,也是不曾知晓是哪户人家。
金姑姑思忖了会,“莫不是梁军师府中来的人,先前在府里,就听桑妈妈提及过。大少爷平日里走动的,这梁军师最为亲厚。”
梁军师与邵莫乃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倒是与邵莫不同,梁军师早年就成家立业了,家中更是妻妾成群。
此人虽说家中女眷多,却听闻甚是和睦。
想来也是,这梁军师是个军师,足智多谋,这家中后院之事便也不算是大事了,岂会乱套。
祝九听了这话,让人连忙将梁方氏请了进来。
梁方氏年过三十有余,不似出嫁姑娘那般水灵,却是稳重娴静之人。
身穿一袭青花夏衫长裙,梳着垂云鬓,发间用了两根交叠的朱钗,瞧着素雅端庄大气又不是体面。
人进了门来,祝九先行起身迎了人,笑道,“妹妹这厢有礼了。”
眼下也不知该如何称呼,道一句妹妹也是年岁上的礼节。
梁方氏瞧着祝九,连忙抬手握住了她的双手,“按理,我该是给嫂嫂见礼的。想来也是今儿个来的突然,没早些打发人来捎话,是弟妹失礼了。”
“外边炎热,弟妹先行落座。”祝九接过话茬,脸上带着笑意,让人落座了下来。
听梁方氏的话,想来,这梁军师平日里也是称邵莫为长。
虽说是头一回见面,祝九也没拘着,邵梁氏又是年长许些年岁,在家宅之中掌家十余年,这门里门外之事早已经是熟稔。
何况跟前的人又是唤一声嫂嫂,梁方氏也没跟人有何隔阂。
“先前嫂嫂入门,我因是身子不适没能去禹城。如今身子好转了本也打算去一趟禹城见见嫂嫂才好,这回听闻嫂嫂来京城便急着过来了。”梁方氏去年那会身子确实不大好,也是老毛病了,每逢寒冬体寒,调理了多年也不见成效。
故而,能让她自在的,便入夏之后了。
祝九听了这话,抿嘴一笑,“先前也是夫君去了边关去的急,我有许些事儿也不曾得话,若不然也该早些打发人上你府邸去瞧瞧你才是。”
女眷之间这番客套话总是少不得的,倒是话过半茬,说的多了,自然而然就没那般捏着了。
晌午邵莫不曾回来用饭,打发了顺子回来传话,说是留在宫里了。
祝九便留了梁方氏下来过晌午,午饭过后,两人熟络起来,也闲聊起家常。
直到半日过后天色瞧着不见早,梁方氏这才起身要回去。
“嫂嫂,如今你尚且进门,虽说日后总归要往院子里添了人,只是这平日里若有人使了下作法子的,还是得提防一二。”梁方氏拍了拍祝九的手背,转而上了马车。
祝九听得这话不觉拧了拧眉,也不知梁方氏何故说这话。
马车逐渐离去,马车内梁方氏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袋,身边伺候的妈妈连忙拿了甘草蜜饯递了过去,“夫人含着些,等到了府邸稍稍歇息才好。”
“要老奴说,夫人也不必专程跑了这一趟,咱们爷与邵将军情同手足,门里间即便不走动日后也不会生疏。”
梁方氏身子骨不大好,这些年也是成了个药罐子。
虽说入夏了身子骨自在一些,却始终提不起劲,今儿个这一趟过来与祝九闲聊这大半日的,光是坐着也觉得乏力了。
“这哪有不走动的道理,即便再交情再好,若不走动谁心里都没个准头。倒是我先前就听说了祝家祝九,这外头都说着呢!今儿个一瞧,果真也不是个懵懵懂懂的小丫头。”从大户人家门出身的嫡出,即便再明事理稳重身上都透着一股子傲气。
这祝九是庶出出身,该有嫡出的样子也有,该没有的东西一样也没带着。
模样也是水灵,一颦一笑都煞是让人转不开眼,也难怪邵将军能等了人小丫头三年。
“夫人,方才您末了那话,也不知这将军夫人可能听明白。贤王妃特意让人来捎话给您转话,毕竟也是没影的事儿。”
但凡事儿没瞧着端倪的,都是没影的。
再者,此事又是邵家门里的事儿,贤王妃与自家主子都是门外人。
梁方氏觉着乏累,也没再开腔。
祝九心里头一头雾水,愁眉不展。
“这梁方氏娘家是方家,先前是个小门小户,后边自幼是到了贤王妃跟前养在身边了几年了,认了外亲。”
金姑姑一提到梁方氏与贤王妃,祝九这才明白过来,“想来梁方氏那话也是贤王妃托了话过来。”
只是即便想明白这点,也不曾明白贤王妃所指的又是何意。
贤王妃先前特地提到了林家姑娘的娘亲与凌王妃来往之事。
仔细一想,贤王妃这般提点她,提的也只是凌王妃,其次便是林家姑娘......
凌王妃能有何盘算她的?
想到梁方氏末了那话提到添人进门之事,即便想不明白也该捋明白了。
“金姑姑,凌王妃若是想着法子往我院子里边添人,你觉着这该添个什么样的人?”她先前没想到这块,无非是因林家姑娘是个痴傻。
凌王妃不是个糊涂人。
金姑姑听了这话,不禁低声道,“咱们与这贤王妃也不甚熟络,贤王妃与凌王妃也有隔阂。即便听了话,少夫人大可不往心里去。”